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湘军和太平起义军的战争如约而至。而七煞竟也无误的赶回了军中,嵇中宵也悄悄的回到望九庐。
寅时,湘军发动攻势,来势汹汹,直取望九山。
旅帅吴量子率领七煞自己担任的各卒卒长,各就各位,督战应敌,奋力抵抗。
但原来探子探回来的消息,不很准确。所谓湘军兵分三路,其实另外两路是佯攻假象,目的在于分散牵制义军的兵力而集中优势围点打援。
外围埋伏的旅又因被阻隔也孤立无援,里应外合之势没有形成,坚持了二天,眼看伤亡惨重,阵亡者众,危局难撑,这样下去就是全军覆没。以旅帅吴量子为首的七煞,雷霆大发,如坐针毡,焦躁不安,无名火不知往哪儿撒,于是迁怒于嵇中宵,一齐来到望九庐兴师问罪,就算碰不到嵇中宵,阮方也是出气筒。
其时,嵇中宵正在庐中和阮方审读战报,分析敌情,研究应对之策。
七煞气急败坏的来到庐外,怒叫到:“嵇中宵,你这个禽兽之子,给我滚出来!”
“居心不良,小祭兽,滚出来!”
“诡计多端,滚出来!”
庐内,阮方劝嵇中宵不要出面:
“你不是去寻无邪剑了么?你不在,他们就找不到出气的地方。这样他们就算把火撒在我身上,我也只是个执行者,何罪之有?”
嵇中宵:“不可,不可。七煞败军之将,正在穷途末路,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这太冒险了!”
“反正我迟早也会面对他们的。你马上集合几个人,骑快马从后山突围出去,通知部署在北部山林中,彼此都相距不远的正字旅致字旅文字旅,务必在申时前赶到支援,按原计划行动!其他旅都已经被敌贼盯住,目前是靠不住了,当然,被当做打援的目标,也正好牵制住一大批湘军。”
阮方不禁为之一振:“原来师弟早有安排,看来一切都在师弟的掌握之中。”
“战局能不能扭转,还言之过早。去吧!小心点!”
阮方领命而去。
嵇中宵手拿外形和无邪剑相似的无影剑快步而出。
七煞立即停止了叫骂。诧异,惊喜,愤怒,疑惑,畏惧,脸上什么表情都有。
吴量子一见,迫不及待地叫道:“嵇中宵嵇副帅,你出的馊主意,你是想整死我们吗?还是你自己想死而找全旅将士给你陪葬啊?苦心经营的望九山毁于一旦,你该当何罪?”
嵇中宵双手抱拳,不卑不亢:“旅帅,战场瞬息万变,谁又能有每战必胜的把握,就算诸葛孔明,当年也有兵败街亭之事,却也能唱空城之计。是不是良策,因素太多,何况各位将帅当时不是都是赞成的嘛?”
“天时地利人和,良策也要诸位、诸旅配合得好。彼此孤立,互不相顾,调兵不动,安能得胜?”
“其次,诸位细思一下,旅内将士,人心涣散,懒兵庸将,各搞小圈子,老乡圈,利益圈,不一而足,为一点小利动辄大打出手。以致不少的逃兵,这一切都没能给你们警醒。为什么,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不感到羞耻吗?你们不觉得失败是必然的吗?······”
七煞的老七鬼小二方废等不等他说完就插话了:“一派胡言,旅帅治军有方,你个新来的,大言不惭?去死吧!自从你来了,就给我们带来了厄运,你个扫帚星,逼得我们走投无路了!”
