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下同):
“还原历史真实的眼神与那些过去年代的灰尘,才知:貌似错综复杂、杂乱无章的现象和现实问题,实则一目了然、并不深奥的本质与简单道理。”
镜头迭叠:
正播放的影视剧《解放》的片断:抗日战争胜利后,一党专政,特务横行,撕毁和平协议,悍然发动内战,国民党即失去民心,失去美国欢心,民变、学潮、工潮令国民党后院起火,蒋介石不敌解放军猛攻,江河日下。短短的四年间,军事上被节节逼退。政府**,激起经济的动荡、崩溃,人民对中央失去信心,这成为国民党顿失政权的最大原因。败退、掌控、坐困台湾后,蒋介石在回忆,自己倾尽心力地使一盘散沙的军阀割据状态的中国归于统一,带领他的军队与日寇在正面战场上的持久较量,及由此造成惨重伤亡的这些功绩,更深刻记取自己与**争斗输在政略而失去政权的教训。
镜头特写:
看完影视剧,狼哥在推敲键盘、文字,推敲对官的感触。
“‘当领导其实很难’,这是宋爷爷常挂嘴边的一句话,这是一种自我清醒、自我约束、自我要求、自我勉励。”
“前后担任内衣厂厂长三十多年的宋爷爷,从来没有利用其特殊地位大搞特殊化,相反,还自我约束、刻意降低标准、作出很多物质和职务上的牺牲。这种心胸、心态、心地、心境,实在乃是老一辈领导干部在群众中拥有良好口碑、威信和巨大能量的原因所在。”
镜头回放:
内衣厂最鼎盛时期红火的日子,当年把厂当家、当作自己生命之根的人们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在生产车间里,满头身油渍、汗水的宋厂长和技术员、工人们反复研讨并一次次尝试着机器设备的维修;在外出差的宋厂长,拿出携带的腐乳、酱萝卜条,开水泡饭,找睡廉价地铺、免费车船候客室长椅……
镜头迭叠:
相关新闻、网络媒体对因**而落马的大小官员“双规”、移送法办、庭审、收监劳改的纪实报道。
“然而,时下,个别官员,官没做几天、权没有多大,但是,那个姿态、那个威风,一看就是个‘高官’、‘大僚’,好像路都不够他走的,横七竖八、骄横跋扈。那些‘仕途’老马则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感觉那是相当的强烈。不用说低调做人、谨慎做事了,只要有一丁点机会,都会倚仗权势,大搞特殊化、特权化。尤其是在隐蔽私交圈内,把公家的权力当作自己看家护院、搜财纳福、极尽奢侈、荒淫糜烂的工具,异化权力、滥用权力、亵渎权力。”
“事实证明,‘严是爱,松是害’。在改革开放搞活的关键时刻,特别防护‘民变’期內,千万不可忽视、首要应对的是‘官变’,激起‘民变’、社会动荡、人民对中央甚至官员对自己失去信心的‘官变’。切莫使各级领导干部这一群体如同一盘散沙,如同盲目开发而失去土地或随意转让而失去单位的社会闲散群体,变成与其惊人相似的又一个失管失教失控的群体……”
一、魂断江湖
画外音(下同):
“那几个姐妹,霍珠共过事。她们都是我狼哥的女友、知心知底的小妹妹。自然有过非常亲密的接触,特别随和的关系。但,只能算是旧相好,因为她们都已成了失语人。人们常说的,江湖不归的红颜祸水。”
镜头迭叠:
风尘女子潇洒走江湖的种种画面,一一定格成镜中照。
“从霍珠那里知道,前个月,一天晚上,在金世纪华会,霍珠还和她们在一块,共事过:几个财大气粗的老板——
尽管胖瘦、高矮、年纪不一,然而相由心生,都横眼、歪鼻、阔口,嚼叼着斜烟,过滤嘴如残血的‘和天下’,而且都穿着笔挺西装,提着沉甸甸的乾包,头发梳得油亮,不戴有色眼镜像暴发户,戴上墨镜则活像黑社会大佬,怎么看也是我小时候看过的革命故事片里的反派角色,汤司令、南霸天、黄世仁和胡汉山之流。”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
