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雷老爷子的落寞,并没有引起众人太多的感触,毕竟对他们来说,生活在这样的大山里,生老病死,是在平常不过的事,很快众人的注意就被转移了。
大山中的村民来说,他们的生活很简单,往往有肉吃,有衣穿,就是件让人很开心的事了,衣食都满足不了,还谈什么其他的。
一想到吃饭,老人们在开心的笑,孩子们一阵欢呼,而女人们则是一阵笑骂,数落着自己的孩子,各自回到了家中,十分温馨与和谐。
“小子,随我去见见老族长吧,他有些话想要问你。”肩膀上的大手又拍了拍,瘦高挑的虎爷爷咧嘴说道,虽然名字中带着个虎字,但他可以说的上是这个村子最好说话的人了。
石阳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同虎爷爷前去。
那是一间不大的石屋,傍着一座高大的石壁建成,看起来很普通,与村民们的石屋并无两样,甚至更简陋些。
石阳曾不止一次想象着老族长的模样,这还是他第一次面见对方,传言这位老族长已经年过百岁了,是整个村子最德高望重的长辈,精通古术,现如今寿命将近了,大部分时候都在昏昏欲睡。
可以说从石阳来到这个村子里,还一直未曾见到过这位老族长,但关于他的传闻却是耳熟能详,是整个村子最德高望重的老者,深受村民的爱戴,一直指引着他们的前进方向,早已在石阳心中早已形成了一个慈祥而睿智的老者形象。
石屋的门被打开,里面光线有些暗淡。石阳随虎爷爷一同进去,抬眼看去,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形容枯槁,精神有些萎靡,还有一只幼小的青色的小兽,在地上翻滚打爬,玩的不亦乐乎。
见到石阳,小兽似乎有些兴奋,嗖的一下来到子他的脚边,用脑袋蹭着他的裤角。
石阳认出了这是那只青麟幼崽,原以为在自己昏迷途中丢失了,原来一直被收养在传说中的老族长这里。
看得出来,这只青麟幼崽很喜欢腻在石阳身边,不知为何。
“晚辈见过老族长。”对于这位初次见面的老族长,石阳还是很敬重的,躬身行了一礼。
老族长抬手摆了摆,道:“在这里无需这些礼节,坐吧!”
随后虎爷爷默默的离开,只留下石阳和老族长两人。
“你来自哪里?”老族长开门见山,话语很直接,询问石阳的出处。
“晚辈来自凡界,随真者偷渡而来……”石阳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切,包括曾经历过荒芜的大山,种种见闻。
听闻石阳竟来自凡界,老族长微微有些惊讶,当听到石阳讲述起荒芜的大山时,他脸色变了,有些阴沉,隐隐露出了担忧之色。
“唉,灾祸啊,不知道又要死多少无辜的人。”看得出来,老人很悲伤,不知想到了什么。
石阳有心要询问一番,但对方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能作罢。
随后石阳又询问了许多关于修真界的事情,像这样的机会不多,老人作为村子的长者,能解答他很多的疑惑,这些对他来说很重要,是必须了解的事情,将来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老人很和蔼,也很健谈,可谓知无不言。
“修真界很大,大到不可想象,传闻东部地区才是人族的聚集地,那里有很多强大的部落,还有宗门,而这里只是蛮荒之地,生活的大都是蛮兽,属不毛之地,人烟稀少,唯有不多的一些像村子一样的部落。”老族长耐心的说道,给石阳普及着修真界的基本常识。
石阳哑然,明白了许多,难怪周寒曾说自己很不幸,降落到了这片恐怖之地,蛮荒,乃蛮兽的乐土,自己一介凡人,没有死在山林中,还真可以说是幸运。
“不过所幸,你没有落尽蛮荒的深处,只是外围,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幸运的。”老族长笑着解释道。
“年轻时,我曾意气风发,游历过外界,当真见识了许多事物,只是如今沧海桑田,年过百旬,不行了。”老族长在叹息,诉说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见闻,曾走出过村子,前往东方的大陆,不过途中遇到了危险,遭受了巨大伤害,无奈回到了村子,不过对比起其他村民来说,单论见闻,已是见多识广了。
当石阳又问道关于修炼的一些事情时,老人似乎精神振奋了许多,他毕竟是村子里最精通古术的人,可以说是整个村子的导师,而且曾经去过人族的东方大陆,对修真界的武学也有所了解,在这方面他还是比较精通的。
