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部五人加上太渥部一众人等,挤满了后殿这间小屋。太渥部长老在东首,扶余部五人据北面南而坐,其余人等在南面或坐或立。
众人坐定,太渥部大长老向宁长老问到:“据方才宁长老所说,这位小公子是在与独眼龙搏斗之中受伤的,然最后却是他令其负伤逃走,这可让人费解了,再者何以到如此地步!”
“这说来惭愧”,宁长老于是将当日情景悉数告知,他和另外三人如何被独眼龙牵制困住,胥风如何突然袭击,爆发怎样强大的力量,如何沉睡不醒等等,无一遗漏。只见他继续说到:“如今风儿他浑身无恙,却只不醒,我和弊族几人皆不知是何缘由,无法可施,才急匆匆赶来,请众位高人相助。”
“宁长老不必客气,这小公子原是约好来此处修习的,因此也算我门中之人,今他有难,我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还请您放心。在我看来,这小公子自是无恙,只可能由于其他的原因,难以醒转,性命身体自是无忧的。”
见太渥部大长老这么说来,这边几人也放心下来,只吕妫这一路始终陪在一旁,终不免担忧之色,这下心头虽然稍有宽慰,但那份忧虑始终无法尽数褪去。此刻见众人商议起来,别无它事,于是便告了众人,自去照顾胥风去了。女妫只比胥风小一岁,自小生活在一起,平日里一起学习玩耍,调皮捣蛋,形影不离,情谊胜过青梅竹马不知几何。
且说这边后殿里,经过众人一席交流,最后认定胥风身体无碍,只是搏斗之间消耗实在太大,以致脑部缺了应有基本之灵炁,经脉不行,灵炁死沉不运,就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故而休眠难醒。若不加以外力,时日一足,周身灵炁渐渐运行通畅,自会带动脑部这一潭死水,倒时自会醒来。只是头部经脉炁穴众多,且关乎全身中枢,外力定不可妄自施为,否则扰乱了正常的炁穴huó dòng和经脉流转,只怕再无醒转,甚至前事尽忘也有可能。于是,为保险起见,一众长老最后仍是只能等其自然醒转,暂时不采取其他办法。
宁长老、顾栢、蔡哲明、青谷、吕妫等听闻如此一说,个个都喜笑颜开,一扫前日的忧郁情绪。到得第二天,长老顾栢等又与太渥部人商议两人修习之事,不时便全部妥当,准备启程往回走了。到了第三日早晨,宁长老等告别吕妫,并嘱咐她好生照顾胥风,若胥风醒转,及时告知,以及好生休息时刻用功等劝勉上进之语,又与太渥部人一阵客套寒暄,然后出了山门,径往东御空而去。
这边太渥部承上山上,由于胥风尚在昏迷之中,所以也没有立即安排他两的入门仪式,意在等胥风醒来之后再一起行礼正式入门。
等候胥风醒转这几日,吕妫如在家中一般在此可随意出入,自由行止。她每天除去定时照看胥风,其余时间就在这山峰上下各处转悠,几日下来南北山并南北山余脉都已走过,各处风物并房屋用途等悉数知晓,真可谓“既来之则安之”,先把环境摸透,才好自由生活。只这里人员众多,除太渥部本身族人以外,还有其他如他们一般的外族子弟,目的也和他们一样,算是太渥部门人弟子。
原是这太渥部不知什么原因,在有史以来历次争斗劫难中总是受波及最小的一处,因而此处所存术法要诀、地理方物、天文星象等书籍知识保留最全。所以周遭其他部落便不时派人前来学习,以期壮大自己。久而久之,这样的部落多了,来的人也多了,这太渥部渐渐成为天下正中领袖,雄踞一方,而周边各族也逐渐形成不成文的约定,太渥部永远中立,不得侵犯,而各族有事争论乃至争斗,大多也有来此做调停的。时间久了,这里就成了一块圣地,不论各部族如何打仗争夺血流成河,这里始终安然无恙不受侵扰,日渐繁盛。求学之人越来越多,这太渥部也乐得授人子弟,于是也冠冕堂皇的办起学校来,专门负责这类事宜。