“曾几何时,伯牙子期的知音,变异、变调成了,男欢女爱的暧昧。在暧昧**基调的流行通‘叔’小说里:如果将男人比作大山峰岭,那么女人就是小河溪流。”
“就像,大江南北的分支,分散奔涌的一条条小河溪流,源自不同的山脉,流经不同的地域,载动不同的物体,沉积不同的底色,跳动不同的脉搏,终结不同的方式。但是向心力使然,流入相同的江湖。”
“声与色的际会,生或死的时空。”
“水往低处流。清澈的、浑浊的、平缓的、急湍的天地之水,还有,青草的、黄花的、胭脂的、红颜的生命之水,都会在风起水生的江南,梅雨季节,暗涌春潮过后的泛滥激流,汇流向,同一个去处,浩如烟海,兼容并蓄,深不可测而藏污纳垢的地方,江湖。”
“名和利的终极,冷或暧的世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素昧平生,坐台、走台或应召,在各自的‘食利’圈子里、各行其是的她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
“走进她们的江湖,富贵的天堂,人间的炼狱。”
内景:金世纪华会豪华包厢,夜。
夜幕下的贵宾楼,牡丹厅,金碧辉煌。
五十开外的竹叶青,召唤来,姗姗来迟的一个纯情大女生打扮的少女。格外隆重地向其中一位:埋没在,野百合花丛里,长沙发上,正玩扑蝶游戏,捕捉,若即若离,花蝴蝶似的一个风骚女子的老板,推荐。
“银老板,这位是艺校的校花,珠珠。”
一言引得满堂的鸦雀,无声。
不约而同,打情骂俏的一群疯男女,都闭口抬目,把惊羡、妒艳的目光,一齐投向、钉在了霍珠的身体上。都用超女选美大赛评委如有透视功能的目光,在其三围s曲线、黄金割线的各部位,扫描。。
银老板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捉捧在手里、怀中的花蝴蝶——狼哥挑中的“卧底”波斯猫,放生了。
左手摸腹,右手一挥,很有扮演风流帝王乾隆爷的神气派头,以及才气。脱口诵出的便是:花诗、酒词、艳句。
“此花可令转化钧,一风一雨万物春。十分整顿春光了,收黄拾紫归煤表。”
有板有眼的哼吟中,霍珠的小手归他牵了。
“天香染就山龙裳,余芬却染水云乡。青原白鹭万松竹,被渠染作天上香。”
抑扬顿挫的歌颂中,霍珠的大腿让他摸了。
“人间何曾识姚魏,相公新移洛中裔。呼酒抚招野客看,不醉花前为谁醉。”
霍珠红了耳根,轻移莲步去脱、挂外套。
一片鼓掌、喝彩声里,一干众相公中,人称道是骚客的赶紧附庸风雅,赞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好一朵牡丹花啊!”
在牡丹花似的学生妹面前,野百合花羞闭了,花蝴蝶折翼了,众相公吐血了,叶竹青神气了。铁杆汉奸似的贺检、贺老板见状,连忙起身,离座,到外面望风、查哨、站岗去了。
恭立银老板身边,点头哈腰,活像个电影《小兵张嘎》里日军翻译官的竹叶青,有点得意地再趋近一步,用嚼“口味王”槟楖而使歪嘴上头两边太阳穴暴凸、捣蒜似的肥厚透顶泛亮的光头,几乎贴面,压低嗓音,在年轻学者教授模样的银老板耳边,继续讨好卖乖。
声细如蚊,当然只有银老板能听见:“老板,这可是绝对、绝对正点正宗的红花。特意给您安排那个的。”
笑眯眯的银老板,和蔼可亲地召手,向羞红着脸、一脸纯真而手足无措的霍珠召唤。“坐,小珠,过来坐到我身边。”
率先在首席座位大咧咧地坐下,银老板快活地在酒桌面上弹击,弹钢琴似优雅、洒脱:“竹老板,人到齐了吧?嗯,既然到齐了,快点上菜!”
