婊~子刻薄的高跟和白~皙的脚踝踏着讽刺的步伐出现在他面前。“好让人伤心啊,我还以为你会拼死救我呢,想不到却只顾着自己逃命,一点也不绅士!”
战场上的绅士是军队最大的敌人,望他们骨灰长存。“我本就是个胆小鬼,不然怎么会从军队逃出来钻进了猫的营帐里?”她一点都不紧张,好像早就知道这场偷袭,或者这就是她规划的?用来考验我的英雄气概?如果真是那样,她可比小猫还蠢。他毫不尴尬地从床下爬出来,问:“是谁要杀你?”
“每一个不得志的小人”她笑着:“但别搞错了,这次被瞄准的可是你”
巨犬一愣。
“卡夫其实很怕我,怕在跟我翻云覆雨时遭了别人的冷枪,所以在出航前就把这儿的窗户换成了防弹玻璃。但他的气运实在不佳,生前制造的益处便在此刻降到了你的身上”她笑的轻浮:“所以啊,男女在一起时最该谨小慎微的应该是男人啊”
巨犬望了一眼那块救了他命的玻璃——光滑美丽,却残存着被火光燎伤的疤痕——沉言道:“是你杀了他们”
“只是一份礼物”她说“所以,接收到礼物的猫咪和鱼站在我的门前就变得不再恐怖了”
她打开房门,猫咪和商人如预设般出现在门外,并在她侧身让路时平静地踱进屋内。没有wěi zhuāng,没有慌乱。凝石一般的猫还用那双令人不舒适的墨绿色眼眸掠了他一眼,而后又用同样的神情回应了黑发美人热情的亲吻。
“好久不见,没有王冠的小老虎”她亲切地亲吻了猫咪的脸颊,而后从容地退回到了疏离的位置。她根本不期待猫咪能够回礼,这令佣兵感到无趣。
猫咪的态度同她的眼睛是一样的。“我倒是希望能再久一点。我以为同乘一艘船也可以互不干预的,我没碍着你的道,而你却改变了我的航向”
“真让人伤心,我可是秉持着友好亲和的态度想要给你点提示呢,甚至还帮你抓了一群小老鼠作为礼物”
“我最讨厌别人说废话”
“这可不像是猫的作风,猫的耳朵应该跟眼睛一样善于捕捉别人的动点才对,不过你总是可以被理解的,银灰色总该有些不同。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你不必再大费周章去无舌岛了,你想找的家伙们已经不在那儿了,他们被人雇佣走了,加入到栅栏行动的浪潮当中了,而发~情狗上的头骨鼠、巨钳鹰、双尾豚们也是一样,黑海里的所有黑船都塞满了贪吃蛇,营帐几乎都空落了”
“栅栏行动?”
“怎么,你不知道?苏尼没告诉你?”
猫咪的表情有些怪异。“离帐以后我没有再联系过他”
“难怪。五大洲又要有大动静了。你知道的,赤洲的羊羔和牛犊跟与天洲那些高傲的北方人们从来都不太对付,最近他们在黑岛的生意发生冲突,摩擦出了火花,切尔胡斯汗国、越戎、横切堡和两个琼林格勒联合斥巨资招募佣兵去维护黑岛秩序,发~情狗身上这些印着标识的跳蚤们就是栅栏行动的竞选者”
“你说他们高薪聘请佣兵去维持黑岛秩序?”秋刀吴拔高了嗓子,有些难以置信。
女神看了他一眼。“没错,很稀奇吧,更令人费解的是他们支付的薪酬该死的高,阵仗也出奇的大,大概是铁了心要闹出点风头来给北方人和五大洲联合组织看吧。相信这场剑扫偏锋的栅栏行动会成为不少无名小卒崭露头角甚至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所以栅栏捍卫者的选拔竞争也不是一般的激烈。况且他们并不止向猫刺客一家佣兵组织发布了招募,所以这条狗上有无数个想要提前一步干掉我——也就是他未来仕途竞争对手的跳蚤们,而我却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说实在的你们wěi zhuāng得很棒,但很遗憾,莫甘罗那只恶心的黏鼠的头骨鼠胡子们也在这艘船上,他们认得你的商人和你的狗,万幸的是,他们没认出你的小马”
“所以,罗德和胖海利是头骨鼠的佣人?他们是为了龙马的未亡之血才找上我的麻烦的?”猫咪说话时没去看任何男人,但男人们还是心虚地向后挪移了几步。
“胖海利是,但罗德不是。他是巨钳鹰的佣人,目的是筛减对手。噢,之前挑衅你的狗的那个混账蟑螂也是个鹰仆”
“巨钳鹰?是谁征用了这滑稽的图腾?”
