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云迟疑道:“这……弟弟,你说过,要想知道真相,得多开口发问,我们找家买有的老板问问吧。”
白钰笑道:“姐姐可教也,我们去吧。”
两人装着买油的人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家油铺。
店主无聊的打瞌睡,听到脚步声,他眯着眼抬起头。
见到白钰二人,霎时间,店主无精打采的眼神变的精光闪闪,嘴角上堆满笑容:“二位要点什么油?老婆,来客啦!快上一壶香茶两个茶杯!”
里面女人答道:“客人先请火炉边烤火,热茶水马上到。”
白钰姐弟被热情如火的老板弄得反倒不好意思,脸色微微一红。
白钰说道:“老板,你这猪油多少钱一斤?”
老板笑眯眯说道:“市场价一斤五分银子。五十斤以上包送到贵府。您要多少斤?”
老板娘两笑吟吟地端出茶水,替白钰姐弟每人斟一杯。
“谢谢老板娘。”白钰说道:“老板,油价再少点如何?”
老板夫妻两人的脸色不自然黯淡少许。
老板说道:“小哥,我们买的价是市场最低价,再便宜,我们实在无利可图啊。”
白钰笑道:“老板,你看我年纪小,故意抬价欺骗我。经商者,本当将诚信放在首位,赚钱其次。”
他站起身招呼白娇云:“姐姐,我们走吧。看样子走错店铺。”
“怪了,话还没说上两句,怎么又要走?”白娇云带着不解站起身。
老板神色微微变了,说道:“小哥,你这话说的。我们在此卖油非一日两日,已有二十余年;一向来做的童叟无欺买卖,黄天可鉴,何曾赚个半个子的亏心钱!”
白钰见老板说的沉重,黄天都抬出来了,不像说违心话,回身说道:“很多人说,北市有户陶姓老板卖的油很便宜。猪油只卖四分银子一斤。”
老板拉下脸色,愠怒:“小子,我看你们两手空空非来买油的,而是陶家派过来消遣捉弄我的!你们回去告诉他,昧良心的事少做,一旦惹怒上天,叫他吃不完兜着走!二位请回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人家好歹来者是客。我们理当以礼相待。”老板娘拉住丈夫劝说,转身对白钰二人说道:“贵客,既然陶家的油价便宜,你们不妨去他家买。不过我送你一句话,便宜无好货,小心吃坏肚子。”
她热情地为白钰二人指路:“二位贵客,那家铺子前排着长队伍的,便是陶老板家。”
老板确实很实在,白钰决心以诚心相见,他报出自家来历。
老板听到白大成的名号,脸色完全缓和,人变的很热情:“原来是白大善人家的公子和小姐大驾光临,我年老眼花,有眼不识金镶玉,非但好好款待,反而恶言相向,实在得罪二位。你们中午一定要在寒舍吃顿便饭,我聊表心意。”
他对老板娘笑道:“老婆子,你傻站着干啥呢?利利落落置办伙食!”
“马上去。”老板娘答应一声,跑下后厨去了。
白钰说道:“请问大叔贵姓大名?”
老板爽朗笑道:“白公子,乡下人那称得上贵字。我叫杨老三,家中兄弟七人,排行第三,白柳镇杨家庄人氏。发妻叫做李阿妹。您和白小姐来到北市,有何贵干呢?”
白钰瞒住真实意图,转言告诉老板:“杨大叔,我爹特意让来买油赠送给穷苦人家渡过难关。”他见到老百姓为节省钱财,心甘情愿站在寒风中受罪,便筹谋买油送他们。
杨老三说道:“白公子,你无需到陶二家买油,直接在我这里买就行了。价钱和他那里一样。”
白钰问:“杨大叔,你家所有的油加起来值多少银子?”
杨老三心算一会,说道:“不瞒白公子,今年的油不好卖,我没有进多少货。算起来共有五种油,粗略估算二百两银子吧。”
白钰说道:“杨大叔,麻烦你抽空算个准数,就依你平时卖油的价格算出总价钱,我全买了。”
杨老三听对方要全部卖完他存储的油,又惊又喜,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白公子,这怎么行呢?你买这么多油,算得上救我们一家性命。我哪能按实价卖给你,总的便宜些。”
白钰说道:“杨大叔,我买的油不少,你们也是小本生意,如果亏本处理,哪来的钱财养家糊口?您先去算账吧,我等会需早点回去。”
杨老三说道:“白公子,不如这样,猪油我按陶三家的价格卖给你,其他油我按市价算,你看怎么样?”
白钰说道:“杨大叔,老实说,我如果图省钱,那会在您家买,我都去陶三家买,他家的油更加便宜,省的更多。一分钱一分货,你家的油比他家的好,就该卖贵点。古人云:‘无利不起早’,贩卖货物起早贪黑的,总的赚点辛苦费吧?不然大冬天的谁愿意白白地站在冷风中挨冻。您说是吧?”
杨老三眼含泪花,说道:“白公子,世上人都像您一样懂道理就好了。可惜识货的人不多,生意难做啊。”
白钰说道:“杨大叔,我和爹爹经常做买卖,非常了解此行当难处。老百姓绝大多少种地为生,靠天吃饭,得钱来之不易,他们图个价钱低买好东西,很符合常理。”
杨老三擦擦眼泪竖起大拇指说道:“白公子,您不愧出生大善之家,说话通情达理,为人正大光明。我活半辈子,见过的年轻人多如虫蚁,您是其中翘首。”
白娇云笑道:“杨大叔,您再夸我弟,他等会飘飘欲仙上半空中,我看您找谁买油。”
杨老三笑道:“白小姐,您也是白柳镇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白娇云打断他的话:“杨大叔,我们二位可是大忙人,一寸光阴一寸金呢。您老耽搁我们许多功夫,得用钱买。”
杨老三说道:“得,白公子,白小姐,您二位请骚等,我立刻去算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