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之夜,光污染严重的城市内,知了们不知是在求集合还是在求交配,响亮的叫声不分昼夜地震人耳膜,偏偏在那么早的时节,却又那么晚的时辰中叫得烦人。
带着母亲从光明医院康复中心外的绿化区域晃悠了一阵子后,楚凡就缓缓推着轮椅,带着她回去康复中心。
一路上,他都在考虑直播公司新拟定给他的合同内容,什么总则、我方权利义务、你方权利义务、保密制度、违约责任、争议处理、以及其他诸如协议的变更、解除、终止,看得他是头疼无比,甚至为自己没有学过合同法而感到懊恼。索性,他让正太将关键项列了出来,这才使得他没那么头晕眼花。
在白天的时候,老医生已经对母亲进行了第二次检查,终于确定了母亲脑中的圆形虚影真的只是虚惊一场。而楚凡也好整以暇,在康复中心的休息间进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医院中游戏直播,当然只是在他看来是这样罢了。毕竟观众并不知道,甚至詹羽倩他们也只是觉得楚凡睡了一觉罢了。
只是在今天白天开直播之时,楚凡在后台收到了公司总部一名负责人的私信。说是他有着无与伦比的直播技术和优势、上传到各大shì pín网站的shì pín也在短时间内坐火箭一般火了起来,公司总部负责人连夜为他制定了新的大合同。
而当时,欠了詹羽倩好多滴“水”的楚凡也是直接,一点也不含蓄地问了那个负责人,自己的年薪能有多少。对此,他的期待值还是蛮高的,毕竟各大直播平台的台柱子,怎么说都有个几千万的年薪。就算平台故意运营、为了炒作什么的,故意拉高了大主播的收入水平,那再缩水十倍,几百万也会有吧。若再往不理想的方向想去,缩水个一百倍以上,那也得有十几万吧……
现如今的楚凡,觉得十几万都是雪中送炭了,他也不贪多,当那个负责人问他合同签订的年薪想要多少之时,他倒是很光棍地说了个“20万”。要知道这个数字已经顶得上楚凡父母亲之前忙死忙活,去掉日常花销,起码两、三年才能有的积蓄了。
当时那负责人就输入了一排的省略号……
同时,正太那家伙破口大骂,更是恨不得化作孙行者,给他一招当头棒喝,大吼道:“你他丫的是不是白痴?你之前做的白日梦都被狗吃了?一年才20万,你累死累活都赚不到带你妈妈去海边住的钱。而且你给这个价位,真的很让我掉价啊,我真的后悔找了个像你这么傻逼的主人……”
楚凡当时也承认现实中和想象中的事情确实不太一样。想象中:他如果收到新合同,那当然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想多高定多高,平台不满意才慢慢谈到满意为止。而现实中却是:新合同一来,他却以自身的现实情况为考度,在满足现实条件,即母亲的病有所医hé píng时的衣食住行之下,再上浮一丝丝,就是他的满意薪水,一点都没考虑到曾经幻想过的事情。
而那头的负责人,在找楚凡谈合同之事前,也是看过他的shì pín,更是明白shì pín上所展露出来的东西,甚至是划时代的、前无古人的。负责人也搞不懂,为什么像楚凡这种拥有如此科技条件的人,会甘心屈居在直播界这么个后继乏力的圈子里,如若他将这种技术在diàn yǐng、电视剧、游戏或者其他行业发扬光大,那简直可以成为新一代巨富之翁。
然而,存在即真理,这种近乎赶人走的建议他也不好意思对楚凡说。而且现如今最关键的是,他得赶在其他平台横插一脚前,留住楚凡,留住自家直播平台未来的超级流量制造者。虽说他很欣赏楚凡这种低调和淡泊名利的品质,但上头命令他必须谈妥这件事,那他就不能因为楚凡报了个那么低的数字而沾沾自喜,甚至让楚凡立马签合同。
就算楚凡是个傻子,真的签了有法律效应的合同,那么以后有其他平台挖走他,那违约金也都是随随便便帮他垫付。然而,这楚凡其实不缺这些钱吧,可能他也只是开个直播玩玩罢了,顺带宣传一下他家公司的黑科技?可是,从楚凡一本正经的字句中,负责人却感觉他很想签合同拿钱似的。
故而,头皮都快挠破的负责人,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在私信中,跟楚凡说道:“楚先生可别开玩笑了,我是真的负责人,在公司里面也算可以说得上话,不信的话,我可以发**给您去查查。您可以再认真考虑一下,我们平台的老板已经看中了您直播间未来的美好光景,只要你说出令你不二家的薪金,我们不但会履约而行,甚至还会将大量资源倾倒于您,帮您宣传、为您tí gòng多种渠道……”
看到这,楚凡也不得不深思起来,他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夫拿着可以不断造钱的神器,却被一个略有点眼光的地主,用250斤的大白菜换走了。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的话,那他就真的是250了。故而,就有上面楚凡在蝉声一路中深思的场景。
最后,深感自己能力被严重低估的正太,将一连串的数据对比砸在了楚凡脑袋上,好让楚凡思考时有点“13”数。
楚凡看到正太给出的数据后,在尴尬之极中,也清晰地对正太给自己带来的另一重价值——金钱的认知,从浅显的猜想到更为深刻的数据对比认识。
故而,当带着母亲再次回到康复中心的房间后,楚凡也干脆不去多虑那些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了,而是全权交给正太去弄,反正它现在正生着一股险些被贱卖的气,对合同的事捉急得很。
因此,合同这事就在楚凡偶尔逗比犯傻之中就略过了,得到什么都能结合现实世界的大数据去考虑、学习能力还贼好的正太主动帮忙,他也乐得清闲。
在母亲苏醒检查的第一天,楚凡有点不太放心,所以直接留了下来,见母亲安稳入睡后,他也伴在一旁“入睡”了。
“哈喽,观众朋友们,我又回来了!”