好比接奉到皇帝诏曰的竹叶青,赶紧低眉应诺“是,是,是!”转身抬头尖叫:“小姐,服务员上菜,上酒,快点!”
竹叶青趁服务员出去催酒菜时,笑嘻嘻地把事先准备好的信封、红包和房卡,给银老板还有赶忙紧跟着起身上桌的每个老板,人手发了一份。
转朝跟随入席的红粉佳人们,笑道:“花姑娘们,今谁陪好了谁的那位,就有小费外的重奖。你们都亲眼看到了,这不算微薄的红包,我可是亲手一一发到了,你们那位的手上。嘿嘿,能否讨到欢喜、得到赏钱,这可要靠你们自身的本事喽。”
意气风发的银老板,看着美色、美味当前,也不谦让地伸动了左手和筷子,夹塞入口,大快朵颐然后轻笑道:“闲话少说!”
二、杯壁下流
内景:金世纪华会牡丹厅,夜。
心领神会的竹叶青,忙道:“对对对,先陪敬好酒,银老板最爱的靑花瓷装的红星二锅头酒!”
然后闭上了说话的口,张开了嬉笑的嘴。
于是,各就各位,正戏开场:
霍珠千依百顺、靠在了银老板左边的椅背上;竹叶青当仁不让,傍边儿在银老板右边坐下来,同时搂抱着花蝴蝶似的波斯猫;紧挨着,依序是曹老板与小马联袂、邹老板与小鱼结对、牛老板与小侯搭配,正好坐满一桌。
醉翁之意不在酒。谈笑风生的老板们,相互敬酒,杯觞交错。喝着,笑着,极其融洽。笑着,喝着,极其熟练。酒至三巡,各显神通。开始趁对方稍不留神,就将杯中酒,一瓶价值不菲的酒、杯壁下流到底的液体,迅速仰脖往后泼掉,然后空杯相对,哈哈大笑。当然,都忘不了出手中的花牌,指使与之勾搭一块的花姑娘:来回冲杀、折腾、卖笑、卖力、卖命,不停地敬酒,敬对方的酒,以示格外敬重对方、亲热对方和取悦对方。
唯独银老板是个例外:惜酒如金,惜言如金,也怜香惜玉。
笑面佛似端坐的银老板,推拒了众拥上前的敬酒、上香,却为眼下热烈近同疯狂的氛围感染,受到刺激性似,在亢龙有悔、抬头,侧转向拘谨如学生妹的霍珠,举杯,邀请:“来,珠珠,咱喝一杯!”
“银老板,对不起,我不会喝酒,不能喝滴酒,真的。”
一脸天真可怜相的霍珠,娇喉百啭,益发楚楚动人。
端放了很多回,一回又一回车轮战,未战下去的半杯酒,银老板手中的那杯水准低不了、顶多象征性地低下了一点点的酒,居然,被初尝到冷落滋味的银老板眉头一扬,自己一口灌、咽了下肚去,痛快地吱咂着,张合半天,却没有吐出个词汇。
“珠珠,今你可是酒宴上的第一夫人,至少,先要与银老板喝杯,交杯酒!不然,这酒喝得没意思,没**呵!”一直三缄其口的竹叶青,首先窜伏到银老板和霍珠双峰的中间,像极司晨的公鸡到时开叫起来。
群起响应,呐喊助阵,齐声叫好。
亲躬侍候,端起筛满的酒,一杯递给霍珠,一杯敬献银老板,这会儿更像太监的竹叶青,一脸谄笑。
“小珠,珠珠啊,喝吧,反正都有进去了,就痛快了,别怕!你先干,珠——珠!”左手挽右手,缠绵在一块的银老板,在做霍珠工作,忘不了习惯性地发号施令。
催,紧催,目光越来越严厉,脸色越来越阴沉,不容考虑迟缓地要其舍命上啊。
还是竹叶青上来抱腰,抬举霍珠发抖的手,灌进嘤了一声的樱桃小嘴。使之看上去人面桃花相映红,让银老板看得两眼发直,下面死硬,仿佛一睹了埋藏了十八个春、荡溢国色天香更荡人心旌的女儿红。
“来,珠珠,我也来敬一杯!祝你和老板永结同心,爱情甜蜜!”
