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时阿新结婚了,光看她戴的那些陪嫁金饰,绝对公斤级,真的很惊人,难怪何付总要叹气了,三千金呀,要准备多少金子﹗还不算其它的陪嫁东西,石塔的这个风俗真是很糟糕。
吃完尾牙,就准备过年了,一般也就不出差了,只是打diàn huà摧货款,医药公司这时一般也是敷衍,关系好的,给你一部分,不错了,不给也正常,年后再慢慢讨要了。
大家都在一起了,晚上就热闹了,真像个快乐的大家庭。
要放假过年了,奋斗了快一年,虽然辛苦,阿宝觉得很满意,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新鲜事物,经济上也小有收获,这些都比在林场好多了,至少,心情快乐多了!他决定稿劳自己,和大家一起逛街买了不少东西,有部分是家人和至亲的,还给自己买了一双灰白色的品牌休闲皮鞋,这款式可是最流行的,放到现在也不过时,只是价钱贵了点,当然衣裤也要配,这让阿宝心疼了一阵,穿着新潮,当然要订卧铺票了,虽然没几个小时,而且石塔代购点收的手续费不低,可惜三哥是厂里统一订的票,两人不能一块回家。
互相告别之后,阿宝带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太久没有回去过了,也希望能尽快把自己的喜悦带给家人分享。
因为是第一次自己掏钱买的卧铺票,阿宝心情很不错,要知道那时春运的火车有多挤,去看看sh早高峰时候的公交车门口就知道了,而卧铺里还是hé píng时差不多。
第二天早晨6点时车到坪南站,阿宝不到6点就从中铺上下来了,咦,我的鞋呢,不见了,该死的小偷,只留下一双破破烂烂的黑皮鞋,总不能在大冬天光脚出去吧,无可奈何,阿宝只能套上破皮鞋了,大了好多,很不和脚,感觉里面还有点湿滑滑的,好恶心﹗
下了车,阿宝快速的往出站口走去,总感觉有人在嘲笑自己,气死我了﹗车站附近有卖鞋子的商店都没开门,市内的就更不用说了,阿宝只能在寒风中等了,真是火没处发。
8点多时,胖胖的中年女店主终于来了,阿宝好像看到了救星,当然,不忘骂骂咧咧的向她讲了遍事件经过,店主则笑着宽慰阿宝,也许她心里正乐着,今天真是好日子,开门大吉﹗
一回家,阿宝马上扔了买新鞋时刚换的袜子,消毒双腿,同样气愤难当的向大家讲了遍事件经过。
很快阿宝就沉浸在家里和家乡温暖的氛围中了,除了爱情,没什么比亲情友情更重要了。
回到公司,阿宝免不了要把火车上鞋被偷的事再唠叨一遍。
来了几个新同事,都是和药品生产管理质检有关的,两个男的一老一少,老张是药厂退休的质检员,瘦瘦的,老烟枪,小范是蔡总的药科大学小学弟,也是刚从药厂停薪留职,胖呼呼的,不抽烟,两人如果年纪差不多,站在一起,不就是胖头陀和瘦高个了;两个女的,阿珍和蔡总原来是同个厂的,昌顺人,阿宝半老乡,认识了石塔的老公,就cí zhí随老公到国内国外四处漂了,直到怀孕了才回石塔,生了个女儿,也许因为不是本地人,也许还有其它原因,反正和婆家关系不太好,干脆就出来做事了,小陈未婚,德佑的,家离坪南比德佑近多了,不是她,阿宝还不知道坪南旁边还有这么个小县城,刚工作没多久。四人目前都是为以后药厂建成时的审评做方案类工作,只要偶尔去现在的临时厂里看看就行了,除了阿珍,三人也都住在这里了,这下人就多了,住房就稍紧了,倒是阿宝他们这间显得宽敞了。
人多了,晚上打牌下棋逛街的好不热闹,小甘有时也会来凑热闹,老张是个老玩童,大家最爱跟他逗乐了,阿宝很喜欢这样大家庭式的融洽生活,可惜很快这样的快乐日子就到头了。
还没出正月,公司决定建立sh办事处,以加强sh和周边地区的业务开发,增加产品储备,提高物流速度,降低物流成本等,阿宝常住,并且“升官”了,为办事处主任,加了工资,还有驻外补贴,公司还在sh找了两个人协助他,这时的阿宝也算是春风得意了,心里也真是有点得意,这说明公司对自己的重视和信任,而且好歹有个“小官”职了,只是那里肯定没有这边热闹了,算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
办事处在徐家汇附近漕东支路的一个部队后勤大院内,其中一栋居住楼的一楼,三房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一个小院,房子完全没什么装修,除了两个正房间和小院,其它都小的可怜,在大sh,如果拥有这套房子可是很不错啦,阿宝住小间,一架床和一张旧桌子,转身都困难,带院子的大间做办公室,两张旧办公桌、两只折叠办公椅和一部diàn huà,再带两张旧木头单人沙发,另一个大间当仓库,还有一架床,阿宝出差时,小常住这里值班,有事比较晚了,他也住这里,他租住的地方在郊区,这家伙晚上是光溜溜的睡觉,也许他家乡有这习惯,阿宝却很不习惯,大院有食堂和大澡堂,真是个理想的地方。
sh两人另一个是蔡总同学的弟弟,姓洪,大概30岁,主要是负责提货,送货,他其实不常来,有事才来,这个好地方是他姐姐,也就是蔡总同学帮忙找的,另一个就是上面说的小常了,老洪找的,不到30岁,苏北人,没什么技能,又不愿干体力活,和老婆在sh艰难生存着,还有一个就是“瘌痢头”老何了,老洪的朋友,开小货车的,要提货、送货就叫他了,老洪说他小时候头上长东西,结果早早就凸头了,平时都是戴着假发,老王是大院的会计,胖呼呼的,一看就是个老好人,老洪的姐姐就是通过他租到这房子的,既便宜又安全,为了长期和大院搞好关系,阿宝向公司申请了洋参茶和燕窝各两盒送给了老王,老王高兴的很,这小伙,有礼貌,会做人。