晚上准时20点,楚凡再次开播,首要的事情就是看一下自己现在的订阅人数。经过今天又一下午的人机被虐,他刚才下播订阅数大概在40万左右。而可喜可贺的是,当他现在再次上播,订阅人数竟到了50万,看来应该是正太上传的那些shì pín也起了该有的作用。
作为一个曾经无人问津的新人主播,能在一两天内取得那么大的成绩,楚凡除了庆幸,还是庆幸,庆幸那天在天台上找星星的时候,多看了它一眼。
“行了行了,看他喵的看……你这个踩了狗屎的傻逼主人,你今天真的贼特么矫情,赶紧做好本分工作吧,别忘了待会你还要进‘神乐游戏学院’训练的。你想好要找什么游戏直播了没有,观赏性之类已经不用考虑了,这个我能帮你。但游戏的自由度最好高一点,好让你能够自由做出想要的动作,而不是像那个lol一样,除了平a、走a、闪躲、放技能就做不到其他操作了。而且最好由始至终都是一个角色的,可以赤手空拳近战,又可以拾取wǔ qìpk的,而不是要一直化作刺客、萝莉、虫子、兽人等角色对战。虽说化作萝莉的时候,你狠狠地把自己摸了个遍,爽了个够,但这样一来,你的练习效率其实很低。记住了,地球游戏只是开始与铺垫罢了。既然你得到了神之心,那么就要努力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出来,在地球游戏里打好基础,而后才能在宇宙级的游戏站得住脚,甚至以后称霸宇宙才行。”
正太毫不委婉地把楚凡化作安妮和暴走萝莉时所做的邪恶事情捅了出来,害得他老脸一红。幸亏除了他和正太,也没有第三者知道了,不然的话就咖喱给给了,一世英名将付诸东流……
至于说在神乐星球创造的其它宇宙级游戏中称霸什么的,楚凡也只能弱弱地对正太说一句尽力而为。
正太很不屑的回答了他,“一朝是弱鸡,终生是弱鸡。如果你连心态都不曾强大,那我只能等你老死在地球上,化作一坨最卑微的粪土后,再找一个有远大志向的家伙,带着你的神之心向星辰大海进发,哼……”
楚凡:“……”
接下来,楚凡跟观众互动着,同时在自己熟悉的各种游戏中,纠结着要找哪一款才能满足自己的日常训练时,一个熟悉的头像在虚拟电脑的屏幕右下角闪烁起来,点开一看,正是小道。
小道:“凡哥呀,你可终于吃完饭回来了呀,小道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楚凡回道:“嗯,让小道久等了。”
楚凡对小道的印象还算不错,这人一开始主动找他连麦,将来之不易的推荐位给他,而且一手adc走a起来也算挺有观赏价值,关键是人长得帅、还有钱,年纪大他一岁却对他很谦逊。今时今日,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
小道继续说:“凡哥,托了你的福,我这两天的订阅涨得唰唰的,现在的一天比以前的一周都涨得快。凡哥,等下还连麦揍电脑吗?”
楚凡心想还揍个毛线啊,被揍还差不多……好不容易跟镜像学到的太极拳,却因为游戏之间的角色机制不同而施展不出来;选了几次adc打算练练远程wǔ qì,却因为攻速问题,一秒最多也就射25枪,根本练习不了什么。一局下来,甚至是十枪平a空了九枪,喜获观众赠送的外号“空九枪”。
因此,楚凡拒绝了小道提出的继续连麦被电脑揍的邀请,并且将自己的苦恼大概说了一下。
谁知小道听了之后,反而兴奋地对楚凡道:“嘿嘿,还以为凡哥烦恼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啊。一个角色、可近战可远战、可拾取wǔ qì、自由度高……我还真有个游戏可以介绍给你。只是我才发现凡哥你竟然没玩过这个游戏,它最近可是火的很呐。”
讲真,自从母亲出事后,楚凡的精力七分用来照顾母亲,三分用作游戏直播。而且所玩的游戏印象,也停留在一年前,哪知道最近突然有什么游戏火起来了。
楚凡:“那小道你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我去瞧瞧看。”
“绝地求生:大逃杀,俗称它为‘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