“修真界很复杂,并非你想想的那么简单,这里也有许多的凡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踏上修行,那需要资质,不过对于我们蛮族来说,有些不同。”老族长直言,讲述蛮族的由来:“传言,我们蛮族是上古先民的遗族,巫的后代,修炼的法门也以古术为主,与外界的体系有些不同,当然同样精妙,不过许多东西都遗失了,很难再现上古时期的辉煌。现如今外界的修炼体系,据说是近古时期,道鸿所创,是直通金仙的大道,也很不凡。”
同样石阳也讲述了来自凡间的修炼体系,老族长耐心的听闻,随后告之道:“很有意思的修炼法门,很斑驳,与巫族的古术也有相似之处,所谓的武士、武宗一些境界有些像巫术的延伸,等同于金丹大道的塑胎和炼气,应当有许多共性,可惜,似乎丢失了很多真髓,想必威力不尽如人意。”
石阳点头,他也觉得如此,他始终觉得人间界的修炼体系同样很完善,但明显无法让人修炼到长生,好像缺失了某种精髓,就算传说中的武王、武君级别的顶尖强者,亦难过两百岁的大关,难道真的是功法太差,这里面肯定有其他别的什么原因,为何传言中的修真界年纪轻轻的人就能凌驾于凡人众生之上,对凡人而言简直如仙人一般,这不合理,其中明显存在着特殊的问题,难道修真界真的这么神奇,石阳曾暗暗猜测,但来到修真界后,他觉得其中应当另有隐情。
听到老族长的回答,让石阳明白了很多。
老族长同样对石阳的怀疑表示认同,他说道:“实际上除了修炼体系的问题,更多的原因还在环境上,我听你描述就能知道,所谓的凡间界太过贫瘠了,缺乏必要的修炼资源,这才是导致了那片世界很难出现强者的原因,实际上所谓的真者并没有人间界想象的那么神奇,在修真界,哪怕是蛮族都知道,这些真者仙人,不过都是些强大的修士罢了,并没有多么神圣,像远古时期的人族大圣,力拔山兮,生撕龙象,不一样也是凡人出身,一步步修炼至此,只是与所谓的仙人说法上有些不同罢了。”
到此,石阳算是对修真界有了一番清醒的认知,原本初入修真界的惶恐也沉定了下来,修真界,究其根本,也不过是一个更加鼎盛的人间,既然如此,石阳绝对有信心将来能立足于此,毕竟同为人类,他现在又来到了修真界,没理由会弱过别人。
随后石阳又询问到如何能从修真界返回到凡间的问题。老族长沉思了良久,才说道:“很难说,那需要莫大的能力,现如今,即便是三宗六院也只能依靠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行,起码现如今,很难做到,或许唯有达到传说中的金丹达到才有可能开辟出两界的通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石阳有些失望,对于凡界种种,他有太多牵挂,但目前,的确没有他法,唯有努力修炼,以期将来寻找机会了。
当问到自己灵力尽失的情况时,老族长笑了起来,一脸神秘的道:“无妨,这是被青麟过渡吞噬了元力的后遗症,不是坏事,或许破而后立,将来还能走的更远,而且如今的青麟宝宝已然认主,是最好的战宠,将来也不失为一大战力。”
看着在身边淘气打滚的小青麟,石阳也有些感叹,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机缘造化,柳眉一心想收服一只小青麟,最终却抛尸荒野,反倒让他意外收服了一只青麟宝宝,想来当时被吸干了元力正是因为某种认主的仪式。
随后,两人又聊了很多,老族长大都详细的做出了解答,唯有当石阳咬牙切齿的说到那只万恶的老龟时,老族长似乎被唾沫呛了一下,没有过多评价,也不知是否是错觉,石阳总觉的老族长似乎有意要回避这个话题,不想多谈。
索性,石阳也不再多问,而是与对方探讨起更多关于修炼方面的事,就这样,这场谈话足足经过了四五个时辰,让石阳收获巨大,直到他发现眼前的老人隐隐有些精神衰退的时候,这才告罪一声,告别了老人。
最终,老族长告诉石阳让他放心在村子里生活,如果愿意,可以永久的生活在这里。对此,石阳表示感谢,随后离开了石屋。
告别老族长,离开石屋,看着天空高挂的太阳,此刻已是晌午时分,石阳怅然若失,心中思绪万千,有失望亦有期待。
失望的是短时间怕是无法回去了,有太多的人和事牵挂在他心头,而期待的是自己终究是踏入了修真界,曾经梦寐以求的世界,将来或许有望踏上修道的巅峰。
石阳毕竟是个果断之人,他收起思绪,坚定自身。
“过去的事情,终究是无法改变了,唯有坚定信念,勇往直前,将来踏上武道巅峰,才有回去的希望。”他对自己这般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