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杀,名字血色十足,却是得名于李白的名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端是豪气无比。
即使是向来讲究一击必杀的特种部队,这一套十步杀也绝对更高一筹,堪称必杀中的必杀。原因很简单,这套杀招实际就是将原来的“重手”套路重新改良,不再是一招一式的对攻,而改为接连抢攻。
这还是后世在自卫反击战时期,因为越南的特种兵几乎也都学过国内的“重手”,所以国内特种兵占不到太大便宜。后来是部队找到几位当时的武林高人合计,最后集合众家之长,重编“重手”,才有了这套“十步杀”。
原来的“重手”皆可简单的以快击慢,以拙击巧,新出炉的“十步杀”明显多了些古武的影子,开始讲究步法,连击。可想而知,完全不适应的越南白眼狼会惨成怎样?
宋天步法开动,往急急窜出,正对着两个他看来有些底子的护院而去。
那边的家丁护院,在哀嚎加嚣张叫嚷报复的锦衣男指示之下,仗着人多将围而未围,一时没想这宋天不但未退,反而急速先行抢攻,当先被宋天盯住的两人,第一人最惨,手都未动便被击飞。第二人倒是动了手,但也架不住宋天的组合拳,几乎也在瞬间晕阙。
“杀了他!”见宋天瞬间击倒已方两人,锦衣男恨恨升级指令,只是语音已似有怯意。
其实也无需他嚷嚷,余开的家丁等一见宋天的架势,早知道这回遇到了高手,心下戒备之余,有兵器早操在了手里。
只不过,宋天的这套十步杀,这才不过开头而已,众人这一惊一顿,恰恰给了宋天良机。
本就是杀人机器!宋天出手极重,加在皆取要害部位,碰到的非死即伤,更何况宋天不同往昔,现在尚有内力相助。一时候惨嚎、骨断之声不绝于耳。
围观之人有幸欣赏了一部动作大片,只见得包围之中,短发少年毫无惧色,在夹攻人群的空隙间闪展腾挪,几入无人之境。进退间总是恰到好处,挥手间,每每又添几声哀嚎。
“仁甫,你看这人如何?”下面纷乱,临街茶室二楼却仍是清静淡雅,一位鬓间霜白扶拦下眺的男子,视线正定在尤在发彪的宋天身上,偶然点头,这时突然将手里折扇啪一声收好,开口问向旁边一位青衫的中年男子。
“阀公是说那短发少年?嗯…单看武技,看来花巧实则简拙,其利在于‘快’‘实’二字!”青衫稍一迟疑作出如此评价,末了再加上一句:“只是这少年武学似乎杀气过重!”
“哈哈,杀气!先生不觉得武道的根本便是杀么?”折扇男子即时接口,表达出不同的意见。
青衫呵呵一笑,似乎并不同意那位颇为偏激的意见,却也不反驳,只是摇摇头无言。
折扇男一见此景,这时又用扇轻拍一下前额,略有懊意:“对了,我又忘了先生好容易来营阳一趟,今天只谈文章不论杀伐。”
“你呀你…”青衫似也习惯那人的作派,笑笑着用手点点折扇男接道:“不过那少年,倒迎合你的风格。”
“喔?此话怎讲。”折扇男闻言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心志!看那少年陷重围而不燥,艺高而人不骄,如此不骄不躁,倒有你楚胜我当年的风采。”青衫娓娓道来,对宋天的评介却是相当的高。
听青衫男如此说,柴胜我把扇不语良久,似是陷入回忆之中,不经意间嘴角笑意渐浓,本就威气十足的脸容,又添几分风度。
“仁甫兄还漏了一点!”楚胜我回过神来,这时下面宋天已是结束战斗,纨绔等赶紧自行撤离,这时才又开口。
“喔,愿闻其详。”青衫已坐回原位,端上茶杯静待下文。
“当机力断!”楚胜我仍定在宋天身上的眼睛陡然一亮,沉声揭晓。
这原本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竟让一直保持儒士风度的青衫,手指打颤,面色古怪阴沉,居然连茶水测落腿间也并未查觉。
两人一时无语,下面解决完战斗的宋天,见纨绔相互掺扶离开,心上一松,这次还算是轻手,不过伤人筋骨未取人命。这回迎上退在一旁,因为激动兴奋而小脸微红的楚芳可,拉起这个小丫头穿过人群,朝反方向而去。
宋天心里想着,这年头可不是什么法制型社会,打了这种高衙内式的人物,难保别人不报复,连累了柴家可不好,打定主意,先行出城去再说。
这场景依旧落入楚胜我眼底,楚胜我微微一笑,低喝一声:“管家!”
“是,家主!”几乎同时,一个褚袍的老管家由外屋推门而入,恭敬的问道。
“刚刚下面的事,你都看过了。”楚胜我点点下面,示意斗殴之事。
老管家抬头一眼,看家主并无异色,于是老实点头。
“呆会派人将那短发男子请到府上,记得客气一点。”楚胜我吩咐道,看下面的宋天已和柴小妹钻入人群,很快消失不见。
“是老爷!不过……”老管家得令,后又像有顾忌。
楚胜我转头也回了原座,见管家迟疑,示意他说下去。原来宋天打得纨绔,正是营阳知府之子,管家担心请回宋天自然得罪知府。
楚胜我听了,脸上波澜不惊,反是很好笑的一嘻:“知府?你说那个即要退任的知府?”
