来到了人民广场后,詹老果真和他的几个老伙伴在广场练着太极拳,楚凡远远地看着几个容光焕发的老人,齐齐做着动作标准的二十四式太极拳,心中佩服起他们来。如果自己老了以后,也能有三五知己一起做喜欢的事,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晚年生活!
做完一套动作的詹老,在一个转身后就发现了楚凡推着轮椅,缓缓地来到了广场当中,身形明显,他乐呵呵地赶了过去,楚凡也微笑迎了上去。
“小凡,真是辛苦你推着你妈妈一起过来了。对了,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詹老客气、和友善依旧,毫无长辈架子。
“哪有哪有,跟詹老您许好的诺言还是要兑现的。而且詹老您言重了,平日好天气时,我都会带母亲出来晒晒太阳、散散步,您要说我辛苦的话,那可真是折煞我也。倒是承了詹老您的福,我妈妈今天的状态更好了。”
一番寒暄过后,楚凡将母亲推到一个比较靠近自己,又不容易被路人磕碰到的地方,固定好轮椅后,就跟詹老几人练起太极拳来。
楚凡也没打算将自己跟镜像学的正宗太极拳耍出来,因为那正宗的太极拳动作实在是太难了,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害得詹老他们闪了老腰,损了膝盖。故而,他中规中矩地将简化版的太极拳耍了出来,与此同时,系统吸收起信仰之力来。
果然如系统所说,一丝丝如光粒子般的信仰之力被吸收到体内,由四肢百骸汇入到系统,冲刷过身体和大脑后,楚凡感觉本来困乏的身体和大脑,渐渐变得轻松自然、精神奕奕,仿佛进行了一次质量很高的深度睡眠。外星科技,当真是神奇如斯!
“楚凡小友还真的是很有太极宗师之范啊,真是小辈,甚至是我辈楷模,哈哈。”詹老旁边的一个扎着马尾,颇有艺术家赶脚的老友,在一套动作后,对着一旁几人笑说道。
詹老见有老友认同楚凡,也就是认同自己的眼光,也跟着乐呵呵笑起来,“我就说了嘛,昨天老李你们三个不在,还说我看眼花了而已。看嘛,这就是现代版的‘张三丰’。”
詹老,您真的是太阔爱了!
听到詹老甚至以‘张三丰’来盛赞他,楚凡真的是不好意思极了。
讲真,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动作仅仅称得上是标准而已,比之几位老人家都还有所不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在他耍太极拳的同时,吸收信仰之力的原因,令得他的动作在外人看来颇有范儿。
反正跟詹老他们分别之前,楚凡整个人都处于被赞得晕晕乎乎,又不好意思极了的情况当中。
跟他们分别后,楚凡带着愉悦的心情,推着轮椅带母亲到光明医院的康复中心处。
昨天,他就跟詹羽倩约好了今早过去,让她帮忙看下母亲的情况。毕竟他一个行外人,在没有专业人士或专业设备,对母亲进行检测的情况下,还真不好盲目凭借着自己从网上学到的浅薄知识,帮助母亲进行复苏训练。
……
“小小的步伐,跟着外婆采绿茶;蚯蚓钻出泥土看小野花”
……
“那小花在门口懒懒地摇尾巴;哼着小调,外公躺椅上饮茶。那回忆把时间凝结成一幅画。”
……
“人说长大后有很多失意,就像你拼搏了、拥有了、失去了精彩的曾经。”
“那夏天,喜欢撑着雨伞光脚丫,蜗牛背着壳子爬上了葡萄架,那笑脸一直迎着阳光,绽开了花。”
洁白干净的康复室,一间独立的房间内,楚凡握着母亲的手,一边感受着她传回来的轻轻回握感,一边轻轻唱出轻快歌谣。
穿着白色工作服的詹羽倩脚步轻盈,悄悄地来到了门口处,看着楚凡深情地看着他的母亲,轻声唱着一首《绿茶》。他看起来年纪也不太大,但却有着独特且带点沧桑的嗓音,唱出这么一首带着点童真回忆的歌,在她的感受里,还蛮好听的呢。
“凡凡,快点下来,要迟到了!”
……
“隔壁猫叫喵喵,知了躲树梢捉蟋蟀捉得跳脚。养小蝌蚪看尾巴一个个没了,掉哪里了咧?”