争相离席,但井然有序地由曹老板带头,至牛老板收尾,轮上了一回,都干了一回,敬了一杯酒。不敢太造次,还是忍不住,象征性地和银老板宠幸的美人亲热了一下子。
第一下呛得霍珠落红、脸色苍白如海棠花;第二下逼得霍珠流泪、整个人如暴雨梨花;第三下搞得霍珠难过、喝完已如玉器颓然倒地,彻底粉碎了还想轮干的竹叶青的“逮”意“望”念。
如此轮干、轮回,其他花姑娘不一会儿也跟着全身瘫软,不省人事了……
三、步步追杀
画外音(下同):
“当官成精了的这些人,表面口头痛快其实心里不痛快的那些事儿,霍珠算是目见之,耳闻之,身处之,心碎之而了如指掌了。”
“此刻,这种痛,她早已为一个高年级男同学付出身心时忍受过。感觉都不过是同样打了个冷颤。不过,那是爱的代价,成长的付出;而这是代价的爱,付出的成长。”
镜头迭叠:
夜色褪尽,红日高悬,彩霞满天飞。
第二天,一帘隐天蔽日的豪华客房。不知在什么时候,花容失色的几个风尘女子,相继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赤身**地躺在床上,单独不同的贵宾房里。
内景:金世纪华会贵宾房,日。
在昼犹昏。醒过来、睡眼惺忪的霍珠,觉得下身很痛,奇痒。
她忍着痛,将放在枕边的红包打开,那里面有一百八十八张“老人头”。
“那是昨晚为她开苞人,都称银老板但烧成灰她也认得的银书记,留下的钱。而且,她还知道,银书记姓付,名字才叫银,但特别忌讳别人叫他付书记。”
镜头穿插的画面,相关付书记、曹县长和霍珠藕断丝连的细节。
“初来乍到秦县,他曾经对不知此内情而在接尘酒宴上直呼付书记的曹县长微笑道,我是该称你曹县长,还是用这里的方言喊痨县长,亲切?”
“代表四大家的第一杯敬酒,曹县长喝得很不是滋味,因为他同样特别忌讳别人叫他痨县长。身边的人都领略过很多这样的笑话,要是对方是男的,是他的部下,肯定会莫名其妙地被他指着鼻梁臭骂一顿。如是女的,他倒会很有绅士风度地与之亲切握手,象征性拥抱时,弱弱问道,亲爱的,我好像和你还没试过吧,怎晓得我的底细,是痨还是硬呢?”
“彼一时,众目睽睽之下,让新来书记一下捅到痛处的曹县长张口结舌了足有半分钟,也让跟从他十多年的原班人马跟着呆若木鸡、噤若寒蝉,感觉至少有了平常临时休会的几分钟,才很有绅士风度地与银书记亲切握手、拥抱后,爽朗笑道,各位,对不起,忘了介绍说呀,咱新来书记呀他的任职履历上,从读小学一年级开始,就一直是班长、一把手!嘿嘿,银书记,银老板,还是由我这个副手、助手先敬完你这个班长这杯再说!”
缝合的创伤再次撕裂,一如初夜,血染红了一大片洁白的床被、床单。
套上撒落一地的衣装,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疼痛。疼痛难忍的学生妹,叉着两腿,慢挪到阳台上。上身趴在阳台栏杆上,一双美丽但无神的大眼睛,侧目而视,看着楼下那条下水道渗漏浊流、洼洼沆沆的柏油公路,车水马龙而拥挤不堪的公路,延伸向遥远的新装潢而气势恢弘的县委县府大院,与之隔池对望的相形见绌的县妇幼保健医院,池中隐约的活色生香的荷绿莲红。
怀揣到手“大米”的她,怅然、惘然想起:周前,接手这桩“欲”约交易后,排队到妇幼保健医院做修补手术的情景。
内景:秦城县妇幼保健医院,午后。
二楼,人工流产手术室门口,惴惴不安地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霍珠独自优雅地抽烟、薄荷香味的女士烟,痴望从口鼻同时吐出一圈又一圈烟雾。
等待,叫号、轮上手术台前。霍珠无意中偷听到,刚做完一例、从手术室出来的中年女医生在与年轻小护士交头接耳的感叹。
“……那个看起来漂亮的女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谁能料想,她到这修复处女膜好多回了,当这是缝补袜底似。底都磨个稀巴烂啦,还来补,有这个必要吗!?”
