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ìng yùn小农民系统》 第十五章：学无止境

    那狄成业越算越激动，狄青看起来性格比较谨慎稳重，但也能看得出兴奋之情，二光更是乐得蹦蹦跳跳，屈老伯也是眯着眼轻抚那稀疏的胡子。

    看来八十多贯不是一笔小钱啊，自己能分一半。

    赵晓光以为古代都是用银两为单位结算的，现在才知不是如此，想到电视小说中动不动几万两几万两的，不由感叹diàn huà剧害死人。

    屈老伯缓缓说道：“我们这村卖不出这么多，明天去远州城，今天大家再辛苦一点，多打些，明天我和二光拉到集市上去卖，别的人在家休息一天。”

    听到今天要忙，赵晓光差点倒地，这不要了老子的命啊，不过明天能休息一天，倒也不错，还是认命吧，再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教大光和狄家兄弟识字也说不过去，就定在明天教吧。

    下了决定，便跟着大家嘿咻嘿咻干起了活。

    ……

    赵晓光醒了，这次不是被大光叫醒的，昨天又是忙了一天，几个人忙到很晚，才打了没多少，毕竟人手不够，这么点数量的钢制品，只怕不够卖的，屈老伯都在考虑要不要再招点人手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赵晓光担心的，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说法，他是以技术入股的，现在他已经tí gòng技术了，等着收钱就是。

    不过今天要教大光和狄家兄弟识字，该想想教些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老师，没有任何经验，教材也没备好，更郁闷的是这里没有黑板，纸张也少得出奇，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起床洗漱没多久，狄家兄弟就来了，刘叔知道大光今天要读书，所以也就没让他下田去，刘嫂为了不打扰他们，一个人坐在院子门口缝衣服。

    整个厅里四个人，没有纸，没有笔，赵晓光也呆住，想了好久才问道：“第一次上课，你们想学点什么？”

    大光率先回答：“俺爹说能识字就行，没指望俺能中举人进士。”一点都没有沮丧的样子。

    狄成业也说：“读书不就是读圣人书吗？我以前在县城的私塾门口偷偷躲着听过，叫《论语》的，赵师兄就教《论语》吧。”

    这个要求过分了，整部论语赵晓光会背的不超过十句，让他去做学生人家老师还要考虑收不收呢！所以他嘿嘿笑着敷衍过去。

    轮到狄青了，这小家伙平时话不多，眨了眨桃花眼，说道：“我以后想当将军，那就要懂韬略，所以想读兵书。”

    话刚说完就被他哥训斥了：“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话你没听过啊？当丘八有什么好，哪比得上金榜题名！”

    狄青不说话了，但是看表情明显不服。

    兵书赵晓光也不懂，只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看来还是大光的要求最简单，繁体字好解决，自己小时候毕竟练过一年书法班，字大多认识，好看难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是假装犹豫了一下，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既然你们都不识字，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吧，今天上午必须要学会读写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下午教算术。”

    在哪里写字？群众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是无穷的，找个四方形的盒子，在里面铺上薄薄的，均匀的沙子，然后拿跟筷子就可以了，简单又实用，还能重复使用，经济又环保。

    狄成业狄青两兄弟比较聪明，没过一会就能顺利写出名字和生辰八字了，大光慢了点，老是记住了，写下来没过多久，让他重新写就会想不起来，过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才算熟练。

    赵晓光看了一下，发现离中午还早，看来是自己没有经验，毕竟学写汉字和学外语不一样，自己的母语学习速度要快很多，想到自己以前痛苦一天才能记住二十多个yīng yǔ单词，有时还会忘记，不由苦笑，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再有了，不知是轻松还是失落。

    回过神，又写了论语上的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让他们反复诵读并抄写。

    狄成业看见逗号和句号觉得很奇怪，便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赵晓光这才想起古代没有标点符号，起标点作用的是“之乎者也”四个字。

    便把标点符号的作用大概讲述了一遍，还介绍了其中几个比较常用的符号的意义和写法。

    其实古代老师教学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断句，而且一般老师都会在断句处做特定的符号，只是这个符号因人而异，并且不成系统，历代各个王朝也没注意到这其中的巨大好处，没推广罢了。

