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意外钉了只狐狸,众人愕然之后都是连声道喜,让宋天深为不解。
柴绍安此时插话解释一番,原来这火狐极为少见,生性警惕还极为灵活,几乎十年都射不到一只,所以火狐皮自然十分贵重,市价至少在两百两以上。
宋天恍然之余暗自咋舌,他对现在的世界已有相当的了解,也知道普通人家十两白银就够一年的生活,二百两显然是大笔收入,难怪当时发现火狐众人会如此兴奋了。
当下宋天谦虚几句,先去捡了死狐,这皮毛确实柔顺,难怪后世的女人如此风靡皮草。
就这样,进山的第一天,原本收成最少的宋天,凭着这只狐狸,反追成了第一。
再后面的几天里,对于宋天而言,弓箭成了摆设,自卫和开路用的猎刀反成了主角,飞刀王确非浪得虚名,可谓弹无虚发。遇到猎物,其它人总要有个瞄准的动作,而宋天完全是随手一甩了事。
发展到最后一天,但凡有活物出没,通常都逃不了被宋天练飞刀的下场。
准备下山,众人统计结果,宋天的猎物和柴大少的差不多,算是最多的,当然价值光那张狐皮,把所有人猎物卖了都不够。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一路上同伴总在谈讨飞刀取火狐的经典场景。柴大少更是趁机大赞宋天功力如何如何高强,众人叹服,纷纷也想学习拳法。宋天爽快应了,算起来,这几个算起来还是在大殷的第一批朋友。
当回到住外的宋天,得意洋洋把一堆东西摆在柴小妹面前时,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小丫头愕然瞪目,小嘴半张的可爱表情。
“看到了吧!我能做猎户否?”宋天玩笑道,配以周星星式的嘿嘿笑声。
柴小妹也想起那天的玩笑,听宋天提及脸上一红,不认输似的吐吐小舌头,转身蹦跳着出门,背后随意梳成的辫子上,正系着宋天送出的小熊,正随着主人的身形左右摇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搭配,也蛮不错的,这丫头自从熟悉之后,回复少女天性,远比之前处处拘礼的样子可爱多了,宋天调侃完美少女,赶紧去洗个小澡。
四月一日,正是营阳郡的集日,这次两人一起丰收,再加之柴大少先前的积攒,两人商定这日去营阳城赶集。柴叔那边正好也要卖药材,而余下的楚芳可自然也吵着要一起前去。
清晨,一行四人扛了几大包的东西,径直往营阳城赶去。
三四月的天,正当阳春,恰是最舒服的明节,来到大殷尚未出过桃花峪的宋天,一路走来时不时左右张望,惹得楚小妹取笑不已。
从桃花峪去营阳城,最近的大道就是沿桃江而行。在这个时代,没有了后世的乱砍乱伐,加之季节适合,一路鸟语花香,水光山色,宛若画卷。宋天有时候想想,是不是后世呆惯的人,都会有一种安于山水的陶潜情节。
宋天不清楚,就他个人而言,当当猎户打打鸟,看看山水种种花,其实蛮好!
二十来里路程在心情大好之余,似乎短上不少。这会已到了营阳城西门,几人入得城内,顿见人头攒动,宋天下意识抓过楚芳可的小手,以防大家走散。
这个在后世稀疏平常的动作,在理学颇有市场的大殷,已算是罪过。楚芳可虽年未及豆寇,男女大防早已知晓,被宋天突然一抓,挣扎着便要抽出,怎奈宋天力大,加之现在的情况又太过拥挤,小姑娘脸红之余,只得任他了。
宋天没去注意,也不可能想到这里,随着愈行愈挤,原本还想抽手的楚小妹,也不自觉的扯住了宋天的衣袖。
“天哥,我与叔父先去卖药,你与小妹先去南城的皮草行如何?”拥挤中,宋天护了小妹,结果柴氏叔侄还是走散。好在这柴大少海拔惊人,再加上宋天标志性的短发,隔着老远大声喊道。
宋天看一眼楚小妹,示意皮草行在哪,楚小妹会意点点,宋天回了柴大少一声好字,再问明方向,两人一同转身而行。
幸而人都挤在了进出城门的一段,两人这时已钻出人群,齐齐长出一口大气。两人都有些夸张,楚小妹抬头便要取笑,却发现小手仍在男人手中,当即脸漫薄霞。急出手来,低首先行在前面急行。
宋天莫名其妙,以为是刚刚与亲人分开不高兴,完全没想到是自己的缘故,忙是追将上去,承诺了换钱之后,给她买礼物,这才让小妹笑逐颜开。
其实这楚小妹,并不像宋天所想的完全小女孩心性,相对后世同年级的女孩而言,楚小妹则要懂事得多多,虽说也常有女儿态,那也是对兄长等的正常撒娇罢了。更重要的是在大殷,十五六岁嫁人是正常,十三四岁嫁人的也不少见。
于是在宋天看来,楚芳可也许只是个小孩,而在这个世界眼里,楚芳可就是个标准的待嫁女。楚芳可也是这样认为,她这样的年级都喜欢新奇,也同样喜欢幻想,从小到大除了兄长之外,并没有接触其它年级相仿的男子,莫遑论与男人牵手了。
被男人牵手是要嫁给人家的!楚芳可心里不停的念叼,如同一个灵验的魔咒。
如果被宋天知道她在这么想,肯定会绝倒然后大呼荒谬。可惜他没有读心术。直至许多年之后,两个回忆时,才提起也就是从这次开始,原本只是对宋天有些好奇,外加一点点好感的楚芳可,由友谊和兄妹之情,再向前跨出了半步。
半步很多吗?很多时候咫尺即是天涯。
接下来的时间,楚芳可成了小导游,宋天成了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什么都觉得挺新鲜,这可比后世啥影城的仿古强多了,这才叫原汁原味。
大家心情都是不错,一路走走停停,走了许久才到得预定的皮货铺。
两人进门道明来意,掌柜示意看货,宋天先行将一堆杂乱的兔皮、璋皮、山羊皮等拿来,掌随手拨拉几下,都是常见的样色,微徽一计数,报出价来:“三两。”
那掌柜在报价之时,宋天一直在注意那掌柜表情,当年小分队的队员都要学一项技能——微表情学(可参考美剧dieto),即从细微表情里,发现内心的变化,以判断对象是否撒谎。
无论世界如何改变,其实人人都经常撒谎,而有两类人撒谎的本身就是职业,那就是政客和商人,研究政客可以看电视,研究商人就是砍价。虽说这玩意宋天并不熟,但应付简单的侃价问题不大。
得意!宋天把住了那一瞬间的变化,掌柜少报了价钱,这到也正常,宋天只是笑笑,再又拿出那张火狐的皮毛。
当真是红如烈焰、灿若霞光,那掌柜眼神大亮,呆呆的看了这皮毛半晌,方才用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皮毛。
果然这皮毛极为少见,这掌柜怕也是难得一见,宋天看着掌柜的表情,不由微笑摇头,两指在柜台轻轻敲击两三下。
掌柜惊醒,像是极后悔刚刚的失态,当下板脸再理不理的样子,一挥手开价道:“50两!”