“再说,我也没法补啦!简直作践自己的身子和性命啊,典型的要钱不要脸,更不要命啊!造孽啊,都是到外面花心玩女人的男人造的孽啊!”
“周院长,谁叫您做了一院之长,还坚持要做医生呀,而且放着专家门诊不坐,每天都亲自上手术台,主刀一站就是十几个钟头。”
“小向呀,谁不想安逸轻松啊?在如今医生上手术台如上审判台,时刻准备着无中生有的医闹兴师问罪的这个世道,我不带头,谁还会争着上,辛苦又有风险的活?”
“您说得对,如果,都拣轻松活干,会有咱医院这样好的人气和效益吗?”
“再说,我这样做呀,一来不会荒废这把救得人活、也害得人死的手术刀,时刻提醒自己要精进修学,善待生命。二来才能当好这医院的家,理好财、节约好每滴水、每度电、每张纸、每一笔钱。和前任历届院长一样,能理直气壮地说给那些个没完没了来检查工作的部门呀领导们听,让其知道这医院的钱来之不易,都是血汗,都是靠医务人员、特别是你们护士打针五角一次次积攒下来的,趁早想都莫想来雁过拔毛!”
周院长看上去还年轻漂亮,但并不高大的身体居然发出极其洪亮、爽朗的笑声。笑过之后,又像在轻声自言自语:“尽力而为吧!如今在外混青春饭的这些女孩子,也真是……”
“没法补是一回事,有这个必要则是另回事。痛归痛,补一回,水润紧窄,再撕裂一回,多赚的可是,好几十倍的‘大米’。这就是商机,不为不同道的人所知、所理解的商机啊!”
想到这,痛得暂时麻木的学生妹忍不住笑了,在脸上、心底笑开了花。
镜头迭叠:
让霍珠自鸣得意的还有:她认识的乡科级领导平时请示工作时,想见一个县常委得像在这里请名医专家就诊,提前预约、排队候召;上访百姓更是如同告御状,比登天还难;但,她享受着似特首向总理宣誓就职那样非常隆重的礼遇,常是新任书记驾到、例行高峰论坛宴会上钦点的名花,不可或缺的名人、交际花。为此,总有好几个县常委为确保她不缺席,恨不得跟她提鞋、捧裙,一个个格外小心翼翼地请陪,频仍央求、低声下气、千呼万唤,如此欣赏、享受足了公“仆”谦卑礼“闲”的她,才表现勉为其难的出台、却之不恭的坐到权代第一夫人的那把交椅上;为此,她总是像在放声高唱的那曲“我们亚洲……”高昂着头。
的确,她没有理由不骄傲!
但很快忍不住,霍珠皱起眉头,在心里恨之入骨地骂道:“这千刀剜,万刀宰的银老板,名副其实的淫棍、恶棍,只怕得了花柳病,不讲规矩、不带套上的,要坑害小娘多受一些苦,还要损失钱钱啊!他妈的,国产还好点,最好别染上进口的艾滋病呀!”
