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牛提着篮子找我一起寻猪草。
我便提起篮子给妈说了声，就走了。看官不要奇怪也不要厌烦，怎么老是打猪草，也不见换个新花样，可以放个鹅？养个牛啊什么的？还可以打打柴啊。
可是我也很无奈，谁让我家的猪总要那么饿，好像永远也填不饱肚子。喂不肥的猪跟养不熟的狗一样，在农村那总是要惹人耻笑的，最主要的是过年猪还不肥，那就卖不到钱，卖不到钱，那就过不了年。
爸虽然在外面，但回家并没见他拿多少钱出来。每次过年差不多都是靠宰猪过年。
再说我们那里没有鹅可养，牛当然有，可我家没。我先前虽然说虚构，但我总不能胡编乱造吧。
至于打柴，那是有时间的，总得要等到树木落叶，但是现在叶正繁，枝正茂，总而言之很抱歉，只能是打草。
好了不多说，还是打猪草。
经过昨晚一折腾，我觉得有好多话想要问大牛，大牛看起来也好像有很多话和我说一样。
最终还是我抢了先。
我清了下嗓子，弯腰拔了一颗牛尾巴扔进篮子里，然后说：“大牛啊，你昨晚咋突然就要走呢？”
大牛吭哧了半天，没憋出半个字。
“到底为啥啊，你脸忽然就给红了，简直跟过年的对联一样。”我此时已经不像昨晚大牛忽然走时那么不高兴了，我只是想知道dá àn而已。
“他们在乱搞——”大牛的脸又红了起来，吞吞吐吐地说了个半截话。
“乱搞？”我还是有些疑惑，我忽然想到村人常说的乱搞男女关系，我先前并不知道乱搞男女关系到底是指什么，但总觉得那不是好事，因为村人说时，脸上总是一副唾弃的表情。难道乱搞就是男的和女的在一起睡觉？可是大牛不也是和他姐在一起睡着的嘛。莫非他和他姐也是在乱搞，但不是，如果是的话，总会露出点风声，可我并没听到别人议论过。
“乱搞就是——就是狗连蛋。”大牛憋了半天，才吭哧了一句。
不过他这么一解释，我恍然大悟了，于是我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也呸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好像那的确是一件让人很不齿的事情一样。我想起妈曾经给我说过的，男的和女的在一起时，千万不要看，看了就得红眼病。不过现在我是不怕了，死都死过一回了。
“那你咋就那么生气？”我打破沙锅问到底。他昨晚确实生气的有些过头了，以至于往下跳的时候都分神了。
“这就不用你管了。”大牛这回不理我了，直接提这个篮子到另外一边去了。
可是我心里的好奇猫已经被勾引起来了，他肯定有事。于是就厚脸皮地跟了过去。
是什么事还不清楚，估计和张老师有关。莫非这这憨小子喜欢张老师？我脑子灵光乍现。其实那时我连男女区分都知之甚少，更不要提男女关系了。天，这怎么可能，看起来傻傻笨笨的大牛咋可能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我一点都不相信这个连学习都提不起裤腰带的大牛会知道喜欢张老师。
“大牛，这儿的草倒是长得好。”毕竟是我方才把大牛惹火了，当然得缓和缓和。
大牛还是不理我，不过也没走。
“大牛哥，你家猪喜欢吃啥草？”我破天荒地叫了他一声哥，当然这都是因为那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搁着，一直在勾引着我去弄明白。
“关你啥事，又不是你吃。”大牛终于说话了，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估计是这家伙听到我叫他哥，心里高兴了。
“呵呵，大牛哥，我家的猪喜欢吃牛尾巴草。”我一点都不介意他把我比成猪，甚至还讨好地拣他喜欢听的话说。
“别肉麻了。”大牛这才恢复了正常。
“你是不是稀罕张老师？”我冷不丁地问，然后观察着他的脸色。
他的脸又红了，跟昨晚差不多。
看来我猜对了，大牛居然知道喜欢女人了，这多少让我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是失落，还是瞧不起，抑或是其他的感觉，反正心里有点酸酸的。
张老师吧，长得好看，说话绵绵的，好听极了，比村里老是吼来叫去的大嗓门女人不知强到哪儿去了。
“怎么会。”大牛声音低得简直跟蚊子哼哼一样。
“赶紧说，不然的话，我开学就告诉别人去。”我威胁道。
大牛叹了一口气，想了一阵，还是说了。不过他这一说，还真是引出了一番曲折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