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外音(下同):
“生命无常,卑微的生命生存太难,与血泪和被忘却切近,以静止对峙煎熬,更显不幸。”
内景:狼哥家,夜。
狼哥在笔记本电脑上浏览以前和网友小鱼的聊天记录。
镜头推近网聊视频、字幕:
小鱼:狼哥,情人节快乐,谢谢你邮寄的玫瑰花,快天亮了,还没睡?
雪狼:嗯,在想你呀,近来还好吗?
小鱼:嘻嘻,今年还躲藏在外、没回家过年,是不是良心发现、想临时租个漂亮女孩、契约准新娘回家,讨你妈欢喜?
雪狼:才不是呢,娘喜欢儿女,根本不需要儿女讨好卖乖。天涯若比邻,儿女行走千里、漂流到再遥远的地方,心,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倒是你呀没良心的美人鱼啊,该明明白白我的心,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
小鱼:笑晕,寂寞这么多,在承受的有几个?更莫道你狼哥这样的情圣、花心萝卜!
雪狼:咳,差点噎、呛出涕泪。小鱼,亲爱的小妹妹,不至于这样看、评狼哥吧?
小鱼:你是水,我是鱼,谁把谁的明媚尽收眼底,谁把谁的难过感同身受?
雪狼:你是鱼,我是水,有意思。小鱼,你让我想起小时读过的一首诗,有关鱼的诗,也像鱼,鲠在水的喉咙。
小鱼:我书读得少,只知道,所经历、听见的是,鱼的有情和水的无意。小妹我是涸辙之中的一尾小鱼,呼吸停窒于土上,与水咫尺,与水天涯。请问,与水一样神通广大、俘获鱼的心又不走近鱼的身的狼哥,究是谁遗弃了谁?
雪狼:这有点夸张,与水一样神通广大的不是狼哥,而是你和我共同所处的社会。只是,鱼和狼对之的认知、感受不同。
小鱼:鱼在感受些什么?对情人节没有情人的鱼、遗弃在涸辙之中的鱼来说,水的温度不会再回到脸上,更不会滋润到心里。等待有个人来爱、好好来爱一生的这种等待,只与干渴切近,与血和被忘却切近,与死亡切近。就像,最终被人发现而带回家、用作佳肴的鱼,作为挂起、晾晒一隅的景致,让人切碎、煮煎、消化掉前等待的姿势,优美至极,无声至极!
雪狼:这么说吧,狼哥和熏鱼也差不多。吞吐过无数缕烟雾,将有一天、临终的时候身体像一片卷曲的旱烟叶,烈火把今生的梦想、今生的奋斗、今生的劳苦、今生的快乐一起升向广漠的天空,与天空一样神通广大的社会。无须任人宰割、忍气吞声的等待,讲究所谓自我完美的造型、姿势、景致,即便是同样让人切成丝、蹂躏把玩再塞进烟斗的墨绿色的烟叶,尽管枯竭前的血没有吟成流淌的诗行,但,曾被澎湃的激情染红,已经足够;更况且,孤芳自赏的我,纵使再孤独落寞,也还能如受困的狼一般倒下,且用最后一声吼叫,把人类社会、人间所有欢乐的杯盏撞响!
小鱼:我知道,你是我最投缘、最想念而最难见到的狼。作鱼太难,生存太难,既然泪水无力改变这些,不如还是笑好,像鱼一样在反复挣扎之后,以静止对峙煎熬。梦想:在某一时刻,苍天见怜的及时雨或同病相怜的另尾鱼来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
雪狼:阳光在风雨之后,更加明澈。虽,鱼的脊骨负重着痛苦的力度。但,要相信、坚信:并非所有的水,背离鱼!
