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钱，我去看母亲有何意义？
母亲多年没有劳动能力，家境贫穷，也不可能有积蓄。村里分到她头上也就不到二亩地，她年老后，把地包给弟弟种了。
弟弟每年给她几百斤粮食。
我当杂志主编的时候，每年给母亲不到一千块钱。
可惜二哥、姐姐、弟弟和mèi mèi，他们结婚成家后的家境也不富裕，很难挤出钱来给母亲。
到了母亲临去世的两年，他已经卧床不起，彻底失去生活自理能力。
她需要有人专门照顾她。
但她没有钱，雇保姆是要钱的。
那么，天经地义的是她的儿女应该伺候她、照顾她。
说的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但卧床不起的妈妈就不好了，几个儿女谁都不愿意伺候她。
不说母亲要吃要喝，单是端屎倒尿，谁都感觉难以接受。好在儿女们无奈，谁让他（她）曾经从娘肚子里爬出来！
于是，良心还在，他们几个（不包括我，因为我远在莱京，他们逮不到我）一商量，决定轮流把母亲请到各家伺候。
包括我在内，我们哥弟兄姐妹六个，大哥残疾人，无法伺候母亲。这样就是我们五个每人把母亲接到自己家里伺候一个月。一轮五个月，下一轮以此类推。
我是不伺候母亲的，我两年都不从莱京回一次老家。但轮到我伺候的那一个月，母亲就和大哥在一起。
母亲和大哥在一起是有说法的。
大哥和母亲住的房子，产权已经归我了。
父亲和母亲一生就就有三处房子，都是乡下的，因为他们一辈子都是农民。
在我们小的时候，只有一处房子，在村子的堡里头。那一处房子是父亲继承祖父的遗产得来的。一共是一间半正房、两间东下房。
我小时候就在这房子里长大。
到了我10多岁的时候，父亲在村西的破纸坊院内盖了两间茅草房。那个破纸坊院很大，后来被分成**个小院。那破纸坊院是祖父的上辈留下的遗产，这一辈一辈的继承的人多了，就分成了**个小院。
直到我师范毕业后，父亲在村北弄了一块宅基地。那宅基地能盖五间房，但父亲不遗余力地盖了四间，最西边空出一小间房地方，等到钱富裕了，再盖那一间。
为了我们弟兄几个结婚成家，父亲做主张：把堡里头那处房给了二哥；破纸坊院的茅草房后来倒塌了；村北盖的那四间房分给了我和弟弟。弟弟占东边的三间房，我占西边的一间房，最西边的那一小间未盖起的空地方，也归我。
我结婚成家后，自己在县城盖了三间房一个小院。这样的话，在老家的那一间房就空着。
父亲、母亲和大哥住在分给弟弟的一间半房，另外一间半弟弟一家人住着。
过了几年，弟弟自己又另外弄了一块宅基地，盖了五间房。
弟弟不再住父亲给他分的那三间房了。
但那三间房的产权已经归弟弟了。
父亲去世后，弟弟决定chū shòu他那三间房。
因为他的那三间房和我的那一间房是一体的，在同一个院。村里有人要买弟弟的房子，还要买我的那一间。因为院子本来不大，只买弟弟那三间房嫌不够大。意思是说，人家要把整个院全买了，要不就不买了。
人家买房图的就是宽敞。
有一天，弟弟一大早到县城找我商量了。
弟弟无事不登我家门，这我知道。
弟弟说：
“咱俩在村里那几间房快要倒了，我想卖掉他，村里人有人要买。”
我感到惊讶，卖了那房子，母亲和大哥往哪儿住？
弟弟说：
“他们可以住我新盖的房子，我盖了五间，让母亲和大哥住西边那两间。”
我一琢磨不对，弟弟是无法趟他的妻子的，也就是说，我的弟媳是一个不太讲理的妇女，她对我的父母亲很有虐心。母亲和大哥一旦住她的房子，和她在一个院，至少每天连她那颗黑着的脑袋都看不下去。
“你的主意我明白，但是我那一间房不卖，”我说：“我那一间房能卖多少钱？”
弟弟一时语塞，半晌，他说：
“那个买房的说，买我那三间房，给我五千块钱。”
不公平的事情出来了。
为什么当初父亲给我分一间房？那是因为，弟弟在村里当农民种地，很难娶媳妇，我为了让他早日结婚成家，支持他多占两间房。我毕竟是有正式工作的，结婚娶媳妇困难不太大，所以，对父亲如何分房子，有一搭，没一搭。
现在父亲去世了，大哥没结婚成家，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但是，弟弟把房子卖掉，他们去哪儿住啊？我也跟着卖掉我那一间房子，真的，母亲和大哥去哪儿住啊？
弟弟，你说得轻巧，让母亲和大哥去你新盖的房子住，现实吗？你躺得了你的老婆吗？
我一口咬定，我的房子不卖。
弟弟恼火了：“你不卖，那房子就该倒了；到时候，就一片废墟，能卖多少钱？”
“倒就倒呗，倒了我也不卖。”
弟弟被惹恼，悻悻走了。
村里那个买房的人最后没买成我和弟弟的房子。
然而，我的二哥又打起买我和弟弟房子的主意。
他们两个瞒着我，在老家商定：五千块钱买走我和弟弟的房子。二哥现款给了弟弟五千块。
有一天，我回老家看母亲，二哥说：
“你和弟弟的房子我打算翻新重建，我给了弟弟五千块钱。”
我莫名其妙，“我的房子啥时候说要卖，而且你给了他五千块钱，给我多少钱？”
这事咋整？
二哥也知道这不太公平，但是买房买东西这事，谁都想图便宜捡漏。
二哥买我和弟弟的房子打算翻新后给他已经结婚的大儿子住，二哥已经当上爷爷了。
毕竟二哥想占我的便宜，我不想太难为他，我说：
“咱们签个协议吧，房子可以卖给你，你给我两千块钱——不过，这两千块钱我现在也不急于和你要，你啥时候宽裕了啥时候给我。还有，你买上我的房子可以翻新，我那是两间房的地方，你翻新建成后的五间房——其中在我的房地方翻新成的两间房——要让母亲和大哥住到他们去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