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主与李老板走了以后,保人和严二爷闲聊几句,也告辞离开。韩启嫣一把抱起黄谦,在他脸上使劲亲几口,娇笑着说道:“我的好弟弟,你做什么事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啊,我都吓坏了,你怎么这么多心眼啊。”
黄谦嫌弃的用手在脸上擦几下,扭动身子时感觉韩启嫣高耸的胸脯挤着自己,浑身不舒服,赶紧说道:“姐姐,你放我下来,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啊,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韩启嫣放下黄谦,道歉的说道:“是姐姐错了,我弟弟是好样的。”
严二爷也凑过来,说道:“这些都是这个小公子想出来的吗?”
韩启嫣自豪的说道:“还不止这些,这几天发生很多事情,都是黄谦给我出的主意。”
黄谦一看韩启嫣有点得意忘形,就提醒道:“姐姐,咱们怎么说的?我做什么了?”
韩启嫣一看黄谦的表情,就醒悟过来,暗道惭愧,赶紧扯别的事情,把这件事掩盖过去,可是严二爷再怎么说也是三四十岁的人了,马上看出黄谦肯定出了不少主意。
严二爷也很有成就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能调动官府力量,掩盖自己的罪恶。也对自己以为本朝是祥和的社会认知,产生一丝动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自己是一个秀才,自己本事自己知道,虽然再难上进,但在社会上还是有很强的优越感。可是李老板这样一个充其量排在下流的商人,竟然能在自己读书rén miàn前耀武扬威,公然舞弊,可恶至极。而一个小小的五六岁的稚子,竟然把一个浸淫商场几十年的李掌柜,玩弄于掌骨之间,难道是自己跟不上形势了?还是社会变化太快?
严二爷看到如意首饰店的这些人一脸欢笑,也高兴的过来庆贺。把契约交给韩启嫣,然后对黄谦说道:“这位小公子叫什么名字?今天你立了大功了。”
黄谦赶紧施礼,说道:“回严老丈,我叫黄谦,今天主要是我姐姐指挥的好,我也就是在里面充当一个跑腿的。”
严二爷连连称是:“好好,居功不自傲,很好,以后小公子有时间,可以去我那里,我那里有很多子侄辈,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
黄谦说道:“谢谢严老丈厚爱,有时间我一定去拜访,今天多亏严老丈坐镇,使小人不敢猖狂,否则,他们明目张胆的抢夺,我们也无能为力,谢谢严老丈仗义执言。”
说着话,黄谦深施一礼。韩启嫣也敛衽一礼,说道:“多谢严二爷仗义执言,回头我再登门道谢。”
其他人员也都对着严二爷施礼,严二爷哈哈大笑,说道:“大家不要太客气了,你们还有很多事需要bàn lǐ,我就不打扰了,回头我们再聊,你们忙吧。”
说完,严二爷就走了,韩启嫣赶紧相送,其他人都跟着出去,送严二公子。
送严二爷走后,黄谦拿出当铺的当票,对韩启嫣说道:“姐姐,这是昨天当那些贵重首饰的当票,你找人赎回来吧,现在应该没有事了,昨天他们毕竟打开了暗窖,肯定所有商品需要盘点一下,有些损失我们要了解,别再让其他人浑水摸鱼了,我就不在这里捣乱了,我先回去了。”
韩启嫣确实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就点头答应,派一个小厮领黄谦回家,清雅留下帮忙处理事情。
却说韩启嫣带领大家正在盘点店铺损失,李老板垂头丧气的回去。走半道上,李老板就让其他随从都回店铺,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一个饭店。随意点几个菜,要一坛酒,喝一口酒,叹一口气,感叹世事无常,自己花费那么大的心血,觉得算无遗策,可以稳赢的买卖最终却失败了。自己为了吞并如意首饰店,几年前就开始策划,做掉老掌柜的,以为他只有一个女儿,一个二八年华的丫头,一定不是自己的对手,没想到却失利了。这次失败太惨重了。分析惨败原因,主要是衙门走动花销巨大,而且自己虽然收买几个卧底,但是了解的情况有误,最后也不知他们把盒子藏在哪里,是怎么转移出去的,开始请一个盗窃团伙,盗窃失利,花费不少银子,蒋忠良的酬谢更是自己目前承担不起的,当时怎么就头脑发热,想到这个买卖呢?怎么办呢?难道真要把自己经营一辈子的豪华首饰店盘出去还债?
不行就借点高利贷,可是高利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沾上就摆脱不掉。
李老板一直在买醉,下午的时候,蒋忠良到了豪华首饰店,途中已经听到消息,李老板失利了,没有如愿以偿的拿下如意首饰店。
来到豪华首饰店,没有发现李老板,就让伙计去找,说道:“我不管你们李老板在哪里,全部给我出去找,不还上我的钱,店铺就不要开门了,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们首饰店。都给我出去,找你们李老板,告诉他,过了今晚,如果不还钱,明天他的人头就挂在城墙上了。”
这些伙计大部分都听说了蒋忠良的厉害,吓得都不敢吱声,赶紧商量一下,留下两个人看店,店铺也不营业了,赶紧关门打烊,其他人全部派出去,寻找李老板。
一个伙计在一个饭店看到独自喝酒的李老板,赶紧上前说道:“掌柜的,您还在这喝酒啊,店里都快要让人点火烧了,快回去吧。”
李老板吃了一惊,说道:“怎么回事?”
