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祁寒彦又要往青石上砸去,韩栗然连忙喊停,深怕这得之不易的练拳青石又被这天生仙胎一拳打烂。
拉着祁寒彦走出练武场,也不管自家护院那不可思议的眼神,韩栗然就把祁寒彦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韩栗然的院落很大,前院有一口水井,水井旁有一个木桩,上面绑着厚厚的绷带,咋眼一看,上面绷带都已经有些裂开,显然是每日都会有人练功捶打,绕桩走位。
韩栗然指了指木桩道:“仙道武学滴水成河,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道理老夫也不再絮叨了。虽然你小子天赋异禀,可是你可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比你还精彩绝伦的人物在仙道上行走,一失足成千古恨的?”
祁寒彦自然不知晓这个天下都什么英雄好汉,甚至都不了解这所谓的云朝事情,自然是摇摇头,有些木讷的看着韩栗然。
韩栗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心中暗骂自己一句愚夫,然后神色如常的不再引经据典,而是淡淡道一句日后练完功,去他书房温习文学书法,美曰其名日后要和少爷比拼一下文字上面的比划。
祁寒彦自然允诺了下来,毕竟当年庞原生教自己见文习字,又经常与钟升去他家书阁看书写文,虽然不能说胸中点墨涵万文,但是却也不是白丁睁眼蒙瞎那般不堪。
看到祁寒彦答应了下来,韩栗然脸上才露出了笑意,走到木桩前摸了摸绷带问道:“昨日少爷送过去的拳谱你可翻阅了?”
“弟子翻阅了前面数十章,看到开篇的生气、开田、养气、引气、涌气等开田气流篇,有一个疑问,弟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祁寒彦那晚翻阅了许久拳谱,也看到了配套的功法和引流气息篇,翻来覆去许久,才看出了一个问题,这让他苦思悯想也找不到一个dá àn,而今日韩栗然要指导自己习武,自然要问个明白。
韩栗然有些吃惊,但还是示意他开口继续往下说。
“弟子观这拳谱,应该是最为基本的垒石填基的打基础的东西。后面的生气、开田都是营运而生的。只是看到这丹田二字,弟子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丹气二字,不知道这两者有何分别?”
丹气祁寒彦其实是知晓的,便是神路修炼之中,在腹部开辟的窍穴,便是丹气之位,只是到了仙道武学之中,却成了丹田。
这困扰祁寒彦的问题其实很简单,若是自己用仙道武学方法开辟出了丹田,那神路上所谓的丹气窍穴是不是也一齐开辟了,若真是如此,自己难道要开辟出第二个窍穴了?
听到丹气二字,韩栗然挑挑眉,显然是想到了‘陨’帝时代那个绝世妖孽,一开口就是警告与训斥。
“日后脑海中若是再出现这类东西,立刻忘却,可知?这是邪神修炼的法子,丹气对应我仙道武学的丹田。我等仙道武者丹田修的是气力,那邪神修的是神力。神力何来,皆是天下人的信仰香火之力,而那些以人入神路的请神者来说,丹气与丹田皆是一体。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为了区分仙道与神路两者而划分的称呼罢了。”
祁寒彦连忙称是,但是还是禁不住问道:“若是一样道理,那若是有人修了神路,又走仙道,岂不是妙哉?”
韩栗然嘿嘿一笑,笑着弹了一下祁寒彦的脑瓜子道:“齐头并进,两者齐修?今日练完武之后,去老夫的书房的第三间书柜的第四行上,找到一本《歧路行》的书,你会找到dá àn的。好了,既然你翻阅了拳谱的开篇,自然也知晓走桩的要领与口诀,开始吧。”
说完就躺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摇曳的椅子,优哉游哉起来。
祁寒彦道了一声是,走到木桩旁,起了走桩架势,开始移动脚步来。
而再这院子的另一个角落里,王徐同样在走桩。
只见他走的桩并不单一,摆在空地的四面八方,木桩有高有低,有硬有软,错落有致。
只见王徐深吸一口气,健步如飞而去,左右双手犹如互博般打在木桩上,旋即游龙而上,踏足于低桩,哒哒哒三下飞跃到高桩上,一个回马转,由上至下落地,又甩出一套精妙拳法,风起云涌,一脚踢起一柄插在地上的剑,握与手中,对着一面靶子当当当数十下,四分五裂,被一剑穿心插入地面。
旋即不等飞剑入地,王徐喝了一声,对着一丈开外的木桩狂吼一声,一道音波激射,那木桩炸裂!
看到习武场上虎虎生威的王徐,王安然一边点头,一手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记录起来,只见看面写着王徐的不足,以及王徐今日起床之后都做了什么事宜,显然这是一本起居注,专门记载皇家子弟每日每时每刻的huó dòng,每三个月要传回京中,给予圣上视察的。
王安然作为王徐的内官,自然不可能在这种小事情上给主子添麻烦,书写的事项皆是井井有条,就算发送到京里,那些不喜爱王徐的士大夫,也挑不出骨头,硬要塞一些难堪的理由来恶心一下他们。
接过家仆递过来的汗巾,王徐将那一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犹如白练一样的气息再次倒挂于天际,长长的这抹气息连绵不绝,与那天边白云融为一体。
“殿下的白龙游天的吐纳功法已经接近大成,一口气能不间断两个时辰的练功,在老夫所知范畴里,除了大皇子和五皇子外,殿下已然是第三人了。”
王徐擦了擦小脸蛋,没有练武时的严肃,笑道:“我可比不上大哥和五哥,早上刚刚看了暗本的折子,大哥已经领了父皇的兵符,授了军衔,即日起就有了开封建衙的权利了。五哥虽然没能领兵外出,开疆扩土,可是却被父皇赋予了视察天下的监察使一职,我估计十天半月后,就要来厌魂城来看我这个可爱的弟弟了。”
看着有些调皮的王徐指了指自己,王安然也不由的笑了起来,王徐天生早慧,又是徐国公的亲孙子,母亲是已经逝去的徐贵妃。母族在朝中也是名声显赫,固王徐虽然在宫内没了母上的扶持,但是在宫外的庙堂之上,徐国公可是一等一的实权人物。
像这等人物,自己的孙子又如此早慧聪颖,怎么会没有想法想念当今圣上百年之后,那龙位上坐的不是自己人的念头?
王安然并不担心王徐的未来,毕竟退一步来说,争东宫之位失利,也能做一个实权王爷,谁也奈何不了。
念想于此,王安然便从衣间拿出一个奏折笑道:“徐国公可是比殿下想的周到,早就帮殿下你请了一份差事了。”
王徐有些好奇的看着这明huáng sè的奏折,连忙拿过来看,随后脸色有些奇怪的看着王安然问道:“王爷爷可看了奏折上的内容?”
“老夫可不敢启看圣上的奏折,自然是没有观其中的内容,不知道上面说了些什么,予了殿下什么职务与活计?”
王徐哭丧着脸把折子扔给王安然,一脸的不高兴,转头就走。
王安然一脸雾水,连忙打开奏折,只看到上面书写的字墨刚正大气,自成一派,但是上面的内容也让王安然满头大汗,心中大骂徐国公这请来的差事真是天dà má烦。
奏折上寥寥数字,却让人心中沉入万斤大石。
“启王徐扫除厌魂城周边淫祀邪神,待十日后王允监察使入城彻查,若有差池,扣除一年俸禄,折一年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