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大老远跑来洛夏住的院子转了一圈看了看,院子里种有梅花很快就要开了,环境优雅确实很合适优雅高贵的人居住,但洛夏却不是林然眼中优雅高贵的人,优雅高贵的应该是像韩江公子那般出身高贵有涵养的美男子。
林然坐到洛夏身边,“他就打算这样金屋藏娇养着你?”李凡忧已经去何家提亲了,好像下个月初三就要和何家小姐拜堂成亲,林然今天就是特意来告诉洛夏这件事,“李凡忧下个月初三就要成亲新娘子却不是你,哎,真是可惜啊,到头来你还只能做一个小妾。你给我的东西我就是我的了,我可不会再还给你!”
“你怕我再回胭脂?”
“你应该不会回去了吧。”林然可不想洛夏再回胭脂阁,没有洛夏的胭脂阁一切都由她说了算,做人上人被人毕恭毕敬的滋味她刚尝到还不想被打回原形。
“你放一百个心,给你的东西我不会再要回。”
林然还是有点担心,“难道你就甘心一直待着这里?”
“这里环境优雅有人伺候住得舒服,不是很好吗?”
洛夏眼里的落寞林然不是瞎子看得到,“我不相信你心里住着一个隐士会甘愿过这种平淡的生活。”
“平淡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的。”洛夏每天都在劝自己要知足这样就好,可是那颗躁动的心总是想要出轨总是不安分地告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自己喜欢的人得不到,一定要得到喜欢自己的人。
“算了,不提李凡忧了,你知道吗,我要蓉姨姨她小侄女来接客,小侄女死活都不肯,半夜上吊闹自杀幸好被人发现及时救了下来,不然就死了!”林然笑呵呵的,她终于尝到这种滋味了,逼良为娼姑娘死活不肯要死要活的模样,哎呀,看的人心情就是愉悦。
“你还是积点德吧。”蓉姨的小侄女白兰性子软弱,你说话大声点她都能浑身颤抖,像一只关在笼子供人逗乐的胆小的小兔子。
“放心,我知道分寸。”看样子林然还想玩玩她,“对了,前两天韩公子来找过我?”
洛夏一时反应不过来,“韩公子?”
“就是现在的礼部尚书韩江公子啊,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还赏我钱了呢。”林然对韩江很有好感。
“他找你做什么?”洛夏不相信韩江也是那种喜欢寻欢作乐的男人,他曾经可是听风楼的二楼主。
“他跟我打听一个人,我不是在扬州待过吗,他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姓白的姑娘。”
林然的神情有些古怪洛夏觉察到了,“扬州那么多姑娘他怎么会向你打听一个姓白的姑娘?”姓白,白,难道是她?洛夏脸色都变了,煞白煞白的。
“是青楼里的姑娘,姓白,名字嘛。”林然端详洛夏有点慌张的神情,“她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很像叫若夏,白若沉的若,洛夏你认识吗?”洛夏也是从扬州来的,只比她晚了一年而已。
“不认识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什么白若夏。”洛夏赶忙喝杯茶缓缓,由于太紧张打翻了茶杯。
林然帮洛夏重新倒了一杯茶,“茶杯都打翻了,你真的不认识那个女人?”
“不认识。”洛夏否认,她不认识那个女人。
“真的不认识?”她的目光躲躲闪闪的,林然猜她一定认识那个女人,若夏洛夏名字还这么像,有些青楼老鸨嫌麻烦给青楼女子取名字的时候很随意,扬州那个老鸨帮她起名叫林然,还有三个和她一起进去的姑娘分别叫天然、心然、蓦然。
洛夏强迫自己要镇定,自己不认识那个叫白若夏的女人,“我从来就不认识叫若夏的女人。”
“不认识就算了,我也只是想你打听一下而已,你没有必要这么紧张。”林然笑了,“也不知道韩公子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女人,难道这个女人是他的老相好?”