太渥部将外族修习与本族事宜分置南北两山,南山专管外族人修习之事,北山则是本族处理日常事务之处,也是太渥部各机密之所在,南山外族之人,非经许可,不可擅自出入北山,若有发现轻者逐回重者就地论处。南山即专开教习之所,于是太渥部本族子弟也在此一同修习,省事方便。中部主峰则是整个太渥部的中心,各长老坐镇此地,总领南北两山大事。
这天早晨,吕妫和往常一样前往看视照料胥风,为他推宫过炁之后正准备离去,不意胥风就这样醒了,喜得她只差没欢天喜地的叫出来,一阵又笑又哭之后,才算止住了心里那份抑制不住的喜悦激动。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醒来了么”,胥风笑着安慰道。
“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你要是醒不来,我在这里一个伴都没有,会凄凉死的”。
“都这么大了,还净说些胡话”,胥风说着捏了捏吕妫的小脸蛋儿。
两人又在一起说了会儿几日来所发生的事情,并吕妫在太渥部的所见所闻,好多话儿说完,天已接近正午。胥风醒来这事其他人都还不知道,于是两人决定先到主峰长老处谢了这几日照顾之恩,并请示些其它事宜。
胥风与吕妫即是来修习的,虽未正式入门,但这是迟早之事,于是早先便将二人安排到了南山的客舍中。客舍与弟子门人的居寝不同,独在南山西北角,平时少有人来,十分清净。二人出得门来,庭前各色花草错落其间,西南角两颗青树戴着大树冠,在烈日中投下一片阴凉。胥风多日未醒,长时间躺在屋内,这一下出来,虽是午时正热,空气干燥,却也令他神清气爽,情不自禁轻闭双眼对着阳光花草发出心满意足的呼吸声。
南山客舍有一条单独的小径通往主锋,在山脉的西侧,而弟子们前往主锋下山等皆自东边的路径通过,因此客舍这边可说是相对独立的一处存在。吕妫领着胥风择路而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主锋处。这里山势相对南北较高,分前山和后山。后山山势陡峭,直入云霄,前山地势稍微平顺些,但也是高低起伏,不比南北两山。前后山相通之处两侧皆有道路通往南北,胥风二人便从此处南道上来。此时正午,一众长老等都还在前山侧殿中休息议事,于是二人便直奔了过来。
穿过殿外回廊,绕至前门,再经大殿南侧门进入侧殿,里面正在议事的长老先是一阵诧异,然后看到站在一旁的胥风,霎时明白,个个都忘了吕妫莽撞之过高兴起来。
“吕妫都已经给我说了,这些天承蒙各位长老悉心照顾,晚辈先在此谢过了”。胥风心知刚才突然闯入,实在太过无礼了些,于是先开口说到。
“醒来就好,其它的容后再谈吧。今明两日你且多歇息两天,后天我们正式让你两入门,举行仪式。这里除北山禁地之外你两皆可随意出入,不用拘束。好啦,我们这边还有些事,你们各自去吧“。说话的是坐在最上首的大长老。
于是二人又再次谢过,告辞出来。
“吕妫,刚才讲话的是他们大长老吧,他叫什么名字?”
“嗯,具体叫什么名我也不知道,只听见这里人都喊他“大长老”、“严长老”来着,所以大长老可能就是姓严的“。
“我说你这小鬼头,大长老不姓严,难不成还真的因为他平日里严肃厉害,所以别人才给他这么个称呼!”说着轻轻的在吕妫的头上敲了一下。
“哎呀,我说说也不行哦。差不多也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我再带你在这南山北山到处转转,你睡着这几天我可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乎都走到了,什么地方能进,什么地方不能通过,以及各风光秀丽之处,弟子房、伙房等,跟着我就好啦”,吕妫蹦蹦跳跳的说着。
于是这两日吕妫又带着胥风四处观赏介绍,具体此山怎么个布置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