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就在走廊斜对面的那个屋子,我从门缝里看到了,他和几个男人正围坐在茶几前好像在讨论什么事情,商量什么事情,我悄悄地溜回接待我的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是会所的一个包厢,金色和富贵色系为色调的墙壁,昏暗的灯光,让我感觉犹如穿越到了一个眩晕的世界。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刘经理还没出来,我最后一次从门缝一看,刘经理早就不在了。
我急了,刘经理不会是放我鸽子吧?方家胡同的高经理还给了我刘经理的手机号,我打电话给刘经理,可他就是不接电话,我一连打了六、七个电话,都不接。
看来就是放鸽子。
这时,我到一楼大厅找到那个接待我的服务员,那服务员直接拨通了刘经理电话。服务员挂了电话对我说:“刘经理让你稍等,他马上来。”
我赶紧上二楼那个包厢继续等。
不一会儿,刘经理进来了,一脸恼怒,出口就骂:“你******我那儿忙死了,你一会一个电话骚扰我,着急抢死啊?!”
吓得我不敢吱声。
刘经理往沙发一座,取出一张打印着文字的废旧a4纸,翻过背面,掏出碳素笔低头开始写什么东西。
大约三两分钟后,刘经理把a4纸往茶几前一推,眼都不挣地说:“给,按照这上面写的十几家会所,明天去调查吧。”
我眼光扫了他一眼,仔细看着那上面写的东西,我大概数了数,有十六、七家会所名称,有的有详细地址,有的就一个会所的名称,我小心翼翼问道:“我就按这上面的开始调查,明天9点钟来这儿签到?”
“不必每天来这儿签到,给你20天时间,把那些会所的所有信息,包括会所老板和总理理的手机号都问清楚了就行了。”看上去刘经理懒得和我说更多的话,他这样就算交代我了。
我礼貌地和他道了声,“好的,再见。”
这位刘经理牛逼得“哼”都没哼一声。
第二天,我七点钟起床,电饭煲煮了一碗挂面,是的,自从搬到合租房后,我就买了一个电饭煲,还买了五斤大米,一袋食盐,一袋黄酱,一小瓶麻油和一块小案板,菜刀我没买,因为我有一个水果刀,我就用这把水果刀当菜刀,反正我一个人切菜也不多,我几乎不买菜。因为天天在大街小饭摊买饭吃,尽管吃最便宜的,也不划算,最终也不如自己做,关键是8块钱买一大碗面,看似满满一大碗,用筷子捞不了两口,就没面条了,满是一碗汤,我眼见别人吃完面,把汤就剩下不喝了,我肚子里没油水,肠子搜刮得太干净,我真讨厌自己,怎么越是老了,比年轻的时候都吃得多!每天急需要大量的食物进入,所以,我必须连汤带面一齐送到肚子里。
把电饭煲煮的那碗挂面迅速扫荡完毕后,我裤兜里揣上刘经理给我的那张写有会所名称的a4纸,沿着横七条直接上三环路坐公交车去双井那家会所,这是我在梦之蝶歌厅履行调研员职责的第一站目标。
当我双脚谨慎地闪进双井这家会所,门厅一男服务生以为我是客户。我当时不知道该声称自己是客户呢,还是声称调研员。左思右想,不能声称调研员,因为调研员这身份只有政府所属才有资格,随便一家会所的调研员,这身份恐怕没人会认可的。再说,又是同行,明显就是密探。声称是客户吧,也不成,既然是客户,就要消费;不消费的客户声称客户,纯粹是耍流氓。流氓耍不成,到时自有尴尬受的。
于是,我想出了一个万全之策,对服务员笑道:“我先进去看看,然后考虑消费点什么。”
那服务员点了点头,表示允许我进去。
一进大厅,我像是被钉在大厅中央,动弹不得,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吧台服务员,感觉心虚得要冒白毛汗。耳朵里听不清楼上楼下放的音乐叫什么曲子,我对音乐和唱歌不大感兴趣,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是否有人会以为我东张西望地想要搜寻什么或窥视什么?我极力地镇静着,轻步走进把台,问道:“请问你们会所总共有多少员工,知道吗?”
吧台的服务员是一位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她头一摇,说:“我不知道,请问您问这啥意思?”
我眼神有些难堪,心中有一种做贼的气虚,轻声道着:“没啥意思,随便问问……能告诉我你老板手机号吗?我想直接找老板谈个业务……”
女孩淡淡一笑,道着:“不好意思,老板的电话不让随便告诉外边陌生人。您要谈业务,直接上二楼找我们业务经理就行。”
我点了点头,道着:“好吧。”
当我沿着步行梯爬到二楼后,我开始犹豫了,我担心见到业务经理,被问出破绽。因此,我必须事先精心策划一个话术方案。我脑子里开始转悠调用我大脑细胞,最终设计出了一个我认为非常棒的方案。
首先我知道自己做的是很不地道也很不体面的工作,说话不免遮遮掩掩,生怕露出破绽。
我鼓足勇气踏进业务经理的办公室。
业务经理姓王,还给了我一张名片。
我谎称自己是刚组建公司的行政经理,还未来得及做制作名片,只口头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振东。
刚刚设计的鬼话我此刻一出笼,就得到了眼前的这位王经理的热情接待。
我声称:周末要为公司刚入职的七、八个小青年搞一个欢迎仪式,中午聚餐,下午k歌。
这位王经理心头稍有荡漾,因为坐在他眼前的我就是他未来的客户。
我进一步谎称,待公司各项筹备工作妥妥了,要马上建章立制,制定企业文化,尤其要注重逐步改善员工各方面福利待遇,活跃员工文化生活。初步打算每周组织员工举办一次集体k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