周末老洪带阿宝去豫园玩,阿宝的感觉是:精巧。至于排了半天队的著名小汤包,阿宝则有点不以为然了,他还更喜欢sc路附近那家小吃店的大馄饨。
下个周末老洪请阿宝去他家吃午饭,在淮海中路附近,大街边光鲜靓丽的高楼大厦后面的一大片破旧房子,也算是好地点了,只是又比老包家可怜多了,房子老旧了,卧室就是吃饭的地方,而且很小,一个人还得坐床上,为了招待阿宝,小孩子送奶奶家了,小孩要是大了点怎么办,所谓的“厨房”只是在狭窄的公共通道边支上的简易厨具了,油烟把周边熏的黑乎乎油腻腻的,一有人经过,煮菜的人就要让开,卫生洗浴当然是多家共用了,吃完饭,客气了下,阿宝赶快告辞,太挤了。在这样的大都市,没钱人的日子太不好过了。
一天一起去送货时,车过虹桥路,这一条路上有许多(合)外资豪华大酒店,在当年的sh乃至全中国,都是顶尖的,老洪说:“这些酒店有许多高级gōng guānxiǎo jiě,听说只是陪你聊天吃饭喝酒喝茶,搂搂抱抱是可以的,一趟就要二、三百块,上床就不得了啦,什么玩意,多少人一个月工资也不到五百块”,阿宝听了,很无语,真的吗?可惜自己没钱进去消费,更没胆去证实。
阿宝觉得公司待自己不薄,也就加倍努力的开始了业务工作,先从sh开始,经常是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中午就在街上,公园里混了,好在中午休息时间短,下午一点半就上班了。
那时地铁只有锦江乐园到火车站这一段线路,绝大多数时间还是要坐公交车,又挤又慢,遇到堵车或者修路,那就有的受了,每天站在车上的时间平均不下三、四个小时,走路近两个小时,所以,多是早出晚归的。记得第一次去宝山,早上7点多就出发了,在肇嘉浜路就堵了好一会儿,又要转几次车,到了时已是中午12点了,人家下班了,只能坐在江滨看大轮船,待到下午上班办完事,回到办事处已是天黑了,双腿都要站肿了,真是很辛苦的。
不过,更可怕的是晚上,孤独极了,只能对着一台图像模糊的黑白电视打发时间,许多晚上阿宝干脆晚回去,就在街上随便吃个晚饭,在sh灯火辉煌的闹市街头想办法打发时间,这时的阿宝,思想茫然,内心极度空虚,他不知道怎么去改变。
刚开始老洪还是很有斗志,也尝试着去跑跑业务,很快就有点垂头丧气了,来办事处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后来干脆不来了,要接货送货让阿宝直接叫老何了,最后,阿宝只好把情况上报公司。
保健品的市场竟争越来越激烈,洋参茶和冰糖燕窝在市区的饱和度已较高了,阿宝决定加速县城开发,三个星期内,几乎把所有郊区h县城走了个遍,多少还是有点收获的,“安c县医药公司的收获则相当不错,看来,江浙靠近sh的经济较发达地区也得尽快开发了,能占一点是一点了,这样也就有事干了嘛。
阿宝还没去zj,小曹就搞定了桐乡,阿宝给发了十件货,这样小娟、小曹和阿宝在zj都有业务了,看来这块区域有点乱了,还是先去js吧,很快就去js了,只不过这次是为公司去无锡送货了,满满一车中小货车的量啊﹗几乎把仓库搬空了,阿宝好是羡慕。
货装好上路了,还是挺开心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业务,至少今天可以放松自己,一路有人聊天了,车到半路,正和老何聊的起劲,发现前面一小面包车的一个车轮有些怪异,忙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我的乖乖,车轮都松了,明显在扭秧歌了,而司机却还在高速前行,阿宝仿佛看到了车轮飞出,车毁人亡的惨景。
“老何,你快看前面那部面包车的左后轮”,“唉哟,都这样了,这个家伙还不知道,要出大事的”,“那我们追上去警示他”,“好的”,这一路段还是蛮宽的,老何不敢靠太近,车子快追上那部车子了,那个家伙却加速要走,老何一边加速,一边按双闪,阿宝观察了下前后,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把手探出窗外向那部车直挥,很快,那部车就慢了下来,老何靠了过去,阿宝嘴里向对方吼叫着,手直往他的车后轮指,那个司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慢慢靠边停下了,做了好事,一路上两人都挺高兴的。
怀着希望和向往的心情,终于来到了sū zhōu,在lc区一住下,阿宝就迫不及待的到处转了,到了这“人间天堂”,“园林之城”,怎能不好好欣赏一番,徜徉在随处可见的小桥流水人家、白墙黑瓦的水乡古城中,真的会让人忘了时间,管它了,明天再工作吧﹗拙政园、留园、狮子林还是沧浪亭?只能看一个,都是精华,真难选啊﹗
第二天几个医药经营部跑下来,却是毫无收获,当真让人失望,走了,去常熟看看吧,车过虎丘,远观一下,下次再来吧。
常熟和昆山亦无收获,除了园林风景,此行当真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