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便是马长行大婚的日子,这几日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专心准备婚礼,力求给司徒玉儿一个完美的婚礼。
司徒玉儿这几日被拘在屋子里,自从那日从陈家回来,她便被哥哥关起来了。司徒文知道了陈家发生的事情,亲自告诉司徒玉儿,没事不要瞎想,婚礼在即,马长行要是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自己不会放过马家。
并且让人把调查阿言的消息递给了她,她一看,这阿言只是马家的养女,而且跟马长行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这才安下心来,乖乖待嫁。
“主子,这样好吗?阿言姑娘的事就这么瞒着?”钱志看着主子一本正经地对着大小姐说谎,诧异不已,主子可从来没有骗过小姐。
“不管从前如何,如今的马长行跟阿言是不可能有任何事的,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让玉儿烦心。再说这陈家竟然对玉儿说这样的话,明显是想把玉儿当枪使,这位陈大小姐,很有心计啊!”司徒文那天听紫环报告了陈家的事情,便知道,这陈眉不甘心,可惜,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场婚事。
“这么看,只怕她还会有后招,我们要不要?”钱志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必,还犯不着如此。你让人往她身边透露点消息,就说,玉儿知道了阿言的事情,大发雷霆,闹着要处置阿言。”司徒文淡淡道。
“主子是想引蛇出洞?”把消息透出处,才好看陈眉下一步打算做些什么。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大小姐,想要同时除掉玉儿跟阿言!”司徒文捏紧茶杯,眼神冰冷。
钱志一听,倒吸一口气,“妇人之狠,狠如蛇蝎啊!”
“你派人跟着阿言,眼下不知她会怎么做,我们还是准备着!”司徒文收敛了情绪,吩咐道。
“属下明白!”钱志戏谑一笑,不顾司徒文冷漠的眼神。
周心悦跟着陈眉主仆一路来到南鼓巷。
自从知道了陈眉要买毒药,周心悦心里便开始打鼓,她这是想毒死谁?该不会是她吧?眼见着陈眉穿着男装,跟丫鬟进了一条脏兮兮的巷子,周心悦远远地盯着,直到看见两人进入一间宅子,很快又出来,周心悦才上前查看。
这就是李毒子的住所?
周心悦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要不要敲门,她听人说,这个李毒子性子古怪,做事全凭自己高兴,老和尚又不在,自己要是对他用强的,万一被下毒,不是死定了?正在她纠结的时候,看着一行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周心悦赶紧避开。
这难道是来寻仇的?
“二爷,就是这里!”一人对领头的男子道。
领头的是个瘦高个,一身富家公子的装扮。他看了说话那人一眼,吩咐道“敲门!”
一人领命,上前狠狠敲了几下。
门内过了很久传来声音“谁啊?”
“买药的!”敲门的人回答道。
“买什么药?”那人问道。
“让人顺心的药!”
“没有,改天再来!”
闻言,敲门人看向领头者。那人点点头,敲门人继续喊话“那让人不顺心的药有没有?”
“有,刚卖完了,明天赶早!”
领头人终于不耐烦“砸门!”他冷冷吩咐一声,随行的人立马上前砸门,不过几个喘息的功夫,那个破门就被砸坏了。
随后,周心悦只听到无数的打砸叫喊声,一会儿,一个狼狈肮脏的男子从门内窜了出来,往左边跑去。
接着,一群人从里面追出来,一人大喊“给我抓住那小子,爷有重赏!”
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打砸声不断。
周心悦在那群人离开以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宅子,好奇地走了进去。
这一看,我去,真是跟案发现场一样,狼狈不堪。
周心悦本就是好奇才来围观一下,想不到陈眉那大小姐竟然会来这样的地方。看着地上爬走的蜘蛛之类的脏东西,周心悦不敢久留,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刚转身,周心悦的余光瞥见一个金闪闪的东西。
金子??
