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快快松绑放人!大战来临,不要让忠勇的将士们寒心哪!”嵇中宵严肃地说道。
“放人!”
吴量子颇为无奈地下令,顺手将图画撕得粉碎,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嘟哝着。
嵇中宵长嘘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对着密云不雨手一挥:“走,回庐!”
回到望九庐,却看见起居室里到处有翻动过的迹象,有些大柜子、大木床甚至还明显的移动过,就连嵇中宵的诗袋,这个很少有人感兴趣的东西都翻看了。密云和不雨为此愤愤不平。但这也说明,七煞他们还是很在乎很关心无邪剑的,这反而让嵇中宵安心,他们没有拿到无邪剑,就不会对他怎么样,也就越安全。
嵇中宵一下午都窝在房间里读着庐中的一些藏书。吃过晚饭,披了件袍子在身上,就沿着庐东的石板小径信步而行。到处是些落下的枯松针和白杨树叶,还没落叶的银杏有如秋风题名的金榜,枫树因斑驳的红叶却象挂帅的老将,独立寒秋。
白天正结束,而明月已开始。
嵇中宵看见一个陌生的人影印在月亮上,便喝问了一声;“谁?”
“是我!”人影从月亮中走了出来,窸窣作响。
嵇中宵不知是什么人,有些警觉。来人头戴冬帽,浓眉黑须,颇为谨慎,一到跟前就抱拳说道:“副帅,是我,阮方!”
“你这乔装得,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今天多亏了你,师弟,不然我死定了。死不足惜,但死在七煞这帮江湖败类手里就不值了。”
“我们都是他们的眼中钉,他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呢!”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师兄,你以后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让他们再抓到什么把柄。”嵇中宵叮嘱阮方道。
“我会注意的。只是,我放在箱底的一本《竹枝词》不见了,估计是被他们搜去了。”阮方颇为忧虑。
“啊?单独一本,本来没什么用。但七煞在江湖作恶许多年,必然知道这本书的一些来历。”嵇中宵初听到时有些讶异转瞬又从容了地说:“他们会由此知道你和竹林武七贤有关系,如果以前他们与竹林武七贤有过什么过节的话,更会寻衅滋事,借机除掉你。”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不,还有一件事······”阮方看了看四周,才继续说:
“据我们的人打探来的消息,近日江湖上疯传无邪剑被盗的事,此事可关系到师弟在这里的身家安危啊!”
“是啊。我手里有无邪剑,七煞一旦拿到,会想着灭了我;我手里没有无邪剑,消息没传出去时,我还很安全,七煞一旦知道无邪剑不在我手里,也会想着灭了我。”嵇中宵说完,沉思了片刻,才又说:“看来得尽快找到无邪剑!只是茫茫江湖,无从找起哎!”
“据说不日将会举行一个什么赏剑大会!只是······”
“哦?”嵇中宵疑问道。
阮方:“只是都是听来的。既不知道是什么人要举行,也不知道在何处举行,还不知道举行的具体的时间,更不知道这赏剑大会会是个什么名堂!”
“好吧,有生于无,看来得马上行动了。”嵇中宵果断的说,“从明天起,你就代理我的副旅帅之职,我给七煞会说去取无邪剑,给定个期限,这样你就是安全的。”
“只是,大战迫近······”阮方一脸忧心的神情。
“别担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只是把你当成人质,这可苦了师兄了!”
“除暴安良,在所不惜!”
