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谦扛着棍子,随意沿着一条乡间小路,慢慢行走,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环境,他知道以后所有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因此必须记住所有见过的地方,为突发事件做准备。
因为当地居民普遍贫困,一般家庭一天只吃两顿饭,早饭一般在辰时左右,晚饭在申时到酉时之间,中午是没有晌午饭的。黄谦吃了早饭出门,也巳时了,很快就到了一天最热的时辰,午时和未时,天气越来越闷热,路边树木和各种农作物,基本都耷拉着叶子,有气无力的样子,缺少生机,只有偶尔燥热的干风吹过,树叶才会晃动几下,证明自己的存在。乡间田地已经很少看见耕作的农人,大部分都在树荫下歇息。黄谦走到一个四周没人的大树下,将衣服整理一下,重点把铜钱包好,只留五枚铜钱放在裤兜内,剩余五十枚铜钱,都用衣服包好,系在腰间,**着上身,扛着木棍,走到附近几个闲聊的农人中间,已经挥汗如雨了。
几个人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扛着一根比自己还长的木棍,感觉滑稽,都停止说话,看着黄谦。
黄谦经过几天流浪,也知道一个人必须嘴甜,才能求得别人帮忙,就上前问好:“各位大叔好,天气太热,能不能给点水喝?。”
几个人看着幼小的孩子,一个人说道:“你是谁家的?怎么这么面生啊?”
黄谦赶紧恭敬作揖,说道:“我是路过的,天气太热,想讨碗水喝。”
这个人说道:“哎呀,这么热的天气,你一个孩子,怎么自己往外跑?你家大人呢?也不怕中了暑气?”
黄谦只好解释:“我就是一个人,没有家人了。”
这些人一听这么小的孩子,就只有孤身一人,都唏嘘不已,赶紧倒了一碗水,让黄谦喝。
黄谦双手捧着大碗,咕隆隆一气喝光,把碗递还给那个人,说道:“谢谢你们,你们忙着,我还要继续赶路。”
说着作揖离去,几个人在后面纷纷喊道:“孩子,一个人要小心啊。”
黄谦边走边向后面扬扬手,“谢谢大叔。”说完继续赶路。
黄谦发现周围环境已经发生变化,这里已经是平原地区,大片的绿地,远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稀松地挺立的几个大树,全部被农田包围。甚至道路两旁树木也很少,找不到地方遮挡阴凉。
浮躁闷热的天气,让人的心也燥热难耐,沿着道路很少见到行人,偶尔稀疏的行人,也是唉声叹气或者在树下成荫。黄谦坚持走了几里路,就觉得天气太热,太阳烤渍着自己的身体,犹如陷入一个蒸笼,炎热得有如快要烧干的焖锅,只有干蒸而没有水汽,自己又没有携带可以喝水的工具,一会儿就觉得汗流雨下,咽喉发干。这样的天气,黄谦虽然不懂医学,但也知道太热了会中暑,只好找到一颗大树,坐在树荫下休息,等傍晚热气变缓再走。
黄谦经过这几天的逃难,感觉到安全后,身心一放松,孤独、无奈、前途渺茫等思绪纷纷涌上心头,不知以后该怎么办,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报了杀父之仇。想到父母死亡,就泪流满面,坐在树下抽泣。
傍晚的时候,黄谦才从抽泣中清醒过来,发现太阳快要落山了。虽然天气依然炎热,但太阳西下,已经比正午时骄阳烤炙的感觉强了许多。黄谦已经感觉饥肠辘辘,拿出郑员外家给的馒头,啃了起来。嘴里又干又渴,再加上馒头也是干燥的,吃了几口,就觉得噎得慌,又没有水,就这样将就着把馒头吃完,继续上路。
走一会儿,觉得头昏脑涨,喉咙干痒,难受至极。看到前面有个村庄,就咬着牙,坚持往村庄走。一会儿,就虚脱的全身流汗,浑身哆嗦,实在走不动,就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斜靠着树一会儿就进入似睡非睡的迷糊状态。
半夜凉风袭来,黄谦惊醒过来,头脑有些清醒,知道自己病了,感觉实在没有力量,就坐在树边休息,强忍着干渴和喉咙的烧灼感。
一直到天蒙蒙亮,才觉得头脑烧热有些退去,但还是觉得浑身乏力。病后的无助以及前途的渺茫也纷纷袭来,孤独、饥饿也伴随而来。强忍着乏力的身体,知道身体这种状态,再吃野外生的食物,可能不好,就拄着棍子,慢慢挪步到附近村庄,这时已经到了辰时,基本都是各家各户做早饭时间,看到村里一家房子比较好的人家,就上前敲门,一会儿随着一声:“谁呀,这么早有什么事呀?”的声音,一个大叔开门出来,看到有气无力的黄谦。
黄谦赶紧说:“大叔,我路径此地,现在病了,能不能给点稀饭吃。”
这个大叔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满脸憔悴的样子,就赶紧说道:“快进院吧,这孩子你家里大人呢?”