周心悦双眼放光,快速走过去,翻开被压塌的地方。这一看,看真是金子。地上躺了七八个金元宝。
嗯,这个人卖毒药,赚的都是不义之财。我拿走,就当劫富济贫了。
周心悦毫无压力,扯了一块破布,将金子包起来。
可扯破布的时候,却扯出一个盒子来。
盒子跌落在地,掉出一本册子。这是什么?周心悦好奇地拿起来翻了翻,这是一本账册。
周心悦翻看了两页账册,赫然看见陈眉的名字。
陈家大小姐,购买衍生丸一瓶!
衍生丸是什么?
周心悦还想看看,却发现许多蜘蛛青蛙渐渐围了过来。卧槽!她吓的赶紧拿起金子跟账册,奔逃而去。
周心悦拿到东西,直奔蝉衣的住处。
最近蝉衣跟赵大娘住到了一起,赵大娘无处可去,丙子也是,好在当初买院子的时候,买的够大,足够几人居住。
周心悦到的时候,几人正准备开饭。
“我来的真是时候,可以蹭顿饭!”周心悦推开门,闻到一阵饭香。她早就饿了!
“阿言真是的,这本来就是你家,说什么蹭饭!快过来吃!”赵大娘笑呵呵招呼。
蝉衣见周心悦,对厨房的小六喊着多拿一副碗筷出来。
丙子帮忙布好菜,几人这才开桌吃饭。
“我今日跟踪陈眉,你们猜,我看到什么?”周心悦边吃饭,边道。
几人都摇摇头,好奇地看着她。
周心悦放下碗筷,把今天见到事情说了一下,接着,拿出捡来的册子“你们看,这里写着,陈眉,购买衍生丸一瓶!”
“衍生丸是什么,阿言姐姐?”小六好奇地问。
“不知道,我也没听过!你们知道吗?”周心悦问。
几人也不了解。
“我在陈家多年,只知道这李毒子是制毒的,偶尔帮人处理尸体。可是这药,我只陈二少买过春药!”丙子尴尬笑笑。
赵大娘更直接“不管什么药,肯定不是好东西,这陈家的人都是烂掉心肝的,能干什么好事!”
“我也觉得,当初那香囊的事情,我到现在都后怕呢!”蝉衣心有戚戚道。
周心悦蹙眉叹息“哎!要是老和尚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正说着,大门就被推开了“谁在念叨我的,老和尚的鼻子又开始痒了!”
将近有月余不见,众人见到老和尚,自然是惊讶跟欣喜的。
惊讶的是赵大娘丙子,欣喜的是周心悦蝉衣小六。
“蝉衣,去做两个素菜,忘心师傅还没吃饭吧!”周心悦笑呵呵地迎上去。
老和尚惊悚地退后一步“站住,别过来!”然后绕开周心悦走到院子里。
周心悦委屈“老和尚,这么久不见,你那是什么表情?”
“别别别,你一想我,我就没好事,何况你身上还带着毒呢!”老和尚站定后道。他一说,院子里的人都惊恐起来。
“老和尚你别吓我,我怎么会中毒?”周心悦觉得老和尚在恐吓她!
“我吓你干什么,我问你,你最近可有接触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老和尚问。
周心悦想了想,摇头“没有啊?我中了什么毒?”
小六却突然叫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今天去李毒子那里,不知道碰了什么,才中的毒!”
周心悦惊悚,好像是有这个可能,那小子就是制毒药的,家里的东西带毒也很正常。
“可是我只碰了这本册子,还有这些金子啊!”说着,周心悦打开带来的包袱,妥妥的七八个金元宝,差不多有八十两金子的样子。
老和尚看了看金子,又看了看账册,摇摇头,“不是这些东西!”