“你这么想知道怎么不问他。”洛夏心里很慌。
“我是韩江公子什么人啊,哪有胆量问他,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看看那小白兰还闹没闹自杀。”有些事情问到一定的地方就可以了,再往下问可能影响她们之间这一点点薄薄的姐妹之情。
林然笑着离开了,她一离开白若沉就黑着脸进来了,刚才洛夏和林然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洛夏见他走进来一时慌了神不知所措还愣愣地坐在那里。
“你真的不认识她?”白若沉冷着一张惨白的脸,冰着一双桃花眼,洛夏看了很害怕,刚才他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和林然的话。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白若沉弯下腰对上洛夏慌乱的眼神,“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白若沉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把刀子刺在洛夏心上,洛夏赶紧站起来离他远点,“我我有什么好怕的?”洛夏假装镇定。
“神情慌张目光闪躲、清白交叉变化的脸色,我还没有瞎会看不出来吗?”白若沉走近洛夏,“你和那个女人说不认识我妹妹,之前你跟我说你和我妹妹是好朋友,你是在骗她还是在骗我?”
“当然是在骗她!”洛夏提高声音掩饰心虚。
“听你的话是在骗她,看你的样子是在骗我!”白若沉见过人在说谎时各式各样的神情动作,像他这种谎话精可以面不改色心跳如常眼神淡定,但有的人还习惯不经常说谎,说谎时脸会红神情会紧张,脸不红耳垂红耳垂不红就是面无血色,面无血色说明对别人说谎被揭穿后的后果很严重。洛夏就是这种情况,她在骗他,她不想让他知道一些事情,例如她认识他妹妹但和他妹妹不是朋友。
洛夏抓他的手发誓,“我没有骗你!”
“有没有,我会再去查,如果查到她的死不是你说的那样,哼,你就等着吧。”白若沉怀疑洛夏这个女人骗了自己。
洛夏心里很慌但表面上还在强力佯装镇定,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洛夏安慰自己白若沉查不到的,查不到了。
李凡忧远远看见他们靠得很近很近,本想转身走开但双脚就是不听使唤硬是要进来,进来看他们站在一起是多么般配。白若沉很敏感警惕性很高,尽管李凡忧走路没有声音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有人过来了,转身一看是李凡忧,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白若沉眨了眨眼睛好像在鄙视他们。
“白楼主怎么来了?”怎么来了,是来看她的,李凡忧明知道还问。
“金屋藏娇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李凡忧胆子还真大还没和何家姑娘成亲就敢乱来,白若沉想他这个痴情汉很可能都不会迎娶那个何家小姐进门,说不定哪天就会把她给杀了。
“白楼主这是在关心在下吗?”李凡忧听不出来他是在关心谁,应该是她吧。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笼中金丝雀虽然很名贵但不好偷偷地养。”
“白楼主还养过金丝雀,听风楼事务繁忙没想到白楼主还有这份闲情逸致,真是难得。”李凡忧恭维道。
白若沉李凡忧互相对视眼里火光四射的,好像恨不得烧死对方,他们说的每句话都像一根根尖锐的针插在洛夏心里,洛夏知道他们说的那只供人取乐的金丝雀就是自己。
“金丝雀确实难得,李公子得到了要好好珍惜才是。”白若沉瞟了洛夏一眼,洛夏神情难堪,白若沉才知道自己说话难听了,“李公子,在下不请自来还望不要见怪。”
“白楼主能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在下又怎么会见怪呢。”李凡忧知道他是来看她的。
“在下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两位了,告辞。”那件事情白若沉要查清楚,他时间不多了但他还想知道答案。
院子里就剩下李凡忧洛夏两人,气氛很尴尬,天色昏暗,雪花突然就来了,随风而来落在她发丝上落在地上,雪落没有声音,院子里很静但是李凡忧好像听到了声音,有人咳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了,咳咳的,轻轻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很难受。
天空下起了毛毛小雪,李凡忧扶着洛夏进屋后便没再听见那声音,屋内的两人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李凡忧不知道该如何和洛夏解释,洛夏静静地坐着没有问。两人坐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烟村进来在李凡忧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凡忧嘱咐洛夏天冷要多穿些就离开了,洛夏还在想他查到了会怎么做,会杀了她吗?
