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长征》 第二十三章 大牛的故事

    据他讲，那是上学期期末的事情了。

    当时他去柴耙（音，意为林）拣柴，捡着捡着拣累了，便做到树林里休息。忽然听到林子外面传来一个人走进来的声音，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老师。

    他也不知道张老师为啥会经过这儿，不过他推测，可能是回校恰好路过，因为当时是周六傍晚。至于她到哪里去了，就不知道了。

    张老师进到他家柴耙后，稍微看了下，并没发现大牛。她便褪下裤子，开始——大牛讲到这里时，脸上又是一片一红，我的脸也跟着略微地发烧起来。

    他跳开了这段，接着往下说。

    看着张老师走出了林子，他也开始拣起了柴火。不过他讲到这里的时候，有点停顿，估计他并没一见张老师走出林子，就捡柴火。可能还干别的了，至于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就在他本以为张老师已经走了的时候，忽然听到张老师惊叫了一声，他便连忙钻出林子。

    原来张老师遇到长虫了，而且和我一样地害怕。大牛是不怕长虫的，他还逮过。有次逮了一条，作势要吓我，我直接和他吵了起来，好几天都没和他说一句话。

    他跑到张老师跟前，一把抓住长虫就给扔到一边去了。说到这里，他显得有些得意。扔完长虫后，他才发现张老师跟前放着好几个包。他便自作主张地帮张老师背起了包，一直把张老师送到学校。

    到了学校后，放下包，他准备走。张老师让他喝口水再走，他也就答应了，然后朝伙房走，想到伙房舀一瓢喝完再回去。谁知道张老师也跟了过来，看他到伙房去，知道他要喝冷水，忙拦住了他，不要他喝，说会拉肚子。大牛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些许淡淡的微笑，线条也分外地柔和起来，分明是满脸的幸福。

    “你说，把水烧开得多烦人啊。”大牛故作不屑的样子掩饰着什么。我没有戳破，只是点了点头。

    张老师便去伙房里了，我不好意思跟着。便在学校里转着，学校里没有一个人，安静的很，转了一圈觉得没啥意思，就去了张老师的寝室呆着。

    这时我提出了一个疑问，“张老师怎么会有大门钥匙？”我知道每次放假的时间，学校大门都是要锁门的。“估计是找那个老汉要的吧。”大牛停了一下，猜测地说。

    我一想也有这个可能，便闭上了嘴。

    他在办公室里等了好大一会儿，张老师还没回来，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人呆屋里了，加上他也想早点回去，便去伙房找张老师。说到这儿的时候，大牛有些神秘地说：“你知道吗，张老师的办公室香的很，跟上坟的香一样，不，比那香还要好闻，上坟的香有些冲鼻子，但是张老师屋里不，让人闻起来很舒服。”大牛说最后一个词时，停了一下，最后用舒服来表达。

    这个我也知道，我到她办公室去过，确实香，但我没他想的那么多。

    大牛继续说他刚进伙房，一股黑烟扑了过来。“你没想到吧，张老师居然不会烧火。”大牛说到这里时，特意强调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想也有点奇怪，农村那里有不会烧火的女人。但没有打断大牛，他还在继续往下说。

    我看着张老师被灶里没燃起来的火弄得灰头土脸的，也就把回去的事儿放下了，蹲下让张老师起来，他来烧火。张老师就让他在那里烧着火，她自己回寝室去了。

    等他把水烧开后，便去叫张老师。张老师让他把水灌到伙房里的电壶里拿过来。他就照做了。

    “你知道张老师给我喝的啥吗？”大牛故作神秘地说。

    “啥？”我也有点好奇，便问道，难道不是水？

    “是一种树叶，看起来黑黑的，一片一片的，张老师把这树叶放到杯子里，然后往里倒了一杯开水。”大牛详细地向我解释着，话语里很明显充满了显摆。

    “不就是树叶嘛。牛也吃，猪也吃。”我有点看不惯他的嘴脸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叫茶，懂吗，是茶叶。”大牛一幅意料之内的表情，用着还是方才卖弄的语气说。

    “哦，是茶啊。”我有点气短了，为我刚才的嘲讽。

    “不过，茶水才开始喝着有点苦，说实话，猛一喝，我差点吐了出来，但是过了一阵，嘴里便充满了芳香。”大牛好像就是现在还在喝着茶一样。

    我有点诧异，大牛说话居然还玩起了形容词，他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先前的那个和我一样土里土气的小伙伴了。

    大牛并没理会我的诧异，继续讲他的过往。

    喝了那杯茶后，他起来向张老师告别。张老师这时倒没说啥，只是从包里去了些糖递给他，然后说了声谢谢。

    他走出校门时，天已经擦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