“不过,据狼哥我暗地跟踪、深入观察得知:事隔不久,获悉曾在同一个地方并肩战斗过的战友接连噩耗的霍珠,暗地里,非常庆幸自己的这些苦,比起被杀人魔残害的七名小姐,还是幸运。”
在电视新闻披露警方初步掌握的案情中,霍珠认识近半的罹难小姐:川妹、小马、小鱼、小侯,相继被同一特征的嫌疑犯下了毒手。
手掐,或用绳索、铁丝勒颈部,或用石块或铁锤打击头部等,致晕、强暴、杀死然后碎尸。所以,警方肯定这是一只特别穷凶极恶、频仍伸向色情女郎的魔爪……
正如电视台记者报道其他都市警界侦破的雷同桃花劫案,提及“小姐的安全问题”所说:“谁来保护她们?这些灰色的夜女郎,那些阴暗污秽的角落里危机四伏。你可以谴责她们贪慕虚荣而没有道德廉耻,但她们也跟我们一样,是活的生命……”
“性”息时代,没有隔夜不透风的墙,网络上的跟帖,非常火爆。
“安全性问题除了有关部门的不作为,还有有关官员的乱作为。有时,其和地痞流氓、嫖客皮条客、抢夺抢劫犯、强奸杀人犯,有何本质区别!?”
“也许,披着羊皮的狼,更凶狠歹毒……”
在县委政府大院内外,县委班子换届的权力之争,二驾马车、四套人马、再加上夹冒出来的黑马、雪狼和猎鹰,把以前隐伏、此际已经升级的较量推向,如同北京200八奥运会一样的皇宫气派、华丽壮观,一个更快、更强、更高的新**。
镜头特写,雪狼网络上的跟帖:反腐靠权力内讧、反腐靠小偷盗窃、反腐靠情妇起义、反腐靠人肉搜索、反腐靠豆腐渣工程坍塌、反腐靠官二代招摇炫富,这种种“意外”,本身就是无巧不成书的横生妙趣,黑色幽默。当然,也是被抽中机率和中头彩一样特别难得反到的极个别腐而不败、一败就涂地的“供”仆最后舞曲,《黑色星期天》。
“意识到银书记、曹县长那班人可怕,但霍珠没有意识到那班人的幕后策划者更可怕。更可怕的心魔,心性有狼的多疑、残忍,为了保住**、官位、既得利益,禽兽不如,不惜重金雇凶,杀人灭口,铲除异己。彼此倾轧、残杀之外,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步步为局。步步杀机,正逼向、逼近局中人霍珠……”
四、新老交替
画外音(下同):
“从暴风骤雨到和风细雨。在一个极左右倾的年代,看重人情又漠视老弱的年代,抵制邪恶又乏善可陈的年代,崇尚创新又精于复制的年代,要求低调又擅长炫耀的年代,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自由,却也因此变得前所未有地枯竭与乏味,迷茫:时代创造经典还是时代扼杀永恒?”
镜头迭叠:
波斯猫、小马、小侯那班姐妹们,在风月场所内浪荡无羁的小妖精,一进入这座豪华别墅里,在孤独落寞的狼哥面前,居然,竟然,一个个宛如“学雷锋小分队”特积极分子;争先恐后在扫地、掸灰、抹门窗,演奏锅碗勺交响曲。
接着,花团锦簇蝶飞舞,站围着坐在正中央、备受老人般尊敬的狼哥,依序投怀送抱,献上香吻;再接着,杯觞交错,开怀畅饮后,坐享这位“老人”一一为她们切割、分发的生日蛋糕。
最后,风轻云淡,茶的氤氳里,绝色小魔女们在坐听:唯一老气横秋的帅哥,叼着空空如也的烟斗,“吧答”、“吧答”地唠叨……
视屏上,播放的以上刻制光盘图像,就像,名导明星合作的影视剧剧终前,滚动推出的画面,拍摄过程中的场景、镜头,观众听不清剧中人物的对白,但闻骤响的音乐和念出的歌曲。
