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人。从州府的公文上看,这次要剿的土匪有三百来人。匪首叫做笑面虎,此人心思缜密、颇通兵法,这都庞岭周边的大小土匪都以他为首。他手下有两个得力的助手:二当家外号叫做大蛮牛,身强力壮、善使一对开山斧、鲜有敌手;三当家外号小李广,弓马娴熟、箭无虚发。年前通政使于大人一家被灭门,就是此三人带领手下贼匪所为。”次日上午,熊大林召集大家开会研究剿匪事宜,何勇先介绍了一下情况。
“他们军师是谁?”宁远卫的领兵千户王强是个粗壮的汉子。话一出口,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你以为是说书,每股土匪都请个秀才当军师?”满脸大胡子的永州卫领兵千户林杰拍着王强的肩膀笑道。
“王千户问的也不差。其实这土匪是有军师的,这军师就是匪首笑面虎自己。这股土匪能到镇上攻破官宦世家,可不是普通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毛贼可比。”。何勇接着说道,“听说这股土匪还与城内许多商家有勾结,能买卖货物甚至收取一定比例的过路费,这都是匪首笑面虎的谋划。大家切不可对他们掉以轻心。”。听何勇说得郑重,大家都点头称是。
何勇让大家坐下,接着说道“各位大人带来的兵丁,除了陈巡检那百来人之外,都不堪战。他们只是些拿起了刀枪的农户而已。”。一席话很不给面子,说得大家灿灿然。可是大家知道何勇是蓝大人的心腹、此次剿匪的实际指挥者。虽然面子不好看,也没人计较。
“所以,我想从每个卫所抽取五十名身强力壮者,组成前锋营。由我训练,届时再由我率领充当前锋。”。
要说何勇让大家没些面子,没什么。可是要大家分兵,大家就有些不愿意了。几个千户又都面面相觑也不敢反对。因为谁反对,谁就必须充当先锋去与土匪硬碰,这可是自己不愿意的。
这何勇看出了大家的犹豫,于是给出了蓝大人的胡萝卜“蓝大人说了,此次剿匪成功,会把各位的功劳都据实上报。还有,匪巢里的财物,就分赏给士卒们。”。这话说完,几个千户就放心了。虽然要分出去兵士,但是功劳还是一起分润,又有财物可拿。也就纷纷都赞同了这个方案。
这个何勇看来是有些带兵经验的。自己先到各个兵营选出了身体强壮的两百名士兵,然后集中起来训话。
初时,大家听到要当先锋去跟土匪硬拼,这些被选出来的军户们都不怎么情愿。可是等到何勇拉来了一车银子,亲手每个人发十两时,这前锋营里满是欢呼声。
“这是蓝大人的赏赐。等开战时,每人还有开拔银十两。剿灭贼匪后的奖励也比他人多一倍。”。一时间,感谢蓝元龙和何勇的呼声震天。其他没选上前锋营的士兵起先还在庆幸,现在却变成了羡慕了。等到何勇开始训练前锋营时,每天中午半扇猪肉的伙食,馋的其他士兵们口水直流。
“娘的,这嘴里都淡出鸟来了。”闻着前锋营那边飘来的肉香,王二虎看了看自手里的两个馒头一碗菜汤,留着口水说道。
整整一个月了,前锋营里的士兵天天吃肉,其他士兵五天才有一顿肉汤。别说王二虎这样的吃货,就连陈道吃得都想吐了。几人在边军的时候,还能时不时的打些猎物弄点肉吃,可现在陈道也没有办法。即使自己找个理由出营去县城,也只能自己吃吃。一百来人的肉食,陈道没有办法带回来,也不能带回来。不然,别的士兵怎么看。要不是隔上个七八天,熊大林就把几个武官找去开会、顺便吃肉喝酒,陈道有可能真的会逃跑的。
陈道和熊大林去看过前锋营的训练,那个何勇还真有两下子。他把两百人组成方阵,前方的也是刀盾兵、后面是长枪兵,五十名弩箭手跟在斜后方两侧。训练了这么些时日,这军阵的进退、攻防都很有法度。再加上这前锋营吃得又好,士兵们都养的壮壮的,所以整个方阵看起来威风凛凛的。
陈道怀疑这个何勇是不是学自己的训练方法。仔细想了想,好像这个长枪盾牌配gōng nǔ的战阵,北宋就有了。那自己后世看到的所谓西方的先进方阵,先进在哪儿呢?