欺生啊!够狠!宋天也不生气,反觉得蛮有趣味,转头故意朝楚小妹挤挤眉眼,再回头出言调侃:“50两啊,那只有卖两条腿皮给你。”
这一句差点将那掌柜噎死,敢情皮货还有分腿卖的?掌柜眉头皱皱,原看这短发小子是外乡人,结果也是个懂行的,当下再堆起笑脸,多了几分客气商量道:“那60两如何?”
那回轮到宋天那厢爱理不理了,继续与楚小妹挤眉弄眼,楚小妹本就机敏,很快反应到这是宋天讨价还价的技俩,于是配合着做起鬼脸。
久不见回音的掌柜的见两人如此,也知道人家嫌加价不够,于是故作肉疼状,一咬牙一跺脚:“100两,不行拉倒。”
这回加了40两,稍有进步,不过还是老三样。宋天侧脸斜看了那掌柜一眼,也不回话,自顾自的收起桌面的皮毛来。
“诶…这位客官且慢,150两,150两你看怎么样?”掌柜这回急了,价钱又加了50两。
宋天松手抬头看去,掌柜嘴角微翘,那是得意,再见他眼角一眨,显然还不老实,这次终于开口:“那你看这一堆皮毛值多少。”
指得却是先前拿出来的那一堆,这不是刚刚开过价了吗?再看宋天一脸的茫然,掌柜以为是刚刚人家没听到,于是再说了一次:“三……不不,是六两!”
掌柜本想先说三两,复一想索性加多三两,没准人家一高兴,那张火狐皮生意就成了,所以后面改了六两。
“六两啊,不错不错。”宋天像是极为高兴,向掌握一拱手,满脸积笑:“那这张火狐皮就卖300两吧?”
宋天微笑里,不忘注意掌柜的表情,嗯,除了肉疼,还是肉疼,显然这价钱尚可接受。
掌柜那厢自然知道这次碰到了高手,这火狐说起来绝对超过300两,遇到豪客五百两都可能,只是300两似乎太高了。
掌柜犹豫不决,宋天仍有一招,再次开始收拾,只不过这次的速度比上次快得多,再转身拉起楚小妹就往门外走去。
一二三,宋天读秒到三,果然后面的掌柜高呼一声成交之后,再在垂头丧气接道:“一共306两。”
在大殷的第一笔生意,比柴大少预计的还多出百多两,宋天也是颇为得意。而第二次被男人拉着小手的楚小妹羞涩之余,也是颇为兴奋。
待出得店门,楚小妹挣手向前跳了一步,用手指着宋天鼻头,撇着小嘴俏皮道:“我就说你会做生意吧!”
呵呵,正是上次吃饭时楚芳可的原话,她居然还记得,宋天好笑的摸摸鼻头,心想这算直觉还是预言?
这厢在想,楚小妹已前行了几步,回头笑妍如花:“快走喔,别忘了你答应的东西。”
这丫头,宋天摇头笑笑,慢慢追将过去。
“嘿嘿,小妞叫什么名字啊?赶快告诉哥哥!”
两人正在商量买个什么小玩意,不期然前面挡着数人,当先的锦衣公子直盯的楚芳可,出言轻佻。
“小姑娘别害羞嘛!跟哥哥去喝两杯?”见楚芳可惶惶,那锦衣公子再出调戏,竟干脆走近前面,想要一把拉住女孩。
宋天这回是气笑了,这纨绔长得一幅白脸,狗腿子也挺多的。问题是俺那么大个活人,虽说不怎么帅,也不怎么高大威猛,总不至于当我隐形吧?
见纨绔敢于出手,宋天动作更快,一个擒拿手将其反扭,顺势照这厮背上大力一踹,饶是宋天刻意没用内力,那纨绔也直往前摔出五六步有余。
“给我打!!”有两人赶紧扶起纨绔,那纨绔哼哼叫痛之余,再又指挥起狗腿来。
一见主人下令,十几家丁护院打扮的人,慢慢的拉开架式。
想要包围?宋天眼神闪动,这十几人明显有几人像是练家,还有几人带有兵器,等他们完成包围肯定不行,万一连累了女孩就麻烦。
嗯,还是先下手为强,宋天主意打定,一手将女孩护在身后,出其不意的率先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