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下人请韩江进府,韩江一进客厅就看见白若沉楚家人有说有笑的,才知道今天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白若沉今天也来了这可能不是巧合。
“韩大人来访老夫真是有失远迎,韩大人请上座!”楚辞亲自站起来请韩江坐,还叫下人给韩江上了茶,韩江和他父亲一样都是仪表堂堂的斯斯文文的美男子,“韩大人今天来得可真巧正好碰上了若沉。”楚辞还不习惯叫若沉这个称呼,韩江也听不惯别人这么叫白若沉。
“今日晚辈不请自来,打扰了。”
白若沉看韩江的眼神很奇怪,韩江注意到白若沉那冷淡的眼眸里已经毫无生气,他的身体快支撑不住了,他脸上的红晕肯定是胭脂。
“老夫很欢迎韩大人来家里做客。”楚辞笑声爽朗也是一个好客之人。
“太尉叫在下韩江便好。”韩江被别人叫韩大人膈应到白若沉了。
“韩江贤侄称呼老夫楚伯伯即可。”楚辞和韩江的父亲曾同朝为官关系也处得挺好的,韩澈出事的时候楚辞也向先帝求过情但还是没帮上忙,眼睁睁地看着韩澈客死他乡,“韩江贤侄来访可是有何要紧事?”
“好久没见小雨妹妹了有些想念,路过便进来看看。”韩江总不能说自己是特意来找白若雨的吧。
白若沉知道韩江来楚家的目的,“你想我妹妹做什么,她现在可是有夫之妇,你就不要再想了。”
韩江看着白若沉的桃花眼心虚了,“若沉的妹妹不就是我韩江的妹妹吗,哥哥来看看妹妹有何不可。”
楚辞嗅出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赶紧打圆场,“儿媳妇能有韩贤侄这么一个干哥哥也是她的福分。”
“但愿吧。”白若沉话里的刺楚辞听出来了,这两个年轻人不是好朋友吗,儿媳妇她哥哥应该不会还在介意韩江离开听风楼的事吧。
“老爷,酒菜已经准备好。”
楚辞心喜这个丫鬟来的正是时候,缓解了尴尬的气氛,“韩江贤侄若沉这边请,陪老夫喝一杯。”
酒桌上白若沉只热衷给自己和白若雨夹菜,韩江和楚家父子干杯,一桌子人随便说说话,白若沉话不多但听得很认真,他神情冷淡但韩江也不会改变决定。
三杯两盏淡酒喝过后人也就散去了,白若沉和韩江一起离开楚家,韩江和白若沉走了一段路,街边小牛的牛肉面摊上客人很多很热闹,白若沉问候了一声就进了小茶馆交了茶钱要听一段书,韩江也奉陪。茶馆台上的说书先生很年轻斯斯文文的,白若沉看着说书先生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以前他也说过书,他说的都是一些王宫秘史,像龙阳君东施之类的故事,还有民间小故事,有些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的但百姓就喜欢挺这种隐秘的小故事。
韩江不不想他死,用最卑微的语气哀求他,“若沉可不可以?”
“不可以,你敢我就亲自杀了你!”白若沉严重警告韩江。
“即使是小雨妹妹自愿的也不行吗?”韩江的声音好像是在哀求他,哀求他给他自己一条生路。
“他走了之后,我总是有这么一种错觉,赶紧自己的心死了空了,活着有时候比死了还痛苦,死亡的瞬间很痛苦可是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他最好的兄弟死了他能不难受吗。
台上的说书先生已把故事说完,拿了茶钱就走了,白若沉觉得自己就像他一样做完该做的事也该走了,是今晚还是明天或者是后天大后天,能肯定的是他过不了这个冬天。
“你真的甘心把听风楼交给一个害死你最好兄弟的凶手?”韩江肯定是梅舟出卖的陈东稻,白若沉能忍住不杀他,一是因为听风楼,二是舍不得多年的兄弟情义。
“那个好兄弟已经死了这个还是留着吧,他会理解的。”白若沉相信陈东稻原谅自己没帮他报仇,“韩江你还是一心一意把精力放在重振你们韩家的事情上,事情管多了会死得很难看。”白若沉不想和韩江撕破脸皮。
“你是在威胁我吗?”韩江不想让他死。
“是啊,所以你可不要乱来不然后果很严重。”白若沉不想韩江再为他的事操心,“韩江你老大不小了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打算了,流萤她就很好。”
“她心里念念不忘的人是你。”我心里念念的人也是你,这个懂我的了解我的可怜我的你,我不想你死你却不愿意。韩江看看外边昏暗的天空感到无比的苍凉。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想我死,但是真的不行了,咳咳!”白若沉已经死了两个妹妹,他不想这个妹妹这么早就死了,她嫁得好就应该活到一百岁。
他一咳嗽韩江就紧张,赶紧给他倒水给他轻轻拍背顺气,“若沉是不是能难受啊!”
