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光迷迷糊糊当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睛,听声音是刘嫂,门外传来的。
“什么事情啊刘嫂?”
“赵公子您醒了啊,是那屈铁匠的女儿阿香来找你,说有事情。”
“哦,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心下疑惑不知有什么事情。洗漱完毕走出房门见阿香插腰等在院子里,一看见就说开了。”你可知道现在都是时候?都日上三竿了,还在那睡觉,我爹在等你,还不快随我去。”
“别,我实在是腰算背痛,今天是打不动铁了,饶在下这一次吧,来日补上。”
赵晓光苦着脸,你爹就不知道累这个字怎么写吗?虐待童工,哦自己已经不是童工了,那就是整一个血汗工厂,该被依法取缔。
“一个大男人这么没用,才干了一天就要死要活的,要都像你做一天休息一天,像什么样子,少废话快走。”阿香和她爹一样,剥削剩余价值起来毫不心软。
赵晓光见刘嫂笑着看自己和他儿子心上人打闹,觉得不像话,于是无奈答应,一瘸一拐地跟着阿香走。
阿香见他这狼狈样子,心下快意,取笑道:“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一点用处都没有,昨天大家都忙,现在二光和狄家兄弟都已经在那光等你了,就你事多,还要我亲自来叫你。”
“方法你们都知道了,有我没我又差不离,干嘛非要拉上我,劳逸结合不好吗!”赵晓光在那嘀咕。
“不许埋怨,这新炼钢法我爹还有很多不懂之处要问你,所以叫我来请你,否则我还懒得shàng mén呢,哎呀,你快点啊,这么慢要走到什么时候。”阿香看赵晓光拖拖拉拉,走路比自己慢上许多,不由气恼。
“不是偷懒,实在是走不快,要不……”赵晓光耍赖皮了。”阿香姑娘扶着我,兴许能快上一点。”
“想得美,你这不知羞的混蛋。”阿香红着脸啐了一口。
赵晓光是个无赖,就喜欢看人家小姑娘害羞加生气的样子,既然耍无赖了,那就耍到底吧,往路边一坐,抬头四十五度望天叹了口气。
”哎~~人老了就是不行了,本来一口气上五楼都不费劲,现在路都走不动了,要没有人扶一把,老朽怕是得在这坐上一天喽。”
阿香被这无赖气得冒烟,骂他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全能给你弹回来,打他他更有理由装无赖。更加不能去扶他,这里是村里的路上,家家户户随时都有人出来,要被看见了那还得了,急得跳脚。
赵晓光见阿香那样子,心理得意啊,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慢悠悠说道:“哎~~这炼出的钢可是能卖许多钱,我如此辛苦为谁忙啊,人家还不领情,对着你就没一句好话,我心甚痛,甚痛啊!。”还不时作捶胸顿足状。
“你说,你这混蛋到底想怎么样。”阿香那个气啊,难道要自己低声下气去求他不成,事实如她所料。
赵晓光慢腾腾答道:“老朽的小心肝受不得折腾,这被人骂了呀,就总觉得心慌慌,做啥事都不来劲,不过若是有人好言好话劝着,老朽也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小辈无知,就一笑泯之算了。”
阿香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她道歉来着,她哪里肯放下这个身段,扭头说道:“要我服软,没门。”
“那老朽就走不动了,咱们耗着吧,反正年纪大了晒晒太阳也不错。”赵晓光扮老扮出瘾了。
“你……”阿香指着他气得哆嗦了都,见他还是不为所动,知道这样下去耗着不是办法,犹豫了好久,银牙一咬,走到赵晓光面前,盈盈一福:“小妹莽撞无知,还望沈大哥见谅……”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和蚊子叫没两样。
“什么?老朽上了年纪耳背,听不见。”赵晓光装模作样把手放耳边,故作白痴道。
阿香把声音提高了点,重复了一遍。
“阿香啊,你是不是没吃饱饭?声音这么小?听不见啊。”赵晓光得寸进尺。
爆发了,阿香爆发了,她长得不是沉鱼落雁,但却也惹人喜爱,又聪明伶俐精明能干,她爹都没给她摆过这种脸色,何况别人,于是腾一下站了起来,对着赵晓光吼道:“听不见就别听,得意什么!爱来不来,不奉陪了。”说完一转头就走。
看来自己装过头了,赵晓光苦笑一下,反正脸皮厚,忙上前赶上,陪笑道:“好姑奶奶,是在下错了,在下跟你走,大踏步向前走好不?您就别生气了,生气对皮肤不好,会长痘的。”看来男人犯贱起来也是不得了。
“谁是你姑奶奶,小女子可高攀不了,您老不是走不动了吗?那还走这么急,就不怕散架啊?”阿香还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回道,脚下却一点没停。