“你这毒,中了有好几日了。这两样东西都没有毒!”老和尚给周心悦把了把脉,觉得脉相很是奇怪。
“那你快给我解毒啊!”周心悦心慌到,我的钱还没花完,现在死太不值得了。
“奇怪,你这毒,虽然是毒,可脉相却无大碍!似乎,对你的功夫大有裨益!”老和尚把脉完毕,越发不解了。
“阿言姑娘到底中的什么毒?可有解药”丙子紧张地问。
赵大娘也关切地看着周心悦。
“你们不用担心,她这毒叫繁叶花,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是毒药,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治病的良药!”老和尚安慰众人。
“你说的这么神秘,我怎么更加害怕了呢?”周心悦撇嘴道。
老和尚笑笑,在众人询问的眼神下,道“丫头,你还记不记得在庙里的时候,你第一次来葵水,痛不欲生的时候!”
“当然记得,我当时觉得自己都要死过去了,简直别人拿刀砍一样,不对,是比被人砍还痛苦十倍!”周心悦一想起那次,就想起那时候司徒文以为自己要死了,背着自己一路跑回庙里的情形。
老和尚点点头“丫头,我当时问过你,知不知道自己练过什么武功?你说你不记得了,是不是?”
周心悦努力想想,点点头。
蝉衣听了,越加迷糊了“大师,你快告诉我们,这毒怎么样了呀!”
“就是,您说那么多,我们更害怕了!”
老和尚笑笑“急什么,我这不就要说了吗?”说完,看向周心悦“丫头,我当时以为你是练某种特别的武功,才造成月事推后,现在想来,你应该是打小就被人下了药,延迟了生长!如今,这繁叶花,就是帮你解除药性的!”
延迟生长?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几人见周心悦面无表情,还以为她在害怕什么,谁知道,她却问“那这种药,能让人青春永驻不?”
众人
“阿言姐姐,这不是重点!”小六无语道。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对她翻个白眼“这玩意儿只能让小孩延迟生长,对成年人不起作用!而且,而且这东西多少有些损害身体,谁没事会给自己家的孩子用这玩意儿!”
“大师的意思是,是有人从小就给阿言姐姐下了这种药吗?”蝉衣惊恐道。
“什么人这么狠,从小就要害你!”赵大娘关切道。
老和尚也很是疑惑“这个药,必须在两岁以前下,由此看来,给你下药的,必是至亲之人!”
“两岁?那阿言姐姐不是被养在马夫人跟前吗?不会是”蝉衣惊吓地捂住了嘴!
周心悦却笑笑“多大点事,不就是延迟生长吗?这样我就比别人老的慢一些,多好!瞧你们紧张的!”说罢,对着老和尚笑笑“和尚,你知道什么是衍生丸吗?”
众人还想劝慰她,却见她转移了话题,自然不好继续说些什么。
“你从哪里得到这个东西的!”老和尚被衍生丸的名字吸引,诧异地看着周心悦。
“我没有这东西,是陈家大小姐买了这个!喏,你看”周心悦拿起账本指指记录。
老和尚摇摇头“这豪门大院里的姑娘,真是一个赛一个歹毒啊!”
“大师知道?”赵大娘也好奇了。
“衍生丸,是苏家秘制的一种毒药。这种药,根据药量,会在半日到一日的时间内才毒发,毒发时,如同中了鹤顶红一般。外行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还以为就是中了鹤顶红。大宅里,有些人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就会用这样的药,可是,这种药早就被苏家灭绝了,陈眉从谁那里买的?”
“大师可听过李毒子?”周心悦问。
“谁?”
“李毒子!”周心悦大喊了一遍名字。
“你确定?”
周心悦非常肯定地点头。
“这王八蛋还活着呢!真是祸害遗千年啊!”老和尚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饭,嗤笑道。
“你还真认识啊?”周心悦知道自己的毒没有事,也坐下来吃饭。众人也围过来吃饭,都好奇地等着老和尚说说这李毒子。
“这小子吧,本名苏战,是制毒世家苏家庶子。苏家的庶子跟嫡子一样,都有学习制毒的机会,这苏战,更是他们这一辈难得的制毒鬼才。”老和尚边吃边说。
“可惜啊,就是他这制毒的本事,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