……
“不管故事里花落了多少,梦还在,幸福在转角。”
楚凡将最近听了就十分喜欢的一首歌唱给了母亲听,虽说他也没练习过,唱起来也是偶尔对着歌词忘了调,对着调子却又忘了词,可能有人会在意,但母亲却不会在意。
小时候,楚凡就很喜欢听母亲唱着小歌谣,带他到处去玩。而懂事后,有一段时间他说他想当歌手,母亲也很认真地帮他筹划,并且拿出一些平时省出来的积蓄帮他报一些培训班。只是,那些报了培训班的钱,却如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他发现其实自己当初也是心血来潮罢了,并没有音乐天赋,更没有坚持到底的恒心和富裕的家庭条件。
自那以后,楚凡就断了走上不归歌手路的念头,做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虽然不酷,但起码能让母亲没那么操心。
但没让父母那么操心的楚凡,其实直到前几天,系统未降临,生活还没发生剧变时,他都一直觉得自己有愧于父母,恨自己在大学里无法自我管理好,沉迷网络游戏无法自拔,甚至差点因为学业太差而延期毕业……
“啪啪啪……”就在楚凡握着母亲的手回顾以前的点点滴滴和着了魔的自己时,门外有掌声传了过来,不大不小,刚好把楚凡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楚凡转头看向门口处,才发现詹羽倩早已站在了门口,笑脸盈盈地拍着手。他看着门口处露出了灿烂微笑,如同阳光女神般养眼的詹羽倩,情不自禁就看多了两眼。
“不错嘛小凡,没想到你不仅太极拳耍得不错,得到爷爷的欣赏,就连唱歌也有两手嘛,刚刚我听得都要入迷了。”詹羽倩缓缓走了进来,她看着楚凡带着点小侵略的眼神,微笑说道。她也不计较,似乎早就习惯了有小男生这般看她的失态模样,走到床头看了下楚凡母亲的身体状态。
楚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红霞瞬时爬上了脸颊,他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哪里哪里,我刚才都唱忘词了,刚才不过是一个孩子随便将喜欢的歌唱给妈妈听罢了,让羽倩姐姐见笑啦!”
“噗嗤……”詹羽倩捂嘴轻轻笑了下,她觉得喜欢《绿茶》这首歌的男生,应该都是心底挺善良的人。特别是刚才楚凡看向自己母亲,流露出孩童般眼神的时候,她更是觉得楚凡是个有孝心、心底善良,嗯……或许还有点可爱的男生。
“嗯,严重颅脑损伤后的意识障碍,主要包括无反应觉醒综合征uws和微意识状态mcs,后者苏醒的可能性大大超过前者。而按照你母亲之前的病历,和昨天你所说的握她的手有轻微回握感,我认为你母亲已经从uws转化为mcs了,这么一来,你母亲苏醒的几率已经是植物人里面的最顶峰了。”
说着,詹羽倩便学楚凡一样,轻轻地握向楚凡母亲的手,感受到一丝轻轻回握感后,继续道:“按照实际情况来说,由uws向mcs的转变往往十分细微,难以察觉,即使是专业临床医生根据量表诊断,也有很高的误诊率。就算你母亲现在有意识的反应已经那么明显了,但我还是建议采用静息态功能磁共振检测一下,做最大的确认后,就能有针对性地对你母亲进行康复训练了。”
楚凡听到詹羽倩话语中的专业名词,虽有点不明觉厉,但很清晰明显地感受到詹羽倩的认真和专业。
“嗯,道理我懂,但是目前的我没那么多钱。”楚凡神情纠结,最终还是将目前最大的困窘境况说了出来。虽说在系统的帮助下,他的直播变得精彩、独特又吸引人,但新合同未到前,他不敢将大话说满。至于说让家里亲戚担待一下……得了吧,他已经不想再多看一眼亲戚们凑钱时肉疼又不屑的表情了。
詹羽倩感受到楚凡语气中的无奈,也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这就是目前医患关系中最频繁出现的情况,病人一方暂时凑不到钱,而医院一方又不是大公无私的机构,它也需要资金来维持本身的运营,所以很多时候就导致了某些医院不见钱不动手术,延误了最佳抢救时机的情况……不过小凡你放心吧,既然你是爷爷的朋友,同样也是我朋友,那么我肯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而且你妈妈已经有了微意识状态,并且也到了我这里来,说什么我都会尽力帮助到你们,钱什么的,我帮你先垫着,以后你可要还给我哦。”
楚凡心中感激涕零,心想自己何德何能,仅仅一天认识的时间,就让羽倩姐那么信任自己,他哽咽说道:“嗯嗯,谢谢……谢谢羽倩姐,今日的滴水之恩,他日小凡一定涌泉相报。”
詹羽倩被楚凡突然的哽咽吓到了,再听到他郑重其事的承诺后,不自禁捂嘴笑道:“哈哈,想不到小凡还有点大侠之风啊。不过请放心,到时候你就滴水相报回来就好了。涌泉相报的话,姐姐怕被别人认作高利贷,到时候被jǐng chá叔叔抓走就不好了,嘻嘻……”
听了詹羽倩的一番玩笑话,楚凡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晶莹,那因感动而不知不觉流出的泪,也笑逐颜开起来,说道:“哼,谁以后敢把你抓走,我就敢把你救走,请叫我小凡少侠!”
“哈哈……”
房间中,两人因为之间的玩笑话,气氛也活跃了起来,本来有点压抑和沉闷的房间,也变得阳光和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