这时,从组合音响飘出来,弥漫室内的是摇滚、打击乐器声。
紧接着,《老人和海》的音乐、歌曲,响起。
“有一个老人终日坐在海边,望着蓝天望着海,他总是兴奋地对着孩子们啊,述说一个老故事……”
镜头回放:宋厂长带领内衣厂的牛郎织女们在车间里,忘我工作,夜以继日……
“曾有一个老翁驾着一条小船,摇摇晃晃出海去捕鱼,人们笑他太傻,笑他年纪太老,老人依然出海去捕鱼。啊,总算捕到了大鱼,啊,总算捕到了大鱼,老翁驾着小船,拖着大鱼回港……”
宋厂长在领奖台双手接过各级领导授予的一面面锦旗、一个个奖杯,满面红光,一脸自豪……
“鱼儿已经变成鱼骨头,有一个老人终日坐在海边,望着蓝天望着海,他总是兴奋地对着孩子们啊,述说一个老故事,述说一个老故事……”
退休后的宋厂长抱、牵着童年的狼哥,走过一度繁华、日见萧条、人去房空的厂区,他曾经掌舵扬帆出海的港口……
镜头定格:
在鱼缸水面冒了个泡的孤独金鱼,又潜翔在,室内色灯渗透、折射五光十色的水底世界。
内景:狼哥家,夜(字幕:第五夜)。
主卧室内。风风火火,起换录像带的狼哥,把早就选定的一张光碟,熟练地安插进,停放的录像机旁,接着启开的影碟机,自动摆示的空隙。
又看见旧同事生前音容笑貌的霍珠,如同刚看了一场非常逼真、特别惊悚、超级恐怖的鬼片,还在感触着倩女幽魂,伴随左右。复活的一个个碎尸,有如聊斋故事里的妖艳狐仙,陡卸下画皮后的狰狞厉鬼,在破窗而入、绕梁而飞、纷拥而至……
惊恐万状的眼睛。惊骇得汗流浃背、大气不敢出的霍珠,赶紧偷偷地双手合十,祈祷:“狼哥,快点放进去,坐到我身边。”
好像,故意磨蹭、宁愿兜圈子也不回到自己女人身边的男人。并不急于关仓、播放的狼哥,越离越远。人已飞纵到,离电视柜有些距离的金鱼缸架旁,急急忙忙地撒放鱼饲料。
“瞧,我养的这小鱼儿,漂亮吧。不是吹牛,这可是百里挑一、难得一见的鱼美人,风华绝代,真好看。”
边欣赏着小金鱼的美丽,狼哥边轻叹着小生灵的苦命。
“我本来养了很多、一大群这样的鱼美人。有虎头、狮头、鹅头、高头、帽子和蛤蟆头,有龙眼、朝天眼和水泡眼。无论墨黑、橙黄、淡蓝,都是身姿奇异,色彩绚丽的绝色品种。”
“每每我一个人在家时,很大部分时间,就这样相伴着美酒加美人,在静静地观赏,这些惹人所喜爱的天然尤物,天然的活的艺术品。如同国人发明的国术、国画、国医、国剧、国宴、国瓷、国牌一样,是由中国走向世界各地、风靡很多世纪的国鱼啊。”
“嘻嘻,可以说,我现在过足了、但还玩不腻,这童年想过但没钱买来供养、伴玩的瘾……”
“可惜呀,新老交替,这些原生在江河湖泽、生命力极强的野生鲫鱼,变种,变为池呀缸中的观赏物后,数典忘祖、回不了头喽。既回不了始祖鱼弄潮、化龙的风浪里,也离不开喂养人精心、持恒的照顾啊。”
“就像,烂漫的山花,移作盆景,温室里的花。只有一种用途,一种命,好景不长在、富贵不长久的命。美丽到极致,退化也到极点,稍被疏忽,自不可活,香消玉殒。这些鱼美人的生命太脆弱了,七零八落,只剩下它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得害怕死鬼的霍珠愈发害怕起活鬼来。在脑筋超高速运转,揣度:“这采花大盗的言下之意,分明是在含沙射影,嘲讽、挖苦、奚落,小马、小侯、小鱼还有小娘吧?还有,是在威胁小娘别痴心妄想着逃出他的掌控玩弄吧?”
