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上,一个潇洒的公子哥含笑看着正准备离开的葛老板,身后跟着几个身穿兵服,腰挎直刀的城卫军兵卒。热闹的大街上,这几个人正好挡住了葛老板的去路,也不说话,就是这么隐隐围住葛古的退路。
看热闹的闲汉妇人本已离开,想去别处打发这无聊而又闷热的时光。此时,看道旁这种架势,明显是有更大的热闹可看。不多时,无聊无趣的闲汉妇孺们就将葛古他们团团围住,一时间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葛古微微一愣,不知道对方为何拦住自己的去路,看了看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吵闹百姓,只能低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拦住我的去路,所谓何事?”
那潇洒公子自然便是那宇文清,只见他轻笑一声,缓缓说道:“本人添为本城的城卫军校尉,专司管理城中的秩序与安宁。这位老板,你在此摆摊营生,有了聚众乱市的行为,岂不知已经违反了我沙屏城的规矩!将你拦下自然有拦下你的理由,我看你是外来的行脚艺人,怎么敢不打听好这里的规矩,就在这里画地为台。要知道,所有在街上行商摆摊的商贩艺人,都必须先去衙门报备,取得了资格才能在外摆摊卖艺,你可明白!”
葛古眨了眨眼,身子自然低伏,心中却窝了一团火,“这位大人,我初来贵宝地,确实不知在这里摆摊还需要报备,还请大人念在我是初犯,饶过我这一次吧!日后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宇文清摆摆手,随意说道:“好说,好说!不过为了让你涨涨记性,这该有的惩罚还是要罚的。这样吧,还请老板你跟我回趟衙门,我也好秉公办理啊!”
葛古眼角微微抽搐,眼睛一转,右手一翻一转,不知从何处摸来一朵微黄的纸花奉上,恭敬说道:“大人,大人!还念小人真是第一次犯错,就放过我这回吧!我只是个耍把戏的手艺人,可不敢浪费大人您宝贵的时间为我劳神费心,这点小把戏献与大人,还望您多多体谅,理解理解!”
纸花微动,置于宇文清眼前,花蕊之上的金色豆粒显得格外刺眼,宇文清接过纸花,微微一笑,却在转眼之间变了冷脸。只见他将纸花内的金豆子取出,得意地展示给围观的父老乡亲,大声说道:“看看!众位看看!此人竟敢与光天化日之下,明堂大街之上,公然行贿朝廷命官。这还有王法么,这还有规矩么。本人身为沙屏城的守护者,怎能让如此匪类破坏我帝国的律法。来人,将此贼人速速抓起来,押回衙门再行审问。如此奸诈之徒,定然不是?**嘲傩眨挡欢ㄊ巧街械那康链跞耍欤テ鹄矗欤 ?br />
身后的兵卒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将葛古绑了起来。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直言大人清廉如水,嫉恶如仇,抓住了这个混迹城内的邪恶歹徒,当真是我沙屏城的守护者。更有人言之凿凿,说刚才看戏法时,竟然被骗着撒下了一个大钱,如此歹人,又怎么能将钱给他,快快给我交出来,否则云云!
葛古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给自己扣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有心反抗,但这里人多眼杂,只得咬了咬牙,任由那几个卫兵将自己团团绑住。心中却暗自发狠,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一定要你好看!
宇文清见对方并没有反抗,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粗暴得分开围观的众人,押着葛古便向着城南而去。边走边说道:“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到了衙门,若是你知趣,那不过是银钱上吃点亏。若是你不知趣,那可就是你皮肉上吃亏了。我沙屏城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葛古沉默不语,看着一路上指指点点的百姓,不由握紧了拳头,心中更是冷笑连连,“大街上我自然不好动手,等到了没人的地方,非叫你跪下来叫爷爷不可。自从有了这个暗地里的官面身份,还没有如此憋屈过。这牢狱又不是没待过,看你这小子细皮嫩头肉的,这次一定让你在牢房里住上几天,看你还如何得意!”
葛古心中胡乱得想着,早就把偷跑的少年抛在了脑后,至于别的更是忘了个干干净净。一行人终于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巷,葛古眼中一亮,心中更是快意,直接停下脚步,不走了!
宇文清面色微微一变,小心得离开了几步,这才说道:“怎么,不走了,还是说你要抗拒国法?我可告诉你,我父亲乃是沙屏城的知府,你要是得罪了我,那就是得罪了整个沙屏城,到时候,你想死都没得选择!”
葛古冷笑一声,身上的绳索自然脱落,随意踢了踢脚下的麻绳,这才说道:“沙屏城的知府?就算是这三青郡的郡守在此,我都不怕他。至于你,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小家伙,我替你爹教训教训你,他是会感谢我的!”
