垒好石头,陶二一家子烧高香礼敬祖宗和满天神佛。
陶二儿子询问:“爹爹,我请大伯和三叔来家可好?”
陶二说道:“不,儿子,新年的时候,他们来窜门,必然会问起神石来历,我们那时候告诉他们不迟。”
白钰见到陶二一家人真心改头换面做孝子,他感到非常的欣慰,拉着白娇云的手:“二姐,我们走吧。”
姐弟二人离开陶二家,显出身形来到大街上。
白娇云挽住白钰的手笑道:“陶二弃恶从善,白柳镇多一名孝子。弟弟功德无量。”
白钰说道:“姐姐功劳也非凡。积累非常福分。”
“好啦,我们好像卖瓜的黄婆。”白娇云收起笑容,正色道:“弟弟,我有个疑问,假设陶二父子扔掉那些石头,你该怎么办呢?”
白钰不假思索说道:“那说明陶二父子未真心改过。很简单,我又把石头变回人头,继续吓唬他们。”
白娇云寻根究底:“弟弟,假如他们一直不肯悔过呢?你又该如何?是否会把人头显出来给其他人看见呢?”
白钰摇头否定:“人头本来是幻象,石头做的假东西,我们让他人看见,便是故意诬陷陶二父子为杀人凶手。这么一来,官府判他们死罪,我们反倒弄巧成拙破坏初衷。再说,假东西终究无法成真,万一被道法高深的尊者看出,我们必定弄得声名狼藉,连累老祖和白家。因此,他们真的一意孤行,我只能另找良策对付。”
白娇云吐吐舌头:“弟弟,你心里肯定这么想的,我的头发长见识短。”
白钰诚恳地说道:“弟弟说句心里话,我觉得一个人就算见识通天达地,才高八斗,还得心术良善才行。姐姐,你在我心里,人长得漂亮,心里又善良,开封府首屈一指的好姑娘!”
白娇云脸上红霞飞,说道:“弟弟尽说好听的话哄姐姐。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出色。光是白柳镇上比我好的姑娘,成百上千呢。”她嘴上推脱,心里美滋滋的。
白钰说道:“姐姐口中说的好姑娘,弟弟只看到一个,她就是姐姐你。”
白娇云娇嗔:“好啦,弟弟。我们说正经事,你想出应对陶三的法子么?”
白钰说道:“姐姐,你劳累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吧。”
白娇云说道:“说真的,我这会一点睡意都没有。弟弟,你想出办法没有?”
白钰看着神采奕奕的白娇云,不忍心拂她的心意,于是说道:“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先到陶三油铺看看,方好因人制宜对症下药。”
白娇云欢喜说道:“我们走吧!”拉着白钰的手往北方奔去。
白柳镇北市油铺林立,唯独陶三铺面前排着长龙,弯弯曲曲估摸着长达半里路程。
别人家门可罗雀,主人们表情各异。
有的老板懒洋洋地闭目养神。
有的圆瞪着双眼看着陶家店铺,目光里满是嫉妒。
有的几人头颅挤在一块窃窃私语,时不时往陶家那边瞟几眼。
陶三舒适躺在铺子里面的火炕上眯着小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
比起陶大陶二的楼宇,陶三的更大更气派。
寒风瑟瑟,挡不住男女老幼的热情,他们畏缩着身子不停地跺脚取暖。
白娇云惊讶地说道:“我第一看到做买卖的商铺门前排这么长的队伍。真是白柳镇奇景!难道其他家的油都卖光了?”
白钰摆头:“应该不会,一家的油卖完了,还说的过去。这么多家的油真都卖完了,店主们的脸色岂会难看。”
白娇云眨巴眼睛说道:“弟弟,你解释一下我们看到的奇怪现象吧。”
白钰说道:“姐姐,真相需要探索方能得出,我们去问问排队的百姓。”
姐弟俩排到队伍最后面。
白钰问身前的中年男子:“大叔,您排队很久了吧?”
男子脸冻得通红,须发上挂着密密麻麻细小冰棍,他僵硬的嘴角动一动,艰难地发出几个字:“一个时辰。”
白娇云看着男子斜脸歪嘴的滑稽模样扭转头捂住嘴。
“难为他了。”白钰使出仙法,化解男子的尴尬,说道:“大叔,您在这边受寒挨冻,何不到别人家去买呢?”
男子浑身暖流涌动,神色恢复正常,他直愣愣看着白钰,以一种古怪的口气说道:“小兄弟,你是哪家派来的掮客?”
白钰解释:“大叔,您误会了。我不是其他卖油的店主派来的说客。我和姐姐出来游玩,来到北市见到你们排着长队买东西,心里觉得非常的好奇,因此过来问询。”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收了人家的银子当中间人的。”男子神情释然,打开话匣子:“小哥,我们老百姓赚钱不易,买东西当然最看重价钱物美。陶老板家的油非常香,卖的又便宜。比如说同样的猪油,别人家卖五分银子一斤,他家卖四分银子,买十斤足足差一钱银子。我肯定来他家买嘛。”
他拍拍提在手上的大油壶说道:“我买一壶油能节省二钱银子,差不多半天的工钱呢。为了省钱,我特意走十多里山路赶来。”
他指着前面憨笑:“那几人走的比我走的更远。最远的走了三十里路。”
男子的一席话,解除白钰姐弟心中的疑惑。他们道谢过后,转回到蹲守的老地方。
白娇云说道:“弟弟,听大叔说的话,陶三是个有良心的好商人。哎,要是他孝敬老母多好啊。”
白钰说道:“姐姐,我隐约有种预感,陶三比他两个哥哥心思更坏。”
白娇云说道:“弟弟,此话怎讲?”
白钰说道:“姐姐,我觉得一个对有养育之恩的父母不好的人,对外人反而很好,实在是匪夷所思。”
白娇云沉吟一会说道:“弟弟,陶二低价卖油,或者是为了薄利多销。”
白钰说道:“有可能如姐姐说的那般。但问题出现了,不管是香油麻油还是桐油,放置的时间太长久都会坏掉。其他卖油的老板为何宁愿油卖不出去,也不降价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