赵晓光见阿香还没消气,忙拉住她的手臂,说道:“在下知错,知错了,以在下的人格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你干什么,快放手。”见自己手臂被人拉住,还是光天化日大街上被拉住,阿香急的脖子都红了。
赵晓光不知道他干的事属于什么性质,不依不饶:“你不原谅,就不放手。”
阿香实在被这无赖缠的没法,只好道:“好了好了,不生你气就是,还不放手,被人看见就完了。”
赵晓光见目的达到,就放了手,经这么一闹,觉得自己身上的酸痛也好了点,看来自己有犯贱的天赋。便跟在阿香左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会儿“今天天气不错,不如去放风筝怎么样。”一会儿“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原以为……”,因为只顾说话没注意脚下还摔了一跟头。
阿香一个十五岁少女,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早就消气了,想和他说上一两句,可是却性子好强,只好绷着脸,目光直视前方,等见赵晓光摔了个狗吃屎,实在是憋不住笑意,转过身捂着嘴巴拼命偷笑。
赵晓光爬起身掸掉身上尘土,见阿香转过头,肩膀一耸一耸,脖子通红,嘿嘿干笑:“不知阿香姑娘何故如此开心,可否为在下解惑,大家开心才是真的开心嘛。”
见自己偷笑被发现,恼羞成怒,阿香抡起小拳头就砸,一边砸还一边骂道:“你这混蛋,混帐东西,叫你欺负人,叫你使坏。”
赵晓光被搞懵了,女人脸说变就变,刚刚还在笑的怎么突然就打人?虽然力道不是很大,但是持续打击下也不是谁都受得了,自己的胸肌还不够发达。
双手一抓,就把两个小拳头抓住,苦笑说道:“不知又哪里惹到姑娘了,在下赔罪就是。”
“放开,你快放开我啊。”一天之内两次被这混蛋抓住手,阿香心里五味杂陈。
赵晓光依言松手,只是在松开之前揉了一下,弄得阿香面红耳赤,这也算了,偏偏这家伙不知死活。”哎~~不够滑嫩,看来阿香姑娘平时操劳过多,要注意保养啊。”
好心办坏事指的就是这个贱人,也不看看情况,这就是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阿香又愤怒,某人又犯贱赔礼,来来去去,往往复复,一路打闹来到了铁匠铺。
一进门,屈老伯就对两人吼道:“怎么这么慢才来,都在磨蹭什么。”
阿香委屈那个多啊,忙上前搀住他爹手臂,摇来摇去。”爹啊,都是这混蛋闹的,老是跟女儿过不去,所以才晚到了这么久。”她本想说那混蛋老调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也不知道心里后不后悔。
“胡闹,定是你态度不够好。”屈老伯呵斥了一句,便对赵晓光说道:“晓光啊,来来来,人都在里面了,这儿我还有几个问题不明白,这萤石粉何用?坩锅又为何要用石墨做成……”
赵晓光见屈老伯明显更关心炼钢的事情,偷偷对在一旁生气的阿香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阿香第二次见到这个手势了,气得差点嗷嗷乱叫,脚一跺就去看店铺不理人了。
赵晓光进去一看,二光和狄家兄弟已经在忙开了,还似模似样,看来学习能力不错,赵晓光看见他们有些方法操作不得当,搬动坩锅过程中一旦坩锅破裂后果很危险,忙上前阻止,把其中关键重复了一遍,三人这才明白。
那屈老伯更是问这问那,赵晓光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很多原理无法用他们所能理解的方式说出来,于是只得推托是师傅教他如此做,他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云云。
这一天炼的钢不多,因为人手不多,主要精力花在铸造钢制器具上了。
用夹钢法打制了几把剪刀和bǐ shǒu,试了一下,效果不错,比铁制的好用很多,便干脆给了狄家兄弟两把bǐ shǒu,乐的两兄弟开心不已,赵晓光对宋代的钱币没有概念,不知这些钢全部打制为成品后能卖多少钱,倒是狄成业狄青算了一下,两百斤钢,若用全钢打制刀剑,一把最起码卖两贯以上,而一把刀剑所费钢材多则十数斤,少则两三斤,若用夹钢法制刀所费更是少得可怜,卖出的钱减去成本,两百斤钢将近能赚八十到一百六十贯左右,这还是价格公道的,现在钢主要是军队使用,民间很少用得到,所以价格高点也是能不愁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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