这意思够明白,一个最快到期的知府,就如同一张过期的彩票没差别,老管家于是再不迟疑,当下接令而退。
“不知楚公,何以对这少年如此上心?”一直观望专心品茶的青袍男子,待管家出门,似是无意一问。
“三个原因!”楚胜我也端起一杯茶,摆在鼻端下细细闻香,友人既有相问,空出的左手伸出三指。
“喔?”青衫男子微有惊讶,原以为这少年最多功夫不错而已,却没想还有这么多道道。
“第一是这少年身手不错,招数奇异又颇有军列的气势,我很好奇。这第二嘛,是有一故人所托,正好让我照顾一二……”楚胜我端起茶来泯上一口,复又转起茶杯,表情颇为玩味,停口半晌才又俏皮的说完:“这第三嘛最重要,因为这小子我喜欢!”
啊~嚏~,仍和柴小妹在城里急走的宋天,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谁他妈在咒我?!宋天心里嘟嚷。
接下来的时间,宋天和柴小妹忙着赶出城,知府公子被打的信息却传得飞快。想来这衙内平时没少干缺德事,城中百姓快意之余,把那短发英雄救美的大新闻,演义示出n多版本,以至于出现了下面的一幕。
官军、捕人搜城拿人是题中之意,而四门全关却是宋天所料不及,宋天的短发又实在太过明显,但更让宋天想不到的是,延路都有百姓热心的指点、暂留,以至于不时穿街而过的官兵,愣没发现目标明显的宋天二人。原来宋天一直不相信,想来八年战后抗日就是这么搞出来的。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反被人民保护的英雄宋天,在许多年后谈及此事,发出感慨,被引为千古名言。
好好一个集市,马上面目全非,百姓们津津乐道,官差们累个半死。一个营阳城内,光找宋二人的就有了三拨,官兵一拨,得知出事的柴氏叔侄连忙寻找的是一拨,自然还有楚胜我派出的那一拨。
这样的情形之下,宋天当然急上眉梢,旁边聪慧的楚小妹自然一清二楚,多次提出分开走。这显然有利于宋天,至少以他的身手自保没问题。不过再一想,宋天又立时否决,虽说自己形象突出,但难保楚小妹没被人号上。宋天也想改变发型,找块布包着,这不也是欲盖弥张?
走走停停,反而先是柴氏叔侄最先找到两人,让宋天稍松一口大气,没想四人稍一交换完意见,刚由小巷转出,正撞人一队巡城营兵。
“就是他,给我围上!”高头大马的营兵首领,占了高处的便宜,很快发现了宋天,当即喝令之下,众营兵一拥而上。
妈的!这下麻烦了,宋天咬咬牙,正要先行往前几步,以示和柴氏三人没有关系,却没想柴大少见状一伸手,反把宋天挡在了后面。
“什么事!”柴大少标识性的超级嗓门一喊,周围的营兵都是心里一寒。
“你是何人,和这短发有何关联?!”柴大少的彪悍不用出手,都极有威慑力,马上的首领微微一打量,初时亦有些心寒,但此时已方人多,强作威严一问。
“我……”柴大少甫一开腔,便被宋天打断,对于他挺身而出,心里也是颇为感动,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妙,当然还是自己出马为好。
“你又是什么人?找我何事?”宋天忙向柴大少狂施眼色,抢先出口。
“我就是本城巡城营领,奉令拘传重伤知府公子之人。”马上首领见正主出来,照例打着官腔。
宋天呵呵一笑,微一扫过围城的营兵,再盘算与那首领的距离,嘴上不屑道:“重伤知府公子,那你知道他为什么重伤?”
呃…难不成说公子当街调戏妇女?首领一时间呆住,宋天趁此机会,统计一番,营兵三十一人,皆有兵器。离这首领也不过四五步,虽然他在马上,如要出手,应该还是有把握制住的。
“我替你说,知府公子无法无天,当街调戏良家少女,又纵家奴横行不法,欲要报负杀人,是也不是?”宋天站定有利地形,故意出言,意在引发营兵的心理松动。
果然,宋天话音刚落,周围百姓一片叫好之声,营兵们都是互相看看,这知府公子平素的德性如何,心里信了九成九,手上的兵器也是松了少许。
马上的首领也是带兵之人,他早知此事应该如此,只不过知府有令,军法如山,眼看手下意志松动,心里一急:“莫听他胡言!给我……”
“想杀人灭口?”宋天岂能容他说完,抢断之后,故意扬手激愤道:“莫非知府想要草煎人命不成?”
百姓们又是齐声支持,加之这短发英雄的事迹全城皆知,对于敢揍知府家败类,又能以一挑n的宋天,本就钦佩,眼看英雄被围,自然颇为同情,许多少壮者更是几欲冲进圈,倒让营兵们无奈中改为阻拦。
事情有变,且越发不利,和平交差是不可能了。首领眼里一狠,暗地里向身后的几位亲兵示意,就要强行抓捕。
瞒不过宋天,也瞒不过楚大少,眼见四五持刀冲来,双方一阵激战势无可免。
明晃晃的刀和拳头不同,一直紧张中的楚小妹,甫见刀光,不由得轻呼出一声“啊”。
“住手!”突有人挤入人群,正夹在中间大声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