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风醒来见过太渥部长老以后,吃了午饭又休息了小会儿,便被吕妫拉着出来了。幸得那战没伤到什么要害之处,加之一路虽昏迷不醒,但身体却自行调息,因而这一醒精神饱满,丝毫不似大病初愈之人。躺了这多日,也该起来huó dònghuó dòng。
从南山客舍出来,往北是一条石径。路面用河边卵石铺就,光滑圆润,两边小竹掩映,夏日里真真是个不错的清凉所在。吕妫带着胥风出了这石径,又向东折至东道上,然后向南山弟子房走去。
“这里呢是整个太渥部的中心区域,也是重心所在,叫做‘承上’山,也就是上承天穹的意思,你看那主峰后山,都没入云里了,看不到顶,我们背着你赶来的时候,飞在空中,大老远就看到了。”吕妫说着指了指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整条山脉分为三个部分,中间最高的那一块,不用我讲你也知道啦,这里的主峰,所有一切的枢纽,重中之重。山门第一大殿,议事堂,往后山走是太渥部九大长老的住处,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哪里一般是不让人去的,不管外族还是本族人,据说一旦擅入,不管是谁,都得立即处死,想来是这里最隐秘的禁地所在,所以没事还是少去招惹为妙。“
“除去主峰,剩下的就是南北山了。北山专管太渥部族内事宜,南山则专分给我们这些外族人的,所以以后我们就要有好长一段时间得生活在这边了。哦,对了,不管是去哪里,整个上山的路暂时就只有一条,就是主峰山前长长的石梯了。我们现在正走在去南边的路上,旁边就是南山的客舍啦。不过路不通,所以只能绕过来。“
吕妫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有点气喘。两人走的东径,是一条直接开在山体上的路,山石打平,有土的地方铺以青石板,整条道路凹凸不平,高低起伏。道路往北,一座吊桥与主峰相接,桥下是万丈深渊,主峰后山上融化的雪水分成两股,一南一北,向东顺山势流下,一路汇聚众多小溪,到得南北山与主峰相接的山涧这里,奔腾而来,撞在山涧的石头上,溅起人高的水花,站在吊桥之上也能听见河水的咆哮声。客舍所在之处是山涧边的一个小平台,往南到南山上去还得往上走。
说着二人便开始上行了。
吕妫边走边说到:“南北两山的走势都差不多,不过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而已。南北山不像主峰那么险峻,在山顶都有些个一级一级的平坦之处,建了诸多房舍供我们这些外族人居住歇息与平日修习,这一路上去就是南山最高的一处,马上我们就到啦。”
胥风抬头,远远地望见一座六角亭立在山顶。来到近前,只见亭檐下挂着块木色牌匾,上面写着‘望风亭’三个字。亭子是木构的,直接建在一块大山石上,六根柱子下各垫一石柱础,保持亭身的平正。亭内没有栏杆,没有桌凳,有的只是几块表面平坦的大石头,供人歇息之用。再往南便是下山的石梯,往下看去,屋舍俨然,竹木掩映,一直延伸到山脉余端。由于地势较高,时有山风吹来,夹带着山涧的水汽,十分温湿受用。
“这个亭子建得好。别个山门都在山脚,这里却建在山顶之上!”胥风迎着吹来的山风吸了口气,情不自禁的说到,露出一副十分舒服的表情。
“说这是山门也没错。据说当初建这亭子的初衷就是给进山的人一个休息的地方,因为这一路爬上来一般人还是挺累的。后来渐渐的,便成了南山的一处标志,就跟山门没什么区别。这名字倒是好玩儿。”吕妫听了胥风的言语,又补充说道。
山顶风景不错,二人停留了小会儿才继续往下走。下山的路不长,只百来步就到了。
“这南山的面积要比北山大些,出去我们现在所在这个‘山门’以外,另外还有五个小山头,靠东面三个,西面两个。我们这些外族子弟不分部落族属,随机安排在一处,由各自不同的首座带领。东面三处向南依次是持首峰、峰来峰、及未峰,西面两处向南就是吾皋峰和久仪峰,只是不知道这些名字都是怎么来的!久仪和及未两处都是专给我们女弟子的,剩下是你们男弟子的地盘。”说到此处,吕妫神色有些黯然,继续说到:“这样我们就不能经常在一起了!”
听见吕妫这么说,胥风一下猝不及防,也不知怎么安慰才好。两人刚下到望风亭所在南首峰下,正要准备顺着山谷往南走,可女妫突然没了心情,徘徊一阵也就往回去了。
而人回到望风亭,又停留一阵。吕妫继续说道:“对了,胥风哥哥,在这承上山上是不能御空飞行的,有着很强的结界,功力不济如果飞上去,估计会被直接劈死。所以在这山里,不管南北或是主峰都只能步行往来,这点可一定要记住了。”“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这样。好啦,我记住啦。反正几个山头也隔着不远,即使我们不在一处,也可以长长见面的嘛。走,再往别处瞧瞧去。”
二人缓缓的又来到南山山涧处。一路见吕妫无言,便说些无关话题转移她注意力。这下又问道:“这个山涧叫什么名字?还有这桥,我瞧着下面水雾蒸腾,吼声震天,西边一道瀑布挂在眼前,风景虽然不错,可这绳子拉的桥,万一断了,岂不摔得骨头都找不到了!好怕好怕。”吕妫听完。噗呲一声笑到:”胥风哥哥你就别逗我了,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这哪是一般的绳子!这可是极之木加以极北之腾一同煅出来的,别说不可能好端端的断掉,就是刀劈斧砍也不能动它分毫。“女妫稍放心事的说道:”要说名字嘛,这南北两处的山涧吊桥好像都还没名字。要不你给取一个?“
“让我取名字?也好,这处的我们就叫它‘滴水涧’,北边的就叫它‘流波涧’,涧上的桥也这么叫好了,你觉得呢?“
“滴水流波!听起来就不错,北边水势更大些,只没有这边湍急,也应景了,就叫这两个名字了!”吕妫说完拉着胥风一脸满意堆笑的走了,心下思忖道:“这是我和胥风哥哥给起的名!!”,想着想着心里越是欢乐起来。
过了滴水桥便是主峰地界,往北不远,一座宏伟的大殿就坐落在眼前。重檐式建筑,飞檐翘角,殿前八根巨型立柱竖在石鼓櫈上,将屋檐支出老远。二人来到殿前,只见所有木料都保持着原木本色,纹理清晰可见,暗褐色的表面透着岁月的沧桑,也不知建了多少年。门前屋檐下挂着硕大牌匾,上书‘承上’殿,不知是山以殿名还是殿以山名。
“这里就是著名的承上殿了,以前在部落里就听长老们说起过。多少纷争在此停息,多少争论在此爆发,多少强者从这里走出!现在亲眼见到,原来是这个样子,感觉好老旧的样子,就像个衰老的老头。胥风哥哥,你觉得呢?”
胥风只笑而不语。
“这里除了后山的长老住处,就只这一处要紧地啦,以后少不得经常来呢。北边就没什么了,地方比南山小了许多,这里不准过,那里不许进,跟我要拿他们东西似的,一个个的小气鬼。据他们说,北边是专门处理太渥部日常事务的地方,原本也不需要太大的地盘。不过这边山路绕得很,到处岔路,去前两次来,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最后还是一个太渥部的姐姐把我领出来的。这下我们就不进去啦。”
“那就不去呗。我们就在这桥上看看就好。既然是他们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想必人家族内事,对我们这些外人开放始终不好。太阳也查不多下山啦,我们也该回去了。”
两人说完便拉着蹦蹦跳跳的回去了,后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