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人情可以卖,这便宜师父当不得。宋天即便是脸皮够厚,也顶不住收个这么大的徒弟。
只是宋天要拉一个要拜,几成拉据。宋天无法,恰好瞄地上未及收好的弓箭,计上心来,咳咳两声道:“不如我教你拳法,你教我射箭如何?”
柴绍安面色古怪,显然不肯相信。心想这年头别说有工夫的,就连个书生都有射礼一说,这位宋公子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不会弓马?
宋天查颜观色何其地道,一见大汉如此,微笑着的捡起弓箭,向着不远处的李树射去。只不过对着如此大的目标,第一箭偏左,第二箭偏右,第三箭才堪堪插边。
如此糟糕的战绩,宋天一点都无所谓,在这里头当然有不认真的因素,但平生第一次操弓,搞成这样也算正常,当下转向柴绍安两手一摊,示意自己的水平就是这样。
是很差,差到不可思议,柴绍安嘴巴半张。这公子要么是从未操过弓箭,要么就是故意的。大汉更倾向于后者,再又一想人家送一套如此高妙的拳法不说,还不求回报,真乃君子风度也。
柴始安心头大赞,跪拜的大礼是不行了,这又规规矩矩的行了个鞠躬的学生礼,鞠躬嘛,后世很平常,宋天也就不阻止。
“不知宋公子今年贵艮?”柴绍安礼毕,打听起宋天的年级,虽说是初次见面,看人家武功高强,品格高尚(他认为的),心下就要结交。
“二十五,你呢?”宋天答道
“嗯~~?喔,在下虚岁二十。”柴绍安面色古怪的一滞,才又开口,末了自嘲式的加了一句:“兄台面相不过十七八,真是想不过竟有二十许。”
宋天闻言一愣,自觉失言,这事连自己都觉得怪异,不过人的面相有显老也有不显老,也没再解释呵呵一笑带过。
两人又聊起武学之事,一个闷了许久一个兴趣所至,越来越亲热,聊到最后,依年级互称起兄弟来,直到柴芳可招呼吃饭。
暮色将收,柴家正堂的中央,一张方桌四把椅子,桌子上野味几碟,蔬菜几碟,重要是还有酒。
与柴绍安并肩刚走到门口,宋天便闻到酒香,勾成久不开荤的酒馋虫,即时两眼发光。
柴绍安显然也是酒虫一个,边走边摸着鼻子,突然大力拍拍宋天的肩膀,大喜道:“这肯定是柴叔的‘岫云酿’,我们今天有口福也!”
宋天被突然一拍,暗叹这哥们劲力够高的,再一见他如此兴奋,不由对他提到的“岫云酿”大感兴趣。
说起来,这才是宋天穿越而来的第一顿,准确点说前几天养伤几乎都是稀饭、青菜。眼看面前酒肉齐全,即时口水直冒,只是顾忌着主人家,这才好容易忍住。
柴叔、柴家兄妹、宋天互相招呼坐下,柴绍安迫不及待的帮几人满了酒。招呼一下,便先行喝,不对,应该是灌进大嘴里。
也不这么急吧?宋天刚端上酒杯,便见到此景不由哑然,而柴叔、芳可似也见怪不怪,都是摇头微笑。
宋天端酒在鼻下细细一闻,依经验看这酒的度数不会高,自然香味也不会像后世高度酒那么浓烈,也正因为如此,反而感觉这酒香更为独特。再深闻,隐约有一种草木的自然气息。
一杯入口,也没有一般酒第一口的那种涩口的感觉,反是轻柔的滑过舌头,再不经意的滑下咽喉,唯有满口的香气漫延,直冲进脑子里,一刹那间神清气爽。
“好酒!”宋天由衷的赞叹,现在可以理解刚刚柴绍安夸张的急切,当下向柴叔请教道:“这种酒到底有什么名堂?”
柴成呵呵一笑,脸上颇有得色,习惯性的捻起长须,照倒咳咳两声才开始发言:“此酒采山中佳果,辅以药材,再加上冬日高山云上之雪,浸泡三年方成,名曰:‘岫云酿’…”
果然有些个道道,宋天听话之间,又与柴绍安干了一杯,又听得柴叔继续道:“…与其它酒不同,此酒可醒神清心,长期饮用还可健体强身,不过切不可多饮,反而最易醉。”
说到这里,柴成没好气的直盯着正准备第n杯的柴绍安,那厮被抓讪讪的松手,不好意思的傻笑以应。
众人皆笑,宋天也想不到,柴绍安牛高马大,突然带一个小姑娘的表情,确实极为搞笑,不过笑完之后又颇感温馨。
“宋兄,我见你衣着奇特,不知仙乡何处?”席间,酒过几旬,柴绍安再帮宋天倒上一杯,随口问道。
这个问题之前柴叔就问过,当时说的是海外归来,简称海归。这一次柴绍安再问,自然不能随便答了,于是借敬酒之机,微微一扫桌上众人,将各自神情尽收眼底。
嗯,除了柴芳可似乎有些好奇过头外,其余柴氏叔侄并无特别,心头一松,稍稍决定还是继续之前的身份为佳。
宋天之前是干什么的?每次出任务,几乎都是新身份,所以编造身份这种事,实是轻而易举。当下照着“海归”之说,稍事丰富,就成了一段小故事。
大意是宋天祖辈流落海外,心系中华文明,思乡日久决定举家而返,谁知途遇强风,父母等皆葬身海底,唯宋天存留。
再配合宋天间谍专业级别的表演配合,特别是最后泪流满面悲失亲的一幕,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殊不知宋天靠着拭泪,又将众人暗暗观察了一番。
柴叔嗟叹,柴绍也差不多,柴芳可则在提着手绢抹眼泪。成功!!宋天心里手成v字。
众人急急安慰几句,宋天赶紧就坡下驴,收好表情,趁此机会,又回屋从背包里找出几样小东西,来了个礼物大派送。
先是最小的柴芳可,十三四岁的丫头,宋天送的是一个绒毛的小熊吊坠(挂钥匙的),这种玩意对这个年级的小女生,特别是对从未见过的小女生,杀伤力绝对是千分之千,小姑娘嘴里说着不要,眼睛明显的不舍,让宋天暗笑不已,最后在宋天搬出救命一事后,小姑这才喜滋滋收了,眼晴早笑成了月牙型。
再是最长的柴叔,宋天送过一支圆珠笔,在演示写了几个字之后,柴叔大赞“鬼斧神工”。这话是夸张了一点,在后世,这种笔五块钱买俩,讲价可以买仨。相对于现在的大殷朝,确也是独一无二。
最后是柴绍安,对这个彪型大汉,宋天实在想不出要送什么,再看他期待而热烈的眼睛,只得忍痛割爱,递过一张刘亦菲的写真照,果然某男即时口成o型,眼作桃心。
自古物以稀为贵,何况是闻所未闻的,虽是宋天总说不值钱,三人哪里肯信,只是宋天死不松口,三人亦他无法。下意识里,几人对宋天的态度更是亲切不少。
“宁贤侄,不知今后有何种打算?”这不,柴叔的称呼改成了贤侄。
“天哥是不是要做生意?”刚收了小熊的柴芳可,称呼用上了哥,只是实在想不到,这小丫头怎么会认为宋天像生意人?