五、桃花劫浩
画外音(下同):
“温柔的女人是杯酒,酒入肠胃,化作绕指柔,牵系男儿心,也激发男儿志!波斯猫一点没说错,霍珠确是我今生等来的心目中的如姬,美丽又温柔,人小鬼机灵,情商和智商不是一般的高。而且,江湖经验老练,比狡猾的狐狸还警觉,应变能力不弱。可以助我,达成心愿。”
内景:狼哥家,日 / 夜。
电脑室内。病恹恹地,霍珠在推敲键盘,委屈那双弹钢琴、青春圆舞曲的手在捉虫似,忙活。
“嗯,要想从她心窝里套出她的真话,还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据我狼哥与女人逢床作戏的经验总结,要想让那些个有才气和心计的女人乖乖听话,为我所用,就得想方设法使之先崩溃屈服,顺从,然后心悦诚服,死从。”
“再有才气和心计的女人,往往想问题想到最坏的一方面,想到自己无能为力、不顺从就只有死路一条为止。哼哼,自己吓自己时,这种女人的才气和心计自然大打折扣,甚至还不如一个天真、幼稚而简单的小女孩。”
“要做到这点,相对而言,难度明显小多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一字诀,吓。嘿嘿,先吓她个屁滚尿流,不敢对抗再说!”
“看来不出所料,第一步初见成效了。这时,在我面前,愁眉苦脸的霍珠,就像一个在读学前班的小学生伏案赶作业。唯一不同的是,没有状元成才路创新名卷、考王高效训练方案、新课程与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同步课后练习与评价等等卷山题海书本的她,在电脑上码字。码废掉她的傲气与心计、消磨她的斗志和锐气的字,哈哈!”
码写着心情日记,霍珠在心底哀叹声声。
“这些天,俺切身感受到了,活埋的悲惨。活埋在一幢与世隔绝的豪华别墅的悲惨。活埋在一种举目无亲、度日如年又唯恐稍纵即逝、大限临近的时间隧道的悲惨……”
“若能被解救出这曾经梦寐以求、而今恐怖惊魂的魔窟,金钱与酒色堆垒的人间地狱,俺真的很想、只想:珍惜再生的日子,换种活法。报答养育之恩,专一相夫之情,倾注教子之爱,享受正常普通女人的生活,粗茶淡饭但平安坦然的生活……”
“不经历此桃花劫,终其一生,不想长大、也好像总是长不大的俺,永远不会觉察到:金碧辉煌的宫殿,竟然是令人窒息的死城。竟然只有死亡的阴影……”
镜头迭叠:
霍珠想像的变态狂、杀人魔,与她朝夕相处,同居但未同衾;幽深玄冰似的目光,若离若即,在欣赏她的天生丽质,却漠视她的色情诱惑。
“在网上浏览、曾读过一本励志成长的书,说:急中生智。复萌良知心的人们,往能福至心灵。”
“此时此刻,仿佛真已福至心灵的俺,彻底完全相信了这句不无道理的经典微言。相信一句顶万句的道理就在一语中的,简单扼要揭示出善恶因果的报应,回头是岸的法门。复萌良知心的俺,在黑暗无助中,只要为自己点亮了一盏智慧的灯,就能看到了死里逃生的一条出路。”
“看来对付这变态狂魔,再靠做应召女郎的绝活,虚与委身,活命的保险系数不高。”
“看来只能边装着很感兴趣地听话,边往悲往惨里深掘,苦难的话题,滂沱的泪涕,稀里哗啦洒向罪人也是爱。用柔弱善良的一面,感化凶残罪恶的狂魔,尚未泯灭的一点同情心,刀下留情,可怜放俺生吧!”
“从来不信头顶三尺有神灵、如此迫切想过孝顺父母的俺,但愿:孝感天地,感动神灵保佑,苍天见怜,父母援救,狂魔怜惜了。”
“呜呜!呜呜呜!”
内景:狼哥家,夜(字幕:第六夜)。
室内的紧张情景,在影视镜头里,古今中外发生过的太多的桃花劫浩、绑票凶杀碎尸案中,司空见惯。只须更换下演员与台词。让楚楚动人的霍珠默哀、静听,她眼里的这变态狂魔,重复他觉得很有必要的发泄,歇斯底里前、极其温文尔雅的演说。的确,在多媒体温馨提示“不和陌生人说话”、“更不可和陌生人出行”的现实生活中,处于抑郁自闭、精神变态和边缘地带的人,在不减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