伙计说道:“那个蒋壮士又来了,让我们出来找您,说今晚找不到您,明天您的脑袋就会挂在城头上,并且把我们店铺一把火烧了。”
一句话,李老板的酒就醒了,赶紧与伙计赶回店铺,李老板一进会客室,就看到一张八仙桌已经成为碎片,散落一地碎木屑。
吓得赶紧道歉,说道:“对不起蒋壮士,我这件事办的不漂亮,心情不好,在外面喝点酒。”
蒋忠良说道:“别和我说没用的,我的钱什么时候给。”
李老板硬着头皮说:“对不起,我以为能吃下如意首饰店,没想到失手了,现在手头有点紧。”
蒋忠良说道:“这和我有关吗?干活拿钱,你找人请我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把价钱谈好了?你用我两次,我还提醒你,你都答应了,怎么到现在就没有钱了?难不成你存心就是想骗我?”
李老板说道:“蒋壮士,那不可能,我怎么敢骗您啊,这件事我办的是有点不地道,开始没有想那么多,我会尽快把钱还上的。”
蒋忠良说道:“我不和你废话,给你一晚上时间筹钱,明天我再来,如果没有钱,就拿命来还,你可以找请我的人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敢欠我的钱。”
说完,蒋忠良就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李老板在唉声叹气。
李老板赶紧找到介绍蒋忠良来的中间人,请说和一下能不能延缓付款。
中间人一听就急了,说道:“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吗?他们本事大了,shā rén不眨眼,都是方外之人,不受衙门控制的,衙门见到这些人都要绕道走。看他的做派,你就应该知道,他们哪里会把法律放在眼里,我劝你还是按照蒋壮士的话bàn lǐ,既然你没有能力,就不应该请那么大的腕啊,多大饭量吃多少饭,你没有那么大的实力,怎么非要请那么大的腕啊,你这样不是坏了道上的规矩吗?他们都是做刀口上舔血买卖的,这个钱能欠吗?”
李老板说道:“我也不想欠啊,你知道,一开始请了一些人,失利了才找到蒋壮士,那时就花不少钱,还要打点衙门,那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韩壮士的价码本来就高,又要给双份的钱,我一个开首饰店的,哪里能一下拿出那么多钱啊。”
中间人不愿意听了,说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开首饰店的,怎么就想着吞并人家财产呢?那时候你怎么不量力而行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明白告诉你,蒋壮士的钱,如果你有胆量拖欠,他绝对会把你的人头挂城门示众,命都没有了,你要钱干什么?行了,你也不要在我这哭穷,也不是我跟你要钱,有这功夫,赶紧筹钱是正经,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李老板一听,只能懊恼离开,知道无论如何,必须在明天把钱筹备好,否则自己可能性命不保。
一般人在没办法情况下都是到钱庄借高利贷,但是高利贷借款额很少有那么大金额,一般最高就是一二万两就是最高信用等级了,自己就算可以多借,驴打滚的利息也是shā rén的刀。高利贷是按照日息计算,是利滚利的,如果借二万两,日息2%,三十天本息合计就要三万六千多,自己经过这件事,在官府已经挂号了,严家也介入了,知府肯定会追究责任,自己买卖肯定受影响,到时候买卖没起色,高利贷越滚越大,肯定把店铺赔进去也不够还的,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把店铺盘出去。
首饰店生意贵在长久,一般情况下没有大起大落的xiāo shòu**和低谷之分,主要以结婚的新郎新娘以及有钱人的夫人xiǎo jiě为消费主体,所以很难一下取得很高的xiāo shòu。李老板思考半天,只能痛下决心,盘出首饰店,可是首饰店也不是说盘出就能盘出的,因为懂行又有意向的毕竟是少数,而且正好有店铺要盘出,正好又有人需要开店做首饰生意,这个巧合太难了,一般情况只能找同行接盘。
李老板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只能找韩启嫣,因为这两个店铺位置较近,在两个店铺各找一个管事的,一个老板在两面兼顾着就可以照应过来,而其他老板店铺位置毕竟不合适,看顾比较难。
李老板没办法,只能又回到如意首饰店,韩启嫣看到李老板又回来了,说道:“怎么了?李老板还想打什么主意?我们现在守法经营,不会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所以你尽管可以放心。”
李老板尴尬的干笑几声,说道:“有个事情想与韩掌柜的商议一下。”
韩启嫣赶紧说:“你我做同样的买卖,同行是冤家,我也不愿意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有什么可以与你商议的事情。”
李老板说道:“是这么回事,我们之间的事情,一切都是我太贪心了,自作自受,但是我现在急需一笔钱,想把店铺盘给你,如果你同意,可以还找严二公子做保人,马上签契约,马上到衙门办过户手续。”
韩启嫣一听,就觉得有问题,说道:“你店铺生意好好的,怎么就要盘出去,再说我也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银子,还是不行,你找其他人吧。”
李老板都快哭了,说道:“我就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其他人那有那么合适的啊?我太着急用钱了。”
韩启嫣想一下,就说:“我要商量一下。”
李老板以为是托词,说道:“你家就你一个人,自己的店铺还要找谁商议啊?。”
韩启嫣说道:“这么大一笔买卖,我当然要商量了,不用急,我一会儿就给你回信。”
韩启嫣对一直在身边伺候自己的清雅说道:“你马上回家,把我弟弟找过来,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李老板一听要听一个几岁娃娃的意见,只能一呲牙,暗道:“不想接盘就给一个痛快话,还要一个几岁娃娃的意见,骗人都不会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