“飞翔的小鸡欧文,他一直是个扩张主义男孩,但他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每一个可能走在他前面的人。他的洲镑给他换来了五百多个为他印上小鸡图案的命契人,这就意味着有五百多人愿意为他去死”
“这意味着那五百多个秃爪鹰已经死了”夏尘说。佣兵的雇佣协议中鲜有人愿意签下命契书,那很像奴隶时代的卖~身契,但区别是它还需要你卖心。签下命契书的佣兵将入驻成为雇主的氏族,并需要在身体重要部位(比如前胸、脖颈等)纹上代表着雇主的纹身,像是为自己的狗套上了项圈,但残酷的是,签了命契书的狗只能为主人而死,一生效忠于他,连摘下项圈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他愿意割掉自己的胸脯肉和皮、不要自尊同时也甘愿承受主人的报复与诅咒。“所以,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能雇佣你,或是被你雇佣”她俏皮地眨眨眼说:“你不觉得这次的栅栏行动就是专门为我们这些人准备的吗?异类就注定要在异常的战争中扬名立万,我们不能总是宽容忍让,我们得学会把握。现在五大洲佣兵圈里的奋进者都在忙着结盟交党以便在即将到来的战争时代里脱颖而出,龙马凯尔也为此蓄力已久,我们是熟识,他本打算庆贺过后就投入到栅栏行动当中的,可惜却死在了羊羔前面。你的仇家也在行动中辛勤耕耘,面对战争和仇恨,我们同样都缺少合作伙伴,为什么不融合在一起呢?”
“很实用的提议,但我还没想好征用哪个图腾作为标志,而我、甚至是我的狗都不可能为了别人去纹身”
“我从不喜欢为谁戴上项圈,哪怕是我自己”
“你此行的目的地是哪儿?”猫咪问。
“五指岛,那儿有个大买卖,也许你会感兴趣,关于弥塔的。我希望那可以成为我们的首捷”
猫咪沉默片刻。“我也同样希望如此,但你得给我用脑子思考的时间”
“当然,一直到下船之前你都可以尽情地考虑”她微笑着:“不过,我能不能征用几天你的狗?”
墨绿再次掠过佣兵,像一阵虚幻的风。
“当然”猫说。
夏尘走后,她为他斟上了一杯香槟,却被他悉数洒在了满是干涸精~子的地板上。
“老朋友叙旧别这么沉重,这瓶香槟可以放倒整个靴子团”
“我从不知道猫竟这样爽快”罗诺加说。黑发美人倾倒出的栅栏行动比雇主的豪爽更让他烦乱,所以他只好试着用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去遮掩血的波动。刚才他像一条真正的忠犬一样在雇主洽谈时遵守着佣兵法则,但这就意味着他要私下去面对那只了无生趣的猫。这使他焦躁苦闷,而小马的存在无遗加重了这种情绪。
“因为只有傻~瓜才会把抓~住机遇的时间用来思考”她的语言比胸脯更有味道也更具深意,那双魅惑的眼眸透过玫瑰色的瞳色药水默默窥视着他,这种直面感令巨犬感到不适,当下他实在没有多少耐心去跟女人兜圈子了。
“我还以为女神永不让贤,没想到你比任何人都更擅长做这种事”
她笑了。“我可以把这当作夸奖吗?不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让贤给更有能力的人是女人柔软的智慧。猫咪柔软又渺小,但在海上,她比龙马更像个战士,她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要了解海洋被抽去了蔚蓝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即使是心怀不满也要对她保有理智和敬畏,在海上,沉着是唯一解决问题之道。何况她是一位经历过三次海上征尘旅行、还换来了右耳的驭海勋章的女人。至于女神,也许你并不会想了解她的魅力所在”
她在试图引导我,巨犬瞬间察觉到。她比夏尘更加敏感多疑,她的言语里掺杂着童话、诱~惑和陷阱。
“如果你没有下文,那么我得去上面清理甲板了。我受够了jǐng chá们施舍的硬~邦~邦的晚餐,而非常期待你恩赐给穷人的酒水和香肠”他不会透露一点心绪给这种女人,那跟将老鼠尾巴遗留在猫窝里没有什么分别。“需要我做什么的话可以去甲板上找我”
“我现在就需要你,亲爱的,你得留在这保护我。我会叫餐厅女孩们把你的酒水和香肠成倍的送到这儿来,你最好吃得饱一点才好应付晚上的情况。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浑身肌肉的水手们有多么低廉恶毒,他们才不会等到我将兔尾别到他们油腻的领口上呢!一入夜他们的眼睛就会冒出绿光,他们粗~壮的胳膊会在人静时扒~开我的房门,将我生吞活剥,再掠走我的钞票。这种事我经历得太多了。在我提出谈判时他们想得到我的钱,但在看到钱之后他们就想要我的命”
“我以为海上的钱跟废纸没有什么区别,特别是在这种海上”
“但若是我将废纸全盘奉出,他们就会像剥果皮一样把我剥得干干净净然后丢到大海里,一洲铁的遗憾都没有”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些变~态的期待。
“那么真抱歉,名字很长的女神,今晚我将占用你的床”无法拒绝的罗诺加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嘈杂,毫不客气地仰躺在斑斑点点的大床~上,还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他已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睡过填满棉花和羽毛的床了,即使这对于大洲人来说依旧硬得难以忍受。
“不客气”她笑盈盈的站在床尾,细白的胳膊从他的黑发间穿过,“多少人占用了我的人还没对我致谢呢!但我不介意你也这样做。还有,叫我乌尔巴”
巨犬亦微笑着将枕头蒙上了自己的脸。
“不,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