四周的兵卒反应倒也快,直接抽刀挥向葛古。刀光临风而下,誓要让这厮知道谁才是这沙屏城中的老大。
葛古昂首挺胸,连肥大的肚子都在凸显自己的非凡,只见他重重一跺脚,尘土飞扬却没有丝毫声响。一道波纹向外扩散,地上的碎石不安得抖动着自己的身体,波纹起伏,瞬间来到周围的兵卒脚下。正挥刀御敌的兵士只感觉脚下一阵动荡,如同地震了一般,哪里还站的稳。脚步错乱,手中的刀自然也没了方向,甚至连刀都拿不稳了。
双臂舞动,一时间千手纷华,转眼之间,所有的刀都被葛古捏在手中,场间任谁也没有看清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随意将这些刀抛在地上,葛古冷笑说道:“就凭你们这些虾米,竟然来惹爷爷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子,听说你很能耐么,现在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将我押回衙门的!”
宇文清又向后退了几步,躲在那些丢了兵器的手下身后,犹自强打精神,说道:“你别得意,就算你是高手,又怎么能和整个城市作对。我劝你老老实实得跟我走,否则,可别怪我辣手无情!”
葛古拍拍手,说道:“辣手无情?我可不想你对我有什么情!不过,我还真想知道,你此时不滚,到底是无畏无知,还是被往日的威风冲昏了头脑!”
宇文清咬咬牙,躲在卫兵的身后,从怀中摸出一枝响箭,用劲一拉。尖锐的哨响直冲天际,化作一道红光在云霄之下显形。
葛古看着半空中的红光感觉十分有趣,看着对面不堪一击的众人说道:“这就是你能做的?打不过就叫人!小子,这都是你爷爷玩剩下的,还敢在我这里现眼。”
宇文清探出头来,高声叫道:“那又如何,打不过自然要叫打得过的过来,这是自然之理。还是说你怕了不成!”
葛古摇摇头,说道:“激将法对我没用,不过,我倒是真想看看你能把谁叫过来。想想我已经很久没和人真正动手了,既然你皮痒,那我就帮你治治吧!”
说完,葛古竟是真的背手而立,明显一派大宗师的风范。
宇文清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将家中的野蛮人高手带上了,也不置于弄到现在这副尴尬的境地。不过,为了那件事情,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念至此,宇文清狠狠咬了咬牙,事已至此,除了继续做?**ケ鹞匏ǎ苑绞切薜勒哂秩绾危训滥艿械霉侵械纳锨勘?br />
街角传来马蹄纷乱而又急促的鼓点,狭窄的小巷内不知涌进了多少得令而来的城卫军。宇文清被簇拥在中间,得意说道:“怎么样,这下又如何?”
葛古看了看身前身后,摇摇头说道:“这下!不怎么样。我以为你能招来一两个高手给我过过手瘾,可惜来的还只是这些普通的兵士。我不想伤人,更不想被人伤,所以,我们改日再行来过!”
细长的铁枪微微前倾,闪着青光的***早已离鞘破开身前的空气,宇文清看着周围的刀枪相互映衬,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勇气。
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宇文清冷笑一声,指着?**降目啥翊跞耍档溃骸澳阋晕慊棺叩昧嗣矗饫镉形业娜傩值埽铱茨闳绾翁幼撸 ?br />
葛古拍了拍肚子,豪气万千得说道:“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兔子再多,也只能在草原上吃草果腹,难道还能去吃狼肉不成。看在你们都是为帝国守边疆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们这次,不过,要是下回还来找茬,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失望于没有高手过招,葛古决定尽快了解这件事情,虽然那么多的士兵不是好打发的,但是自己要走,他们也没法拦住自己。
小巷前后早已被封得严严实实,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敢飞过,生怕被其中浓浓的杀意所惊吓。在宇文清的指挥下,兵士们持枪握刀于前,一步一步向着中间紧逼过去。
葛古深吸一口气,十指微动,轻点于虚空之中,脚下的灰尘无风而动形成了一道浅浅的土埂。吐气如风,重步若山,随着葛古的脚步重重落于街上,小巷内所有的尘土都被震到了半空,一道旋风凭空而起,自葛古的脚下而发,带着无数的烟尘由内而外扑向进逼的士兵。
风沙吹不倒勇武的戍边士兵,但能迷乱他们的眼睛。葛古双脚稳稳立于大地,周身出现无数颗浑圆的石珠漂浮半空。刹那间,无数只手自葛古的身形中伸出,摘下半空的石珠向四周轻弹。
当真是千手绝臂,当真是勇猛无敌。葛古的双手翻动,残影化作一道道乱流让人眼花缭乱,士兵的阵营瞬间被无数的石珠打乱,痛苦的士兵们哀声惨嚎,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一时半刻是无法起身了。
风停,尘落,小巷中再无葛古的身影。趁着风沙,掠过伤兵,葛古就这么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宇文清摊坐在地上,小腿处有一个明显的灰色印记,原来是被石珠击中,怕是一时三刻也无法起身了。
看了看天空的太阳,算了算时辰,宇文清示意将自己扶到一旁,就这么坐在路边,一动不动了!
