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怎样二爷爷但请坐好,勿须您老费神!”我将随即站起准备开言的清江侯按在坐位上。
“黄口小儿,你年龄太小,我们也不便收拾你,要不你学几声狗叫,从我们胯下钻过,莫说你坐主位,坐在桌子上也没有人干涉。还你待怎样如是个成年人的话,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才怪!”这小子阴阳怪气,平常估计没少作弄人。
先前来帅府的两人,近日来在府内多听下人谈论,府上来客均对我毕恭毕敬,我的地位隐然超越老侯爷之上。有大师兄在场,他们不敢开口,但心中忐忑,总觉得师兄弟们对我有成见,这内讧之事,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为人莫欺少年穷,天下是年青人的天下!听你们的口气,年龄虽然不大,但有迟暮之意,何不退出仙宫,让位于朝气蓬勃之人,这样既利己也利人的事,正是道家提倡的无为真谛。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们如此刻薄待人,少了仙宫之人的大气不说,如有别人如此待你,你心中是否快乐”我说话不疾不徐,语气平稳得紧。
“小小年纪如此伶牙利齿,看来这文试解元并非一点文才也没有,但武举解元之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郑侠郑大人向来持重,但不懂武艺,怕是被下人蒙蔽了,闹出这天大的笑话!这种路都走不太稳的小儿,莫说与人拼杀,就是刀枪都拿不起来,官官相护,视朝廷拔才之重为儿戏,天下哓哓之口,有谁能堵”另外又有一白胖的道士,表达着自己的愤愤不平。
“你等乃不问世事的修行之人,曩闻南浦仙宫弟子,无一卷入尘世科举,现又对朝廷取士大加诋毁,似有入世之举。如有兴趣,三年后可在清江侯府参加武举试,自然知道公平公正与否,哪像现在这样信口雌黄,捕风捉影地瞎闹,丢了仙宫脸面,可叹啊可叹!”这些长居不出之人,口才岂可和我这受过演讲专业训练的人可比。
“仙宫乃牟氏之仙宫,侯府虽涉俗务,但同样是牟氏之侯府,无论如何,九公子乃我牟氏子弟,今获文武双解元,为我牟氏增了光添了彩,就是坐一回首位也没什么。况九公子乃定国公嫡孙,在家族地位尊崇,断不会为什么武举之事zuò bì,参试的各门各派弟子有二百之众,要进入前二十名中举殊为不易,如没真本事能取得第一名解元吗大家不要胡乱猜测,无端指责,伤了和气不和,对咱们到帅府来要做的事没什么好处,修行之人何必将这些放在心上,还望大师兄和诸位师弟三思。”一长相粗豪的道士站起来,对牟洞玄稽首行礼。
“洞玄,老九的事,你们不要以老眼光看人。可以这样说,你等尽心竭力做好份内之事,他日或许会受到他的看重,送你们一场造化。言尽于此,老九乃我朝超级天才,圣上刚封的南浦侯,且在江湖上辈份极高,与天师府老祖乃结义兄弟,你们万不可造次!就是二仙来此,也不敢对其有丝毫怠慢!”
“侯爷此话当真有这等事!”牟洞玄霍地站起,神情陡变。
“我岂能骗你,老九精于阵法,如要动手的话,我毫无胜算,何况你等。一家人别说两家话,陆续有江湖中人潜入清江县,现在大家都盯着帅府,我们不能内耗,给他人可趁之机,如有差池,仙宫降罪,无人承受得起。唉,我也是虚荣心重,当初就该将八歧大神骸骨秘密护送到仙宫。”二爷爷语气颇得惆怅,俗语云: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侯爷多虑了,有我师兄弟八人在此,再加有您坐镇,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让他碰一鼻子灰!”牟洞玄宽袖一摆,复坐于椅。
“洞玄道长一行前来,帅府的安全更加有保障,沧浪不才,敢问道长计将安出?”我觉得见个面都扯些虚的,将话题直接转到了当前面临的危机上来。
“我等八人只负责第二进院落第十九间房的安全,不让任何人靠近半步,其余的事,则不在我们考虑之列!”牟洞玄倒也光棍,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骸骨,至于应付各门各派,根本就没在其计划之中。
我很认真地对他说:“第十九间房外,我早已设置了防御阵法,无一疏漏,道长还是率众人退出二进,保第一进安全,阻敌不进入二进为佳!”