……
烤黄的烟叶被手揉碎,没有知觉的掌心落下绵绵“雨”丝,润着明眸一般的梓山湖面,乳峰一般的会龙山峦以及狼哥的悲伤。
“小鱼的一语成谶,由此可见,生命中很多的事,暗合的事,匪夷所思。错过的情缘已如梦,只能重温而不能再续,再牵手、真切把握那些往日很寻常很简易的亲热,在一起的欢乐。”
“又是情人节。今年终于回到秦城回到家的狼哥,却连邮寄送玫瑰花给小鱼的机会也没有了。只能一个人畅饮一种沉痛一种礼仪,直到回忆埋进心里,还要多少年后让自己和别人可以共享的情人,你和我共同所处的社会,酝酿、推敲成千古绝唱,把人间所有欢乐的杯盏撞响!”
一、天方夜谭
画外音:
“好运和幸福,傻瓜也会享用;不幸和苦难,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了。”
“没来由地,霍珠此刻也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小鱼,想起了一次让她笑痛肚子、又哭酸鼻子的乡下之行。”
镜头迭叠:
大包小包背拎满肩手、非常吃力的小鱼咬牙坚持,走在大街上;正好从附近临街的&ot;华丽娜美容&ot;屋内,容光焕发、昂头摆臀扭胯出来的霍珠无意间看见,连忙叫喊捉贼似、惊天动地的追上去,笑嘻嘻帮小鱼分提包背,送她的行李挤上中巴客车,也把自己附带载上了同行的路;远离秦城,远离小鱼上高中时才到过的县城,在一个正在大兴修建利税过千万元化工厂、尘土飞扬的乡镇集市路口下车,两人又租坐一辆单摩加斗改装的三轮摩托车,几经颠簸转折,终于,到了小鱼的家,一栋富丽堂皇的五层楼。这里地势相对开阔平坦,前后左右一片又片的水田和夹桃竹林,四周的邻居都是&ot;希望&ot;田野上的茅草泥砖屋、砖木结构老平房或二层简陋小楼房。看得出,茅草泥砖屋越烂的人家,生养的儿子越多。山沟旮旯的民居群落中,小鱼的家是唯一的醒目亮点。
在地坪正晒谷、干菜和药材的三个老人,一见到小鱼,冷暖鲜明:六十多岁的一对夫妇避瘟神似,扔下耙子、低沉着脸,躲进屋去了。八旬上的驼背老妪则换拄着手杖,笑眯眯迎握小鱼的手。
内景:小鱼家,日。
搀扶老妪上、进到二楼的起居室里,小鱼把大包小包、还有厚厚一扎、分码成三叠的“老人头”全强塞到老妪手里。
老妪只顾握紧小鱼的双手,一个人在唠叨(就像三人相声小品,居中为主的“大师”在绕口令、说快板,两“徒弟”分站左右旁边,只有洗耳恭听并一昧装傻、傻笑的份)。
“我的好丫头呀,这些年可苦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挣的钱比村上谁家的娃都多……”
“听人说,你**,这**生意的钱真这么好赚么?”