仔细回忆了半天,好像回忆出了一个长枪斜刺的名词。对,是斜刺。这时的军队方阵,长枪兵们都是朝前方直刺的,没有斜刺的。斜刺,在敌人冲过来的时候,杀伤力更大。因为敌人不会想到当面的长枪兵,刺的不是自己,是自己身旁的人。而自己没有防备的斜对面的长枪兵,会把枪刺到自己身上。
但是,是斜着朝左刺还是斜着朝右刺呢?陈道马上集合了巡检所的士兵,列成了方阵进行试验。通过反复的试验、刺杀。大家一致认为如果是斜刺,肯定是朝自己左前方刺过去更加方便。虽然大家也同时认为这个什么长枪斜刺,没什么鸟用。
“这些土包子哪里知道后世欧洲高大上的战术?”,陈道心里鄙夷着。从以前论坛上看到的经验,欧洲的战争在热兵器研制出来之前,这个长枪方阵的战术是无敌的。别说土匪了,如果人数够多,连满清的鞑子都攻破不了。所以,陈道坚持要大家训练长枪左刺战术。练了有个把月的时间,巡检所的军阵已经训练的很娴熟了。在陈道的指挥下,每一下刺出去都是枪尖如林。而躲在后侧的弓箭手也配合的十分默契。这样的战斗力,除非是要攻坚,否则守备所的百来人就已经足够剿匪的了。
训练期间,军营的几个军官也都来观摩过。熊大林对陈道的战术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陈老弟能以少胜多剿灭盐匪,果然是兵法大家呀。”。几个卫所的带兵千户也都跟着奉承着,都说自己要按照陈道的方法训练。只有何勇轻蔑的哼了一声,说道“纸上谈兵”。
陈道知道,这个何勇是经过战阵厮杀的,说是身经百战也不为过。这样的人,对于他自己没有经历过的先进战术不看好,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如果这次剿匪,陈道的战术能够得到验证。这种头脑简单的军汉,只怕会第一个采纳过去。
训练一直进行了几个月,蓝大人来视察了几次,也不提进兵的事情。粮食陈道运来了一批又一批。六月份天气太热,陈道实在坚持不住。以前上大学就经常逃课去上网。这开小差的借口,陈道并不缺乏。再加上自己又很想念家里,于是借口自家的粮食已经卖完了,只能回道县一趟联系粮食的机会,向蓝大人告了假。
傍晚时分回到巡检所,楚若梅抱着小梦琴正在院子里玩耍。看着日渐丰满的楚若梅,陈道决定,这次剿匪完毕,就把楚若梅纳了妾。“都快十五岁了,不小了。”陈道这样安慰着自己。
看见陈道望着楚若梅的背影流着口水,从院外回来刚进门的芸娘,一拍陈道的肩膀说道“看什么看,迟早还不是你的。”。
“没有,我在看小梦琴呢。”陈道有点不好意思,灿灿的说道。
“算了吧,从你把她领回家,我就知道你在打她的主意。”,芸娘调笑着说道“要不,我去跟她说说?”。
陈道一把拉过芸娘,进了屋子“还是我们俩自己先说说吧”。
“许娘子有身子了。”。晚上夫妻二人相拥在床上私语时,芸娘说了个新闻。起码对陈道来说,这算是个新闻。
“这个老王……东西,这么快就让媳妇怀上了?”陈道愤愤不平的看着芸娘的肚子说道。
“哪儿快,他们成亲都快半年了。严先生每天除了教孩子们念书,就是陪着许娘子在一起。不像你似得,整天都在外面跑。”。芸娘这话说的不错,陈道的确没怎么在家里安生呆过比较长的时间。除了病的那几个月,基本上都在东奔西跑。
芸娘的话让陈道陷入了思考,这并不符合陈道的理想。可是迫于生活,还因为一些自己无法抵抗的原因,陈道不得不疲于奔命。“这次剿匪完了一定要好好在家休息,除了吃就是睡。”陈道琢磨着。
芸娘看陈道在思索,以为他在想到了楚若梅的事情“这次事情忙完了,回来就把若梅收了房吧,这样也能早日生个子嗣。”。成亲两年多了,自己还没生下一个儿子,芸娘也有些不安。陈道是朝廷命官,纳妾是一定的。楚若梅家里原本是大户,长得虽不算绝代měi nǚ、也是小家碧玉了。再加上这两年在一直相处,知道楚若梅的性子比较柔弱,芸娘还是真心想陈道把她收了房的。
“那她……那她愿不愿意呢?”陈道试探着问。
“应该愿意,你是官身。他哥哥又在咱家开的铺子里面当管事。再说,你只有我一个正妻,又不是有七八房小妾,她怎么会不愿意。”。说到自己是正妻的时候,芸娘的气势很足。想了想,又道“等过几天我先去探探口风,要是她不反对,等你回来就把事情办了。”。
“古人说的果然是没错,娶妻娶贤。要是当初娶了孙xiǎo jiě,只怕自己现在还在用功苦读四书五经呢。想娶妾,除了那个监视陈道、孙xiǎo jiě的贴身丫环外,就别想其他了”。陈道盘算着自己最终能娶几房小妾,慢慢的睡着了。
在家里足足呆了五天,再不回军营就说不过去了。这几天陈道懒得去镇上的铺子看生意,只是去了对面巡检所,看了看郭有财和留守的几个老弱残兵。几个月不见,阮森长得壮实了。聊了两句,知道阮森一直在训练他的娃娃兵,陈道很是高兴,这是后继有人哪。
回军营之前,给江尚写了封信,要他把粮食运到永州城外的兵营。离开家的时候,芸娘依依不舍的,楚若梅也在后面抱着梦琴看着陈道。陈道决定,这次剿完匪就不再出远门了,好好在家陪陪家人,把巡检所也完善一下。当然更主要的还是把楚若梅收了房,这才是陈道穿越过来的核心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