白若沉喝茶差点就被呛到,看着窗外飘落而下的雪花他有种错觉,明天他可能就醒不来了,咳了两声才知道这种错觉很快就会变成真的,“舒桐小安!”
舒桐小安闻声进来,“楼主。”
“明天你们两个去趟扬州给本楼主查一件事。”白若沉把信给他们,“到了扬州再看,查不到就不要回来了!”
“随便送那两人回扬州,咳咳。”白若沉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不是办法,“把他们安全送到扬州,少了一根头发丝唯你们是问。”
“楼主,他们好像不肯走。”小安担心他们不配合。
“他们会乖乖跟你们回扬州,还是让阿影也一起去吧。”白若沉怕遇上高手他们两个人应付不了。
舒桐看白若沉的神情不对劲但没敢问。
白若沉去见了阿柴花山茶要他们离开听风楼回扬州,可是他们坚决不走要留下来给陈东稻报仇。
“如果你们明天不走我就让人把你们送到大理寺,回扬州还是进大理寺你们自己选,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好好想清楚了再说。”白若沉给他们下通牒。
“白楼主为何要我俩急匆匆地离开长安?”白若沉这一举动不得不让花山茶重新怀疑是他出卖了陈东稻。
“长安的冬天很冷,南方人要是待在北方会不习惯的。”
“白楼主在长安住了这么多年还不喜欢北方冬天的寒冷?”白若沉只是纯粹担心他们受不了北方的冬天?花山茶不是傻子。
“白若沉你不就是怕我们留在这里趁你不备杀了你吗,别假仁假义的人模狗样的装什么好人!”阿柴不认为白若沉有这么好心,好心的只有他们帮主,他们帮主满心欢喜地傻乎乎地邀请他去南方过冬,谁知道反被他算计了。
“我会让人把你们安全送回扬州,之后的事情你们自己打算,想要报仇我劝你们还是过了这个冬天再来,南方人怕冷冬天不合适来北方。”白若沉言尽于此,他们是怎么想的他管不了,明天他们不离开也得离开。
“白若沉有本事你别走啊!”阿柴要冲出去却被守卫拦住,“白若沉,老子一定会宰了你!”骂到口干白若沉都没回来,阿柴只好进屋喝杯水接着骂。
“要不我们还是听白楼主的话,先回扬州再打算?”
“山茶花你害怕了?”
“难道你想再进大理寺?”花山茶可不想进大牢,现在就他们两个根本不杀不了白若沉,是不是白若沉出卖了乌贼帮花山茶还不能肯定,是听风楼扬州分舵帮官府引路,回扬州从罗幕那里着手把事情给弄清楚,如果是白若沉下的令再给帮主报仇也不晚。
“扬州是我们老窝回去对我们只有好处没坏处,我们回去重振乌贼帮再找白若沉报仇。”花山茶劝阿柴答应先回扬州。
“你那么想回扬州为什么还要来长安?”
“我不是来打听你的情况吗?”花山茶这次来长安,一是想当面问清白若沉事情的真相,二是设法救出阿柴,阿柴被白若沉提前救出来了,白若沉也默认是他出卖的陈东稻,可是花山茶还是不相信,花山茶怀疑是那个梅三楼主。
阿柴觉得花山茶说的有些道理,白若沉身边高手那么多,就他们两个确实杀不了白若沉,只能先回扬州重振乌贼帮再报仇,“好吧,先回扬州。”阿柴叹了一口气便躺到床上,花山茶喝着热茶还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