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府衙正在堂审,看着霜儿便要难逃酷刑,忽地一个身形魁伟,穿着劲装的汉子冲上堂来。
“你们是死人吗?怎么让人擅闯公堂?”太尊怒喝衙役。
那人全然无惧,拿起官腔道:“郝太尊,你无需怪责,我要闯进来他们也拦不住!”
郝太尊目不转睛看了看道:“你认识本官?你是何人?”
“大理寺检察厅正四品厅正,关山月,论官阶,你还得称呼我一声大人!”来人自报家门,让太尊又愣了。
怎么今天来得,都是些不好惹的主。师爷心思八面玲珑,一听是关山月,忙朝太尊轻声道:“太尊,这人在朝野名声极大,还有个名号,叫催命判官,意思是大理寺他经手的案子,犯人绝不可能逃脱性命,着实是个不好惹的主,您家可得悠着点。”
郝太尊心里发虚,好似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怯怯问道:“关大人闯入公堂,不知所谓何事?”
关山月蔑视的看他一眼道:“这案子的死者是‘高义门’的大管家汪成,汪成先年于我有救命之恩,恰好我此番前来吊念钱老爷子,惊闻他被人所杀,是以我要亲自彻查此案,揪出真凶。本官已经去仵作处检查过尸体,可以确定不是这两人所杀。但他们终究是案发的第一目击者,所以肯请郝大人抬抬贵手,让我带走他们,协同追查此案。”
郝太尊一摸下巴:“他们是凶案嫌犯,这样做似乎不合法度喔!”
关山月道:“难道太尊有法子能破案?如果没有,还请卖个人情,本官必定铭记。”
郝太尊犯难,又想破案赢得官声,又不想得罪这些大爷,花花肠子千思百转,倒给他想到个法子,大理寺乃是朝廷三法司之一,确实有独立侦办案件的权利,现在关山月找上门来要亲自彻查此案,何不顺水推舟给他个方便,如果出了茬子…………,想到这他忍不住自己都得意的笑了:“好,本官信你,给你半个月时间,不过朝廷也是有法度的,你带走了人犯,可得画押留个字句,如果他二人逃去无踪,又或是没查出什么明目,那本官可只好问你关大人要人。”
关山月显得心底无私,一身正气道:“好,一言为定。”
衙役除了二人的手铐脚镣,将他们当庭释放。
三人出了衙门,正好撞见在门外等了多时的知秋、妙善,听说要去彻查血案为霜儿洗冤,两人死活也要同去,恰巧关山月正要去云来客栈勘察,便即同行。
血案现场,在云来客栈三楼,就是霜儿那间房隔壁,到那的时候,霜儿看见当日的官差头领早就在了,嘴里还细声地骂骂咧咧,显得极不乐意。一想肯定是关山月唤来的,否则这样的浑人,才懒得查案。
大理寺与刑部、都察院合称“大清三法司”,有自行拿人查案的权利。关山月作为大理寺正四品厅正,曾亲自侦办过不少大案,那眼睛精芒乍现,囧囧有神,仿佛任何线索都逃不过他观察。
此刻,他仔仔细细在房里查了一遍,连墙角旮旯都不放过,费了半个时辰,目光才被一块碎裂的瓷片所吸引,他捡起瓷片默不作声的端详了半天。。。。。。
“说说你们当日勘察现场,都查到些什么?”
话是关山月朝官差头领说的,那人显得有点不安,似乎是没想到会被问,仓促应声道:“回禀大人,我们当日接到报案,就赶来了,发现这女子出现在现场,手里还沾了血渍,便将她拿下。。。。。。”
“我再说一遍,我问的是,你都查到了什么”关山月双目精芒如电,看得官差头领不敢正眼看他。
“额。。。。。。这个,职下当时问过店小二,房间是死者自己开的;并且我们也仔细搜查过现场,发现房里没有反抗或打斗的痕迹,而且窗户里的插锁也是完好无损,只有大门被人踢开。”
霜儿见关山月看上去还像个正直的官员,只有指望他能查清楚案情,帮自己洗冤了,便道:“不错,大门的确是小女子踢开的,因为我当时听到一声清脆的异响,想推门去看,却发现门是从里面上了反锁,情急之下便踢开了门。”
关山月望望手中瓷片道:“喔,你听到的异响,应该是茶壶从桌上掉下摔碎的声音。”
霜儿脸上掠过一丝惊奇:“茶壶摔碎?当时屋里的人应该已经身亡,茶壶怎么会摔到地上呢?”
“人已经死了,茶壶自己摔碎?门窗是被反锁的,凶手杀了人怎么出去?难道。。。。。。是鬼干的?我。。。。。。我可是听说这客栈以前就死过一个客商,而且死法也相当恐怖。”官差头领想起那晚的血淋淋的场景,不寒而栗。
宫三折起手中纸扇,淡然道:“哦,你说的客商,我到是也听店小二说过,两年前,有一名苏州去湖南做生意的客商,路过夏口,结果在这店里惨遭杀害,死法如出一辙。武昌府查来查去也没抓到真凶,于是找了个替死鬼结的案。怎么贵府这次又想如法炮制?”
官差头领脸色一愠,正待发作,见关山月正瞪着自己,只好强行忍了下来。
叶知秋道:“这么说来,是那客商怨魂不散,要找垫背的才做出这样的凶事来”
霜儿想了一下,坚定的道:“不对,如果这客栈有这么凶的鬼作祟,难道我们三个人都完全察觉不出来?”
妙善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关山月脸色微变,道:“喔,难道几位还懂得猎鬼驱邪?”
叶知秋打个哈哈道:“好说,好说,我们是衡山紫霄宫后学术士,在下叫叶知秋,这两位是我师侄欺霜、妙善。”
关山月微一点头,似乎不太关心他们到底是哪门哪派,径自朝霜儿道:“那你知道,当时进入死者房间的时辰么?”
“大概戌时左右”霜儿道
“喔,从我在仵作处了解的情况看,当时汪成的尸体下部臀位出现了明显的尸斑。这些尸斑是人死之后,下位血脉充血所致,通常至少要死亡1个时辰后才会形成。所以说,当你听到茶壶摔碎的声音,踢门进入,汪成当时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所以从这点看霜儿小姐当不是凶手。”
霜儿与知秋等人一听,长吁了一口气,都想着这下总算冤屈洗清了。
“只不过,依然不能排除你是杀了人之后,再刻意假装初次发现尸体。”
关山月的话,一下子又把众人刚刚放下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