“你可千万别少人斤两坑人呀,我看呀你爹娘肯定是听了些说你的坏话呀风凉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更莫往心里记。”
“唉,为有你这孝心呀,奶奶和你爹娘其实都心疼你呀,外晒的干菜呀药材还不是打算了你、给你留有一份,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不在家、逢年过节呀奶奶生日时,你爹娘呀没少往你进村的路口张望……”
“你爹娘呀是忠厚老实人,不爱说话,但死要面子。丫头呀,听我一句老人言,这钱是赚不尽的,不要昧着良心去拼命往裤裆里扒,真要是少人斤两了,你得改,改好了,也省得你爹娘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
老妪笑出了眼泪,霍珠“哎哟”连声,笑痛了肚子。
外景:小鱼家门外村道旁,日。
走出小鱼家的楼房十几步后,霍珠回头看见,老妪还在拄杖挥手、目送,那对夫妇始终没再露脸;小鱼急急忙忙在前赶路,朝村路口相反的方向奔去。
遥指着一爿砖木结构老平房,在小路一棵桂花树下、相距那老屋几十步的荫凉处,站定,小鱼轻声对学生妹说。
“看见没有,那是我家的老屋,我姐死活一个人住着。”
“她一个人带教着村里所有的小学生,事实上她本身就是要人照顾的残疾人……”
“她是家里老大,比我大整整15岁。小时候,她6岁吧,左脚被严重冻伤,因家里穷、无钱医治,她的脚后跟肌腱烂断,肌肉萎缩而严重变形,彻底残疾……”
“但,她很好强,学习成绩非常优秀。16岁考上大学,还是因为家里穷、无钱去读上大学。于是,她成了村小学的民办教师,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却至今没转为公办教师。她一个人既是学校的负责人,也是班主任,既要管教学,又要管吃喝,负责二、三十门课程的教学。我和我的三个姐姐一个哥哥都是在她手下发蒙、读过书……”
“三年前,她的脚里长满了生脓的道管。需要截肢手术,为凑这笔手术费还有帮我姐安装上假肢,瞒着家里人,我把我的入学费加上把我的初夜卖了的……”
“可是,我却深深伤害了我姐的心,她死活不接受同胞情谊、而且,不认我这个妹妹,一辈子不想再见到我……”
“从此,她在我家的老屋,把病床变成了讲台……”
在小鱼幽幽怨怨、期期艾艾的目光下,其实也是在匪夷所思又说不清的心情驱使下,霍珠慢慢走近那爿老屋、沧桑满目的教室,静静看着:把病床变成了讲台,将一根带子钉在墙上,将残缺的左腿拉起,使腐烂的伤口高于心脏,躺在床上向她的学生讲课的中年女老师(字幕:在小鱼遇难不久,这位乡村民办女教师死于上手术台前,终年39岁)。
插曲《心花静静的盛开》的歌声起:
“春风夏雨,一年又一年付出。良辰美景,不过是醉了桃李。月近中秋圆,风定落花香,可否用一生的时间,成就穿梭劳息的心影?岁月溪流中,流淌着你的情怀。长长记忆里,浮动着你的气息。生命轮回,只为此刻的灿烂。江山有待,心花静静的盛开。”
很久了,霍珠没有流过泪,更没有如此哭酸鼻子……
内景:狼哥家,夜。
豪华别墅内,想起山区老屋的小鱼姐妹,犹要动情垂泪的霍珠,在心里格外想念起:自己的家,自己还从没有尽过女儿孝心的父母。
可是,那些往日只要有心、就能轻易成了的事,此刻,竟然成了她无法兑现的奢望。如同网上虐文描述失去自由的囚奴,她只能听任变态的暴君,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地,摧残。
“反正,这段呀纺织城招标项目搁浅。承建的妇幼保健院整体搬迁的土地划拨手续,也还在周院长手头运作马拉松长跑,所有工地都开不了工,狼哥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陪你。直到你把你知道的那些个大小官们的故事,你的真实的经历,你觉得有意思的部分,码出来。”
“比方说,前段日子里,和银书记相识相处,你所了解到的内衣厂那片黄金地,拍卖过程中,城建投的那位老总为何突然被抓?曹县长又为何要窝里反、杀银书记?结果,他为何只对雇凶杀人事实供认不讳,却对其他纠葛、隐情只字不吐?”
“哦,还有,你是否听说知道,秦城县卫生局前副局长兼中医院院长苏西坡这个人,他的死因?”
“如此等等,全部详实的内幕,一个一个,一点一点,请你码写出来、讲述给狼哥听。”
“嘿嘿,你赚的稿费肯定要比狼哥预付你的那点陪游费多得多。这可是你既能活命,也能发笔不小的财的大好机会。”
“用时髦官话来说,是绝处逢生,一个千载难逢的商机。哈哈,可以双赢,多赢。”
“嗯,听看完、感觉好后,狼哥会亲自开车接送你再去,你这生该到的地方。”
低垂螓首,脑海一片空白,接着又是一头雾水的霍珠,一时脑筋转不过这个弯。
“既没撞车,也未坠崖,小命还在现代,但小娘的魂已出窍,完全穿越到《天方夜谭》里了。哎,如同网络虐文情节:面前财貌双全的凯仔,原以为的白马王子,成了暴君。而玩弄凯仔的风情女郎,却成了被玩弄的暴君的小妾。”
“还不知是一夜情、天亮就上不归路的小碎,还是囚禁n夜、受尽虐待而最终破涕为笑的小蜜。”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星星还是那个星星。世道还是那个世道,悲剧还是那个悲剧。道具还是那个道具,圈套还是那个圈套。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喊娘娘不在啊!”