    那三人听了，都觉得这方法不错，便接受了。

    很快赵晓光仅会的几句论语都写了出来，幸好大光领会的慢了点，不然只怕自己的家当要被榨光。

    吃饭以后休息一个时辰，大光还在巩固自己学到的东西，狄成业和狄青已经在抢他的刀玩得不亦乐乎，两天的柴禾很快就劈好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赵晓光又要开始教数学了，大宋科举主要考进士科和明经，懂数学的人少而又少，狄成业第一个不满：“学那等物事有何用，莫非科举也考算学？赵师兄还是教我等论语吧。”

    “何用？用处可大了。”数学可是几乎所有科学的基础，数学是工具，是思维方式，更是一种哲学。

    赵晓光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对于数学的重要性还是明白的，对着狄成业竖起了中指：“不懂别乱说，数学的好处多到你体会都体会不过来。”

    “不相信。”狄成业撇了撇嘴，狄青也是一脸疑惑，只有大光无所谓，有什么学什么，态度比较好，是老师喜欢的类型。

    “我举个例子吧：你可知你家月入几何？柴盐油米酱醋茶每月各需花费几何？若风调雨顺，每月能结余多少，若遇到灾荒之年，每月又需亏负多少？若每年3个月冬季吃存粮，则春夏秋三季各需准备多少余粮？”赵晓光慢条斯理问道。

    狄成业怔住了，狄青低头默默地算，算了很久也没理出头绪，抱拳低声道：“青不明，求师兄解惑。”

    很欣慰，自己不是靠散发王八之气把人怔住的，知识就是力量啊。

    赵晓光清清嗓子：“算学一道，最厉害的就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上下五千年，无不包括在内？从每家每户的日常花销到一个国家的财政税赋，从出外经商到行军打仗，从贩夫走卒到高门大户，都离不开算术，你们想想，便是昨天炼钢，不也得算成本收益吗？不然万一亏本了怎么办？越是精于算计之人，他脑袋便越灵活，日后前途也越不可限量。”

    一段话把三个人唬得一愣一愣，大光还是那德性，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狄青性格谨慎，没考虑完全不会出口说话，那狄成业性格跳脱，便问道：“师兄这么一说，到真有些道理，可算学一道真有这么大用处吗？”看来还是有点不信。

    看来非得拿出点真本事了，不是自己显摆，是被逼的。

    赵晓光对三人说道：“那我出个简单的题目：两军对阵，战马一万匹，士兵五万人，每个士兵需一刀，一甲，布两匹，每天耗食两斤半计，每月粮饷按两贯计。战马各需一镫一鞍，每天费草料三十斤计。则每天需费多少？若想一个月内结束战争，则需花费多少？至于征发民夫，以及运输线上的耗费，战后对有功将士的犒赏、对战死士兵家属的抚恤等等都略过不计。你们算算，要多少钱？”

    大光是不用指望了，两个手指头数完了，正想去掰脚趾。

    狄成业听见这题目就知难而退了。只有狄青还在沙子上不停写写画画，过了半响也抬头说道：“青算不出，望师兄指教。”

    看来意识到数学的重要了，赵晓光说道：“这题目的做法我稍后写出，不过你们不一定看得懂，对现在的你们来说有点难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算学的用处大得狠，不说行军打仗，便是在朝为官，替天子分忧，你也需得算朝廷岁入，岁出，还要随时留有足够储备以备灾荒之年和争战，懂了没？”

    三个人这下都点点头，表示完全明白了。

    赵晓光接着说道：“那好，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重要性，我们就开始，你们知道不知道乘法？不知道的我先把乘法口诀交给你们。”

    三人都摇了摇头，那都是账房先生会的，读书人也只是读书之余才会学这些。

    于是赵晓光把乘法表写在沙子上。

    三人一看，满头雾水，大光心直口快：“晓光兄，这什么鬼画符？”

    赵晓光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忘记现在人们还不知道阿拉伯数字，于是他又花了大半个时辰把阿拉伯数字和常用数学符号仔仔细细将了一遍，知道三人都大致理解了，也就不强求了，反正慢慢会熟悉。

    然后他把乘法口诀背了一遍，写在沙子上，便让三个人跟着自己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