黄谦说道:“我就自己一个人,爸妈都不在了。”
大叔看到这么小的孩子,说道:“可怜的孩子,你先坐一会儿,饭一会儿就好,没什么好吃的,将就着吃吧。”
一会儿,饭做好了,用地瓜掺进米里熬的稀粥,地瓜多米粒少,黄谦吃了两碗后,觉得有些力气,就谢过大叔,问清楚附近城市的方向,出门继续赶路。
因为身子有些虚,黄谦觉得继续赶路太难熬了,就找到河边一颗大树下,将衣服裤子都脱了,包好,爬到树上,放到树上,然后下水,就在水里泡着,这样觉得身体好受一些。饿了,就上岸,到地里找些吃的,吃完感觉身体好些了,就爬到树上休息。
黄谦晚上在野外睡觉,会感觉害怕,因为野外有很多各种蛇爬行,如果被毒蛇咬伤,只能接受死亡的后果,所以尽量不在野外地上休息。尤其野外还有各种鸟兽的鸣叫,有时很渗人。每次都是找一颗大树,爬上大树,找一个粗壮的枝桠,选个安全的位置,以枝桠树叉挡住身体,就这么将就睡一宿,这样的休息方式已经成了黄谦的习惯。
就这样走走停停,经过一些城镇,黄谦就打听有没有功夫厉害的人,但是询问的结果很失望,会功夫的人很多,但是能在空中飞的人,大家都没有听过。深山古刹有神仙,可是自己不知怎么寻找,黄谦琢磨也许人多的地方,也有机会遇到厉害的人,就只能寻找比较大的城市碰运气了。路过一些县城,觉得不够气派,问周围的人,周围开武馆练习的都是寻常功夫,他们也不知哪里有功夫很厉害的人。所以在经过的县都没有停留,他想找到厉害的人学习厉害的功夫,也不知怎么找,感觉首先就要找人多的城市,才能有机会碰上厉害的人,就这样经过将近三个月的跋涉,一天早上就走到了甘陕重镇西安府。
路上经历各种磨难,锻炼了黄谦生存能力,知道看人下菜碟,见到什么样的人说什么话,也看到很多不平事,知道自己不能改变,就会想怎么破坏那些坏人的勾当,行千里路,胜过读书无数。
临近城门,几丈高巍峨的城墙和高大的城门,人们走到跟前会感觉到城墙的厚重与结实,同时感觉自己的渺小,黄谦走了两个多月,终于看到一个大都市一样的城市,也觉得心潮澎湃,这个地方应该有自己寻找练习功夫的地方吧?城门上写着三个字,黄谦问路人,人家告诉这个城门叫做启夏门,这个城市是西安府,这是西安城的南门。
城门口几个小校在检查进城人携带的当地衙门开出的度牒,拉送货物的车辆还要检查货物,顺便加收税钱。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序地排队等候检查。小孩子没人管,黄谦就随着人群溜溜达达走了进去。
进了城门,沿街都是热闹的商铺,全部都是灰砖白墙黑瓦的砖瓦房,非常整洁,虽然房子大小结构略有差异,但都是人进人出,热闹非凡。黄谦从没有看到过大城市,看到沿街热闹的街道,分外感觉自身的孤独,热闹非我乡,客舍处处是忧伤,也不知哪里是自己安居的地方,哪里才是自己雄起的道场。
走一会儿,来到各种吃食集中的场所。看着街道两边各种买卖铺子,尤其一些吃食,能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馋瘾勾引出来,冒着热气的各种熟食,伴随着酱卤肉类飘过来的各种香料的味道,一幅热闹祥和的感觉油然而生。从没有看过这么些好吃的集中在一起,眼看着热气腾腾的特色吃食,顿时感觉饥肠辘辘,饥饿难忍。正犹豫时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叫花走到一个铺子前面,伸着手说道:“老板,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老板不耐烦地挥手说道:“赶紧滚,别影响我做生意。”
孩子就往地上吐一口痰“呸”,然后骂骂咧咧往下一家走。
黄谦就跟在小叫花后面,看着小叫花要饭。小叫花连续要了几家,都没有要到东西。黄谦看得直着急。
黄谦正跟着小叫花走,小叫花猛地回头,恶狠狠地说:“你为什么跟着我?”
黄谦赶紧摇手,说道:“没、没有跟你,我在溜达玩。”
小叫花怀疑地说:“我怎么看你好像一直跟着我,你还拿着棍子,你是干什么的?如果是要饭的,告诉你,这片地方是我们的地盘,如果你在这里要饭,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黄谦一听,问道:“怎么,要饭还有地盘吗?”
小叫花自豪地说:“当然有地盘了,否则不是乱套了,这片地盘是我们打下来的,就属于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