欲哭无泪,泪早抽干的霍珠,在急中生智,索尽枯肠,盘算,为了还靠自己养老送终的父母,能否坚持到:一千零一夜后,生还的奇迹出现前。
二、处心积虑
画外音(下同):
“文如其人,不必附庸风雅,但,要表达一种思想,都能认同、接受的哲思。这如同水,寓物附形,又能滴水穿石的生存发展之道。”
内景:狼哥家,夜/日(字幕:第二天)。
客房内,在真皮床上,一夜只合了一眼的霍珠,开始度日如年。刚起床,洗漱中,背后一声“早安,小爱、爱爱”,把她吓得差点趴躺下地。这时,霍珠眼里的暴君,晨练完、**发达胸肌的狼哥,又在口谕一道圣旨。
“哦,忘了告诉你,我正在网上传本连载武侠小说《秦城江月》。现还像养在深闺人不识的绝色佳人,可惜呀,就像诗云:怀春吹玉笛,寂寞无知音,冷坑红颜老,感伤草木深啊!
你好好看看,想想,帮我策划、增添,既能提起彼此性趣又不h的章节。”
搂抱着霍珠落座在客房床头的狼哥,在她感应到他中部的崛起、碰梗了她的腰下底盘时,很快将她换了个体位。
“这个动作微妙、经典得:宛如直冲的飞车弯道减速、打转了行进方向,惯性使然,让坐驾驶室的人斜靠向、但尽量克制不倒向,司机握车档位的右手内侧。”
“坐在狼哥右腿膝上,霍珠只觉狼哥这驾马车行驶得相当平稳。如此没有风情、颠簸、惊吓、刺激性的旅程,已让昨晚失眠的她昏昏欲睡。霍珠在日后的心情日记上写道:这也很像初上战场、深入敌后而被俘的士兵,首先怕死怕得要命。但,关投进战俘集中营后,坐听敌人洗脑的训话、喋喋不休的废话时,反而没有了怕,只有了苦累,苦累得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上一觉。”
狼哥在继续侃侃而谈:“我在想,将小说《秦城江月》改编成剧本,再拍成电影。借鉴他山之石,让影片充满象征、隐喻的元素,并赋予影像的诗意。把剧情片、纪录片、拍摄和剪辑、声音和画面的界限完全消解与打破,让这部电影使一种形式交错成为可能。突破线性的叙事和时空,在心中与身外、秦城与全国、现在与过去的声音、画面的混杂之间穿越,拼贴进纪录片画面,并以大量人物的局部特写镜头,迫近的传达出当前社会各阶层人物内心躁动的情感。”
如同作报告、演讲特别上瘾的个别领导干部,狼哥在展开阐述、发挥自己的独特见解,而且渐入佳境:“嗯,已在尝试网络原创的这个剧本,还得请网友亲们,多多关照。关一只眼,还得开一只眼,照着,用词只能勉强达意的我,敲脑袋,敲键盘,敲补完,全版章节:很多离奇但并不古怪,如同汶川门劫难余生,悲壮演义的章节。我们对世界、国度、社会和人生,应有的清醒、全面而客观的认知。”
“日后,狼哥在心情日记上写道:至少明白暂无性命之虞的霍珠,从极度紧张、惶恐的巅峰,一下子降临相对轻松、闲适的低谷。就像从高空作业、和死神对话讨要回血汗钱的民工回转到地面忽悠,任谁推搡,或自己起跳,都不用生怕,