城南多是富贵人家,高墙林立,行人稀少。此刻,葛古正漫步在院墙之中,心中无比快意。
突然,葛古停了下来,脸色微变,看向北方的天空。云淡天清,那里并没有什么鬼怪出没,但葛古知道那里有事发生,而他,必须赶快过去。
急迫的脚步刚刚踏出,却又停了下来。葛古看着院墙那头的身影,脸色终于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院墙那头,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文士静静得站在那里。只是站在那里,带给葛古的压力就无比沉重。原来是英雄堂的管家到了此处。
韩末看着对方,右手轻轻一摇,一把折扇随风而开,随意扇了几下,赶走了丝丝炎热,这才说道:“江湖传闻,千手空空早已金盆洗手,不做这暗地里的买卖。这么多年,你也确实消失在江湖之中。想不到,你会来这里,还敢偷了我家大人的字画。”
葛古冷然说道:“字画我会还回去,不过现在我有要事在身,所以必须先走。请你不要拦我,否则,出了问题,你担待不起!告辞!”
说完,葛古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韩末收扇入手,冷哼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能让你如此嚣张。千手空空,今日我让你变成无手空空!”
脚下轻点,韩末踏步向前追去,只三步,便追上了葛古,手中幽光闪耀,一声怒喝,朝着葛古的肩膀抓去。
葛古不想恋战,却不得不应战。身形交错,无数的细针暗沙迎向来袭的大手。韩末变爪为掌,气劲缭绕之间,拍散了那些细微的暗器,顺势朝着葛古胸腹袭去。
避无可避,葛古提气于前,胸间的衣服瞬间变得无比坚硬厚重,韩末不为所动,只是狠狠拍下,没有丝毫留情。
“砰”得一声闷响。掌势连破了葛古胸前的三道防御,终于重重得印在了他的胸间,葛古被击退几步,只觉胸中一片恶寒,血气翻滚,竟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韩末一击得手,并不停歇,第二掌又顺势拍下,葛古双手挥动,刹那间化作千般重影袭向对方的门面。韩末不为所动,掌力尽收于手心,没有丝毫涣散,单掌直入,瞬间拍碎了所有的重影,再次印到葛古的胸前。
连续被击中两掌,若不是道蕴加持,身体固若岩石,葛古早就没有了再战之力。眼看这第三掌又呼啸而来,葛古狠了狠心,散去了自己所有的防御,只一拳,所有的天道蕴藏尽数压持在这一拳之中,向着对方的脑门轰去。
这是邀请,邀请对方与自己共赴生死,这是赌博,输赢性命尽在一念之间。
韩末眼睛一亮,手中的力道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拳风如山,却如何破开风的缭绕,掌力如水,遇山自然改道而行。
两人一经接触,又陡然分开,葛古面对着韩末魏然站定,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黑血,这才说道:“海浪冲沙一波复一波,竟然能将崖石磨平,果然不凡!水滴石穿,自然之理,我输得不冤!”
韩末点点头,说道:“水滴石穿,千年之荡。山高水涨,亦是自然之理。高手过招,怎能避退,你不该将后背给我,那是找死!”
葛古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看来,不将你打倒,你是不会放我走的。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等我!而且,你怎么知道是我偷拿了字画!”
韩末向前慢慢走来,说道:“这沙屏城对于我来说没有秘密。哪怕你今早吃了一颗鸡蛋,我都能将这生蛋的母鸡给你找来。更何况是找一个小偷。英雄堂不好进,但不是不能进。你跟着那个少年进出,自以为做的很好,但是你不该偷拿那副字画。当天晚上,我就知道了那个少年是一个人去的青峰殿。而你,自然就是那个贼人。只是,我没想到,偷字画的竟然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千手空空,想必,你也没有想到会栽在这里吧!”
葛古摇摇头,平静说道:“千手空空,那是我以前在江湖中的名字,贼不走空,千手不空。现在,早已没了那个名头。”
韩末见对方神情平静,以为是放弃了抵抗,说道:“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拿了我英雄堂的东西,那你就走不了。现在,跟我走吧,同为修道之人,我相信大人也不会难为你的!”
葛古笑了,说道:“我当然要走,不过不是跟你走,我说过,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你耽搁不起!”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物事,伸向?**健?br />
韩末微微一愣,待看清手中何物时,不禁苦笑着摇摇头,“原来是监察院的大人,真是得罪了。既然如此,大人,请!”
葛古也不多说,运劲于脚下,步步登天而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远方。韩末低头看向脚尖,喃喃自语:“真的表露身份了!有意思,有意思!”
心急如焚,葛古用那块监察院的腰牌敲开了紧闭的城门,顺便抢了匹快马加鞭而去。商泉身上那块晶石已然裂开,不知?**绞呛挝O铡V皇牵估吹眉懊矗?br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