“来——了!”随着一声仿佛店小二的尖叫,老七鬼小二方废就侧着身子激进,一手托掌另一只手的手指微张朝嵇中宵的面部连连横扫。
这散开的手指看上去软绵绵的,但就像竹枝抽打,加上几成功力就象铁扫帚,
嵇中宵从容不迫的拿剑推让,就桌出筷,看他还有什么菜要端上的,鬼小二见自己的独门惊鸿指被他轻松化解了,紧接着一双最拿手的惊鸿脚连环而至,刚开始象乱狗穿桌,纒蛇吐信,接着便是抵唇送酒等狠招式。这种惊鸿脚,必须快人一分才能化解。其余六煞眼见方废所有的“敬酒”“罚酒”,都被嵇中宵“婉拒”“推辞”不吃,知道七煞前面和他交过手,难以取胜,于是五煞和六煞联手而上。
这样的车轮战耗下去,于己不利。嵇中宵暗暗思忖,既然梁子已经结下了,七煞可能去意已决。擒贼先擒王,不如直接和七煞中武功最为厉害的吴量子过招。于是身子一转,前后同时出击,将五煞和六煞打出几丈之外,讥笑道:
“哈哈,吴量子,你不是觊觎无邪剑很久了么。怎么还不动手来取啊?尽叫一些废物上场,你在一边歇凉?”
“亏你还是七煞之首。”
“你难道就不怕江湖耻笑么?”
吴量子本来正就觉得奇怪,昨天在一起追着手持无邪剑的老蛮妖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蒙面人,将无邪剑抢去。今天,无邪剑就在嵇中宵的手上,莫非,那个蒙面人就是嵇中宵不成?那么他们追的便真是无邪剑无疑。于是切齿道:
“昨天让你这厮逃了,今天你就死吧!”
“老五老六,退下!”
吴量子号称叵测煞,以“爻掌”著称于江湖。爻掌,其主要精髓是以易经的变化为宗旨,以变爻为形态。传闻这种掌法是以平常的意象运行,却以鬼魅的方式现出和抵达,深不可测。
一场高峰对决!
三招之后,嵇中宵已经知道对手的深浅,丝毫不敢大意。
不一会儿,二人的打斗已经转移到了望九庐的屋顶。
吴量子的身形也像鬼魅一样飘忽。每一掌在刚发出时,貌似笨拙,等快要接近敌手时,却又突然变得玄幻,诡异。嵇中宵冷静应对,守真不惑,师父阮世充教授的武功,其灵魂就是一个“巫”字,他一直在领会承继沿袭并丰富着这个字,以巫对煞,绝不至于是小巫见大巫。
二人打到了望九庐前边的一座牌楼上了。
嵇中宵越战越勇,而吴量子求胜心切,竟一掌将牌楼的一根石柱打断,牌楼摇摇欲坠。
正打得难分难解,这时有兵勇来报,西北角有被敌贼攻破的危险,急需增援。
吴量子心挂两头,肯定已经乱了,嵇中宵觉得机会来了。
瞅准机会,扯下吴量子身上的战袍,变着法儿飞舞起来。
战袍变得象一件特异的兵器,在挥舞中忽软忽硬的出没,软硬都嗜血致命,空中响着巨大的爆裂声。
吴量子听见爆裂声,惊呼,竹喧归浣女!这是他见过的很恐怖的招式,竹林武七贤所创,连忙双掌齐出,对着嵇中宵也使出一个应对绝招,然后以鬼魅的方式跳开。
二人各距数丈,双双跌下。
无影剑也被震得脱手而飞,落入正在一旁观战急忙接住的第三煞——大悲鸿蓝采天手中。
嵇中宵跳了起来,不顾无影剑,拉开架势,等待吴量子。
但吴量子二次试图爬起来都痛苦不堪的放弃。其余的人,一见老大已受伤,而无邪剑已经到手,走为上计,咬牙切齿地放话:
“小祭兽,走着瞧!”
身形一闪,消失在林子里。
嵇中宵也不追赶,速速来到快被攻破的西北角,鼓励将士们,七煞已经赶跑,义军已经回到自己的义军,从此再不会被人操纵绑架,而且援军将很快就会赶来。
将士们闻听,信心大增,士气大振,嵇中宵也亲自督战迎敌。
敌我暂呈僵持胶着之势。
直到未时尾,只见外面人声鼎沸,杀声隆隆,敌贼见身后来袭,首尾难顾。认为这是内外夹击,都惊慌失措,乱了阵脚,纷纷溃退,嵇中宵知道必定是援军到了,但敌贼兵力几倍于我,不可恋战,当下命令将士们慢慢集合,且战且退,开始向大别山深处转移。等日后整编新军,重整旗鼓,卷土重来也未曾可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