“想来区区几个贼子,能有多大来头,第一进就第一进,只要把好关,他们根本就无法前进半分!咱们就算要向九爷讨教一二,也待此间事了再说,其余的事还是您安排吧!”洞玄道长还是有看冷的成份。
“大师兄,现在形势复杂,你看……是不是多承担点”粗豪道长提议。
“洞术,不要多言,真到九爷应付不过来,求到我等时,我岂能旁观。仙宫向来极重声誉,如有非常情况,这中流砥柱,还怕少了你!”洞玄骄傲中也有霸气,显然大局观还是有的,仅凭二爷爷几句话,他一时也不可能完全转变过来。
“好!洞玄道长鼎力相助,沧浪感激万分。八位道长只要守住第一进院落四天,我赠每人丹药一枚。”用人之际,观之这批人只是呆在仙宫,日日受人吹捧,自觉高人一等,在对敌时断不可退缩,我也有了接纳之意。
“丹药仙宫可是不缺,但多多益善,不知你能拿出何种品质的灵丹,让大家卖命。”阴阳怪气的洞求,倒少了很多人的虚伪。
我凌空一抓,一只亮红色的玉瓶出现在我手中,揭开瓶盖,八枚大如樱桃,火红色的拇指大小的丹药被我倾入白玉茶盘中,粒粒饱满,闪着迷人的眩光。
丹药没有散发出任何香味,但看着感到有种特殊的味道从耳朵透入脑海,似在呼唤:来呀,来拿我呀,等着你呢。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牟洞玄和二爷爷从坐位上探出上半身,头差点压在了玉盘上,特别是牟洞玄,眼睛瞪得像铜铃,早没有先前的倨傲。
“九……九……九爷,这可是火焰丹?”牟洞玄眼睛一眨不眨,不敢置信面前摆着的八颗灵丹。
“大师兄,什么火焰丹!这几颗颜色倒是鲜艳,一点丹香都没有,哪是什么灵丹,拿给小孩子玩倒是好看。也不知道咱们九爷是从哪个顽童手中骗来的,竟在我等常常协助丹师炼丹的rén miàn前卖弄,真是贻笑大方!要真是丹药,我还从来没见到这么漂亮的丹药,让人恍惚了会。”有一个道士指着丹药,差点笑出了声。
“洞木,不得无礼,你七人走狗屎运了,我如三年前见到九爷的话,晋级古波境时,哪会经历九转十难之苦!清江侯,您仔细把把眼,我应该没看错。”洞玄道长颇有眼力。
“南浦侯乃天师府九祖,还会拿假丹糊弄你们不成,据江湖上传言,天品仙丹目前仅有九祖门下二十四节气可炼制,半枚难求。想不到我今天一下看到了八枚。”二爷爷这老早就过了古波境的人,对丹药也颇为上心。
洞术从他们二人聊天的话中,感觉到八颗樱桃的不平凡,但究竟有什么功用,还是懵懂无知,但天品仙丹几个字还是听清了的。
“不错,我拿出来的正是天品仙丹火焰丹,丹香内敛,丹具灵智,一枚可助十名凝丹六重境者晋级古波境,作为各位道长完成任务的酬劳应该不算抠门吧?”我用手在盘中拔弄着丹药,八枚丹药围住我手指欢快地在玉盘中滚动,最后堆成了塔状。
“太不抠门了!九爷猛,九爷慷慨,四十八个时辰,我等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要为了丹药而战!”洞玄代表大家拍起了胸脯。
“成交!丹药放在清江侯处,免得你们不放心。”我将玉盘递到了二爷手中,早有下人拿来了玉瓶盛装。
众目睽睽之下,丹瓶收入了清江侯怀中。
众人眼神从清江侯身上收回,看向我满是炙热,恨不得让我再安排些高难度的工作。
晚餐异常丰盛,天上飞的、树上钻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体现了高规格接待在亲情中仍然占有不可忽视的地位。
牟氏家宴欢笑声中结束。
我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四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已牢牢地盯住了帅府。
进入冥想状态后,我将九幻阵布置在了紫金丹中的灰色地带中,一粒小小的尘埃,承载着复杂的大阵,我神识进入其中,每一环、每一阵的逐渐完善,力争威力达到最大化。
旭日东升,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接下来早餐、中餐、晚餐均由采儿递入房中,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场风暴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兰桂芳是存在了数一年的勾栏院,老板李燕儿三十来岁,体态玲珑,皮肤白哲,平常喜欢像唐朝仕女一样贴花黄、咬唇纸,头上乌髻高耸,极似飞天,除了未着和服和木履外,活脱脱一东洋女子。
按兰桂芳中龟公虔婆的说话,李艳儿来历颇为神秘,血液中流淌着唐太宗李世民的血,是正宗的前朝皇族。
她就是兰桂坊的王。
在一间有榻榻米的雅间内,李燕儿跪坐在地,对面有一浪人打扮的武士,左右各有一和尚,右首者正是道元。