“没事,只是喉咙有些干喝点水就没事了。”
“真的吗?”韩江怕他就这么死了。
“嗯,你真的不用做这么多,当初我救你只是为了要你帮我做事,别的什么意思都没有。”白若沉还能开玩笑,“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我明白。”韩江知道他就是这种嘴硬心软的人。
“你相信吗,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上辈子的事我还记得,上辈子我死的时候也只有二十岁,现在我都快二十四了多活了四年已经多出了很多。”白若沉喝了一杯水湿润了喉咙,“可惜上辈子我没认识你,如果认识我们肯定是好兄弟好朋友。”
“上辈子没认识,这辈子不是认识了吗。”
“下辈子可能还会认识,到时候如果你还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可要罩着我。”白若沉总感觉自己下辈子还是穷人的孩子还是一个穷鬼。
“只要我和你相遇,我一定罩着你,养你也没问题。”他说的韩江都愿意。
“那我们约好了。”
韩江点点头压下眼里的悲痛,“嗯,约好了。”
唐昭已经给李家何家赐婚多时,尺带褐三天前已经离开长安回吐蕃了,还不见李凡忧去何家提亲,唐昭便派唐修来催婚。唐昭想要遏制何家的势力就给何家赐婚让何君望有李凡忧这么一个出身不怎么干净的女婿,这唐修了解但是也不能让他来李家催婚吧,搞得他像李凡忧的父亲一样为儿子的婚事着急。
“柳夫人,今天本王到访的目的是为了李大人和何家姑娘的婚事。”这个柳念惜虽然过了年纪但是还是风韵犹存,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看唐修,唐修真怕她会勾引自己。
“小儿的婚事有劳王爷挂心了。”柳念惜虽然不太懂官场的事但也知道皇上给她儿子赐婚没有那么简单,尽管不简单这也是好事。
“那李大人就赶紧去何家提亲。”唐修还等着回去复旨呢。
“选好了良辰吉日,下官一定去提亲。”这事李凡忧能拖就拖。
“下个月初三就是黄道吉日,李大人赶紧准备,不然本王会认为李大人不满意皇上的赐婚!”
“皇上能赐婚是我们母子俩几辈子修炼的福分,我们怎么会不满意!”柳念惜赶紧陪笑道,“我们一定会快快去何家提亲,喝喜酒的时候还望王爷能赏光。”
这妇人倒识趣,李凡忧有她这么一个识大体的母亲,唐修就放心多了,“李大人是一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有舍才有得这个道理。”李凡忧和洛夏的事情唐修也已经听说了,还真是有怎么样的父亲就会有怎么样的儿子,父亲喜欢女支女儿子也喜欢,相比李凡琴那块愣木头他和李德更像父子。
“王爷教训的是,下官定快快去何家提亲。”李凡忧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何家小姐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是个好姑娘,希望李大人能好好珍惜。”看李凡忧那张邪魅冷静的脸,唐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何姑娘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能娶到这么一个好姑娘是小儿的福分。”
“重要的是何家家世清白。”
听唐修的话柳念惜的脸色变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老妇已经请了媒婆算好了日子后天便去何家提亲。”
“那本王就等着喝李大人的喜酒。”
“王爷能赏光,是下官的福分。”
日子定下来了唐修也可以回去跟唐昭交差了,李凡忧还能从容淡定地把唐修送出去,回来见柳念惜满脸的忧愁,做儿子的当然知道她在烦恼什么,可是在这感情这件事情上李凡忧真的不能让步。
“睿亲王都亲自上门催婚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柳念惜早就请媒婆算好了日子可是李凡忧总是推托事物繁忙过两天再去何家提亲,他以为是去买鱼啊,哪天有空就哪天去。“娘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睿亲王说的对男人就应该懂得取舍,女人和仕途哪个重要你应该清楚!”
“孩儿很清楚,一个人只有一辈子,一辈子只有一颗心,一颗心只容得下一个人。”对于李凡忧来说感情更胜于仕途,仕途可以再用谋略争取可是感情一旦错过了就只能后悔终生。
“你现在这样想以后就不会了,男女之情是世间最脆弱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一碰就断了,忧儿,娘希望你慎重考虑。”柳念惜知道李凡忧性子倔一旦认准的东西很难放手。
“那个街边煮牛肉面的小牛老板是他收养的,他还是放不下。”李凡忧查过那个老牛年轻的时候喜欢母亲,他努力赚了很多钱帮娘亲赎身,可是娘亲还是没有接受他,李凡忧曾想过如果娘亲跟了他,那自己的命运又是何如的。
“他!”柳念惜愣了一下,眼睛突然变红了,双腿站不稳坐到了椅子上,“他放不下的不是我只是那段冲动。”柳念惜不相信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会人在等她,不相信她还有这种命能被人喜欢这么久。
“是不是,娘可以亲自去问他。”李凡忧希望娘亲过得幸福,没了李德可以再找一个对她真心真意的男人。
柳念惜擦了擦眼泪,她怎么敢去问他,当初是她自己贪图荣华富贵辜负了他,万万没想到还耽误他一辈子,整整一辈子啊,他都没有成亲没有孩子,杏儿不是对他有好感吗,柳念惜还以为那个小牛老板是他和杏儿的儿子。
“孩儿希望娘过得幸福。”李凡忧不是那种思想迂腐的儒生,他能接受母亲改嫁。
“娘能一直陪在忧儿身边就已经很幸福了。”尽管他没有成亲柳念惜也不会再去打扰他。“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娘不想再提。”要是她再厚着脸皮去找别的男人,别人会怎么看待她儿子,别人又该在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说他有个不知羞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