嵇中宵做了个好样的的手势,又叮嘱一番,二人方才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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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嵇中宵当即回庐修书一封,交代一些事情,嘱密云不雨第二天交给旅帅吴量子,就连夜骑马出发,去追寻无邪剑了。
茫茫原野,漫漫长夜,嵇中宵踽踽独行。
白露为霜,那是落到地上的月光颗粒?还是,人世本来就在不断设置风霜。
寒夜的人和马匹是唯一跳跃的火苗。和皓月千里对应的,是嵇中宵的豪情千里。
他看见无邪剑在东边轰鸣。
穿过一片人烟稀少但布满了道路的湿地,前边就到了一个名闻天下的小镇:雷驰镇。这个小镇之所以出名,全因为这里汇聚了天下的好剑名剑宝剑,也因此而成为天下武林中人人向往的集散之地。
但这个小镇也出了名的奇怪,以致一般人不敢涉足。
天已大亮,晨光和雾气中笼罩的湿地,神秘而充满诱惑。嵇中宵来到一个岔路口。正徘徊着不知走哪一条道路,见一位戴着斗笠、模样似老农的人,正在路边采收萝卜。那萝卜长得又长又大,象壮年人的粗胳膊,一拔一个深坑。
见嵇中宵走了过来,老农已经把一个萝卜去了皮,一边啃着一边笑着递给他一个,并说道:“年轻人,我的萝卜去火通气,解渴饱肚,吃了有益无害,看你车马劳顿,来一个解解乏?。”
嵇中宵摇头谢过,老农却说“不牢老伯了,只想打听一声,哪条道路都可以到雷驰。”
老伯用手一指,“俗话说,条条道路到佛前。”说完就自顾自的扯萝卜,不再言语。
嵇中宵于是选择一条最宽的大道,打马策鞭,扬尘而去
但道路却越走越窄,最后隐没在一片沼泽般的水洼地带,嵇中宵。感觉头有些晕,全身乏力,然后竟一头栽倒在一摊淤之泥中。
原来沼泽之中充满的各种腐烂物发出的瘴气。
醒来时,嵇中宵的身子蜷缩着,但恼人的是,每动弹一下,身子就下沉一点,试了试,使不上劲,任何功夫也都发挥不了作用。而且淤泥散发出浓浓的恶臭,秽不可闻,不禁长叹一声“天亡我也!”
正懊恼至极。远远的,那个老农双臂平提着两筐萝卜,飞一样疾走着,嵇中宵暗暗称奇。求助于老农。老农当下放下担子,从中抽出一个长条的大萝卜,在沼泽地的一汪浅水中,摘下一张大荷叶包好,就抛给了嵇中宵。
嵇中宵吃了几口萝卜,顿感神清气爽,血气贯通,不再萎靡不振。遂将荷叶摊开,荷叶竟能借力,嵇中宵从淤泥中抽身而出。
由于用力过猛,竟自淤泥中带出一具骷髅,着地时瞬间四分五裂,骷髅怀中掉出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也盖盒分离,散落一地,露出一个拔罐。
“哈哈,这不是号称大漠三凶神的老大——心藏大善神白玉帛吗,难怪多年音讯全杳,原来在阴沟里翻船了。”
“哦?”嵇中宵颇为疑惑。
“当年,大漠三凶神:老大心藏大善神白玉帛,老二胸藏大恶神宇文乔戈,老三身藏大无神厉无谓。闻说竹林武七贤在江南武功山声名鹊起,遂起投鞭渡江之志。江湖闻风丧胆。”
“后来,因为无力打败竹林武七贤,试图将武神神像搬移之塞外,却事情败露,又想鱼死网破,试图炸毁武神,被一个叫阮实力的竹林武七贤之一,追至此地,二人大战,阮实力战死,而白玉帛却不知所终。”
嵇中宵闻听大感惊奇。
正欲和老农探讨江湖往事,却见身后传来追杀的叫喊。
“老二,鼓足劲,加紧追,别让这个老蛮妖跑了!”
“一旦得手,无邪剑就是我们的了,嵇中宵那小子也就死里难逃了。’
原来是七煞和老蛮妖在大战。
嵇中宵正想向老农致意告别,回头一看,却看见湿地深处,老农骑着一匹白驹,仿佛离弦之箭一样,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白驹是哪里来的?嵇中宵未得其解,但此时无暇细想。
因为闻听无邪剑的消息,顿时性起。拿黑布往脸上一蒙,正准备急急的直追。但转念一想,莫非七煞把老蛮妖的无影剑,当成了自己的无邪剑?
可能性极大。
那就什么都不管,来个将计就计。于是将老蛮妖一番猛追,隔空擒牛,夺过无影剑,将其打落马下,当即气息奄奄。
七煞见有人半路杀出,三下两下就得手了,嗷嗷大叫,齐刷刷将矛头对准嵇中宵,还迁怒不已,一刀将老蛮妖的性命结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