“丫头别胡说!宋兄武艺高强,自应从军。”柴绍安轻斥了妹妹一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打算?是个问题,在这大殷人生地不熟的,做什么呢?
当官肯定是不行!当清官怕累,当贪官怕骂;
当兵也不行,在这个时代打战,行不行不知道,最重要是不知道为谁打;
至于做生意?似乎没什么门路。
……
唉,宋天想了半晌,也没什么结果,轻叹一声,手搭在柴绍安肩上,半开玩笑的调侃道:“不如…我也当个猎户?”
“我才不信,天哥的箭法连我都比不过!”柴芳可闻言,突想起宋天那糟糕的箭法,不由嘻嘻一笑,难得开一次玩笑。
“敢小看我?”宋天作叉腰状,故作夸张,引得众人大笑。
玩笑归玩笑,箭法还是要练的,由次日开始,在教授柴绍安拳法的瑕隙,也请教射箭的方法。真是不学不知道,由持弓的姿态开始,左手在弓背的位置,右手拉弦的要领,再到半弦瞄准,满弦发射。
原来这射箭也是个技术活,宋天姿式学好,对着箭垛试射,第一天终了,十箭里没脱耙的只有一二。
第二天进步一点,没脱耙的四五。
第三天更好些,中了七八箭。
第四天全中,虽然射中的环数相当低,也算进展不错了。
反观柴绍安,才几天功夫,把一套不短的拳法学了七七八八,宋天都不得不写个服字。八极拳本就是以刚猛为主,本就极合柴绍安。看他一路耍将开来,不论实际效果如何,至少形似。真要与人开战,气势上就占了先机,威摄力那是相当的强。
猎户的习惯是都是进山几天,休息几天。很快又到了进山的时候,和柴绍安一起稍做整理,宋天换上一套还算合体的粗布衣服,接过柴小妹递过的干粮,和庄里其它几人一同进山。
宋天一路上绝对的兴致勃勃,打猎这种件在后世那可是贵族运动,这种美好的期待,一直到他瞄准了一只野兔,试射一箭后荡然无存。
靶子是死的,而兔子是活的,宋天显然掌握不了弓对活动的窍门,更无法调整风对箭矢的最大影响。
早知道当狙击手了,宋天恨恨道,在原来的部门里,组员的分工不同,宋天属于近敌类,狙击自然是支持和远攻。
话说远了,刚失了兔子的宋天,很快又遇到只山鸡,结果比免子好点,至少吓掉了山鸡几根毛,而后面的狩猎结果更为惨淡,没等他出箭,人家早已逃之夭夭。
唉!这年头畜生比人还精,宋天啃定干粮,郁闷至极,特别是看看其它人皆有收获,独他一个双手空空。
“火狐!”同伴中有一人突指着对面半山嚷道。
宋天等闻言望过去,只见百步开外的山岩逢隙里,隐约有只火红颜色的狐狸,众人丢下口食,纷纷兴奋的搭弓射去。
可惜距离太远,猎户的弓最多一石,最算是柴绍安的大弓,不过也只有二石,于是箭矢不是不够准头,就是不够力度半道而落。
宋天干脆连射都懒得射,再看那火狐,仿佛见众人拿它没了办法,很是大大咧咧的跳上一块山石,大大方方的毛来。
简直是侮辱,众人气苦,本来就郁闷的宋天更是大怒,随手抽出猎刀,当飞刀一般射去。
大怒之下,劲力加真气之助,猎刀没有想像中的半道而疽,反而去势如电,本在专心舔毛的火狐,最后虽是惊觉,却已是闪避不及,被猎刀穿颈而过,被余力钉在后面的松木之上。
众人尽皆哑然,看向宋天等同于怪物。宋天一样意外,半晌后才醒觉,当即一拍大腿低声嘟囔着:“早知道用飞刀好了,学什么射箭,俺可是几届部里的飞刀王。”
众人只听懂了“飞刀王”一词,都是默默点头不止,这飞刀确实够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