道元没有了在县衙时的病病恹恹,而是精神饱满跪坐在地,两手不知何时竟从手肘开始安装了机械手臂,在努力地训练着抓握杏子的动作。
“荣西禅师从阿育王寺抵达,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李燕儿妩媚的眼神似要滴出水来,望向白白胖胖坐在其左手边的和尚。
“回山口千代子阁下,关白派出的三千少女在不引人注目的夔州已经完成任务,和在大宋朝对接的三千精壮男子这几日即可经清江县沿木井、吐祥至夔州奉节码头装船,运至建业,与各处男女数万人集结后再统一出海。码头的数十艘大船均装满瓷器,男女分散在各船,应该不会有人觉察。”荣西笑眯眯地盯着李燕儿的脸,咽下了一口唾液。
“荣西、道元两位禅师功不可没,短短数年,将我岛国千年大计最重要的一环圆满完成,道元禅师还付出了双手的代价,我代皇室谢谢你们!在华夏,你们必须叫我李燕儿,切记不能露出丝毫破绽。”李燕儿站起,分别对二人鞠了一躬。
“哈伊!”二人站起鞠躬,光头在灯光下格外亮。
“上杉谦信见过两位大师,关白吩咐,一路的护送工作就不劳烦您们了,但道元禅师受伤及八歧大神骸骨在此,这个仇必须要报的!我与李燕儿就此事做过搓商,准备将夔州路内的岛国武士集中一半约四百人到清江侯府外埋伏,待江湖各大门派与其斗得两败俱伤时,一拥而上坐收渔翁之利,还望两位大师催动阵法相助,使之更有胜算。”坐在对面的矮小武者显然对目前帅府面临的情况有所掌握,此计也颇为可行。
“上杉君不知何时可将我岛国勇士集中?夔州虽地理位置略偏,但也有数十门派,其门人弟子不下数千,最难应付的还是号称华夏隐世第一门派的南浦仙宫就在附近,且帅府与仙宫乃附属关系,如有战事,仙宫岂能容人在卧榻之旁酣睡,搞不好,对我岛国勇士会造成灭顶之灾。”荣西和尚虑事周详,提出的问题颇为尖锐。
“李燕儿xiǎo jiě,你长居清江县,应该知道,帅府的院落皆有南浦仙宫的人设有禁制,我的双手和八歧上神均折在此,如没有必胜的把握,还是忍耐一下的好。”道元和尚不是那种冲动之人,为了国家利益,他倒将个人荣辱看得很开。
李燕儿压低声音:“不瞒众位,就我所知,清江侯府中并没有威力巨大的奇阵,但道元禅师受伤和八歧大神罹难,又是活生生的摆在面前的事实,令人费解。数年来,府中并没有阵法高手坐阵,据可靠消息,近半月来,因为文武举的kǎo shì,府中回来了两个年轻人,一是二十多岁的龙虎山弟子耶律其极,乃清江侯义子;二是年仅六岁的定国公府九少爷牟沧浪,师承不可考。此二人虽在举人kǎo shì中名列榜单,但无论从战力或影响力方面看,都不是什么高手。
想来,清江侯府中隐有高人,但上杉君已许重金请得几位隐世高人以备万一,两位禅师倒可放开手脚,扬我岛国神威。如能将清江县乃夔州全境拿下,当为岛国盖世英雄!”
“上杉谦信拜托两位了!关白在我入华夏的时候,还交给我三副绵囊,在关键时拆开,自能逢凶化吉。再者我调集的四百余勇士,上忍有十多人,都是堪比华夏无惊境的存在,就是那南浦仙宫派人来增援时,我等早已攻下了帅府,有八歧大神骸骨在手,何惧华夏千军万马!”上杉倒显得成竹在胸。
“仙宫又派了六名道士,加上此前的两名,还有帅府中日常守卫力量,也不可小觑。据可靠消息,清江侯和耶律其极即将出府选行,只要发现他们行踪后有人牵扯住,在各大门派进攻一轮之后,拿下帅府应该轻而易举,毕竟来的高手也不少。如能将这些精壮之人悉数掳走,也是一笔意外的财富。”李燕儿掩嘴偷笑,粉面含春,惹得两位和尚都没有了反驳和拒绝的心思。
房角的香炉,线香袅袅,吸进人的鼻中,让人热血沸腾。
上杉谦信眼中闪过得意之色,数月来的布置收获在即,如能一步步实现计划,上杉家族在岛国绝对可和地位尊崇的大名分庭抗礼,想到这里,他恨不得华夏江湖人士早点动手。
四人就接下来的一些事情作了仔细的推敲,拟定将兰桂芳作为武士集中的大本营,明日一早即安排人手准备粮食和草料,婉拒客人进入。
对外的名目则是兰桂坊翻修装潢,十日后定以更美的环境,更优的fú wù回馈新老恩客的厚受。
其间,坊内的姑娘只准进,不准出,以便慰问岛国武士。
李燕儿拍掌两下,六名莺莺燕燕的妙龄少女穿着薄纱,赤着脚,美好的**若隐若现,带着另外一拔香风走到了房间中央。
岛国特有的靡靡之音响起,她们举手抬足,跳起了传统舞蹈,在她们的牵引之下,三个男人也扭着身体放声高歌加入了团队。
瓜果和清酒不断地送入房间,随着酒精的作用,男男女女乱成一团,男人粗哑的歌声和女人的娇吟充斥着整个房间,直至天明。
李燕儿在少女们进入房间的时候,退出了房间,在自己卧房卸妆的时候,一个黑袍罩往全身的瘦小身影站在其身侧,手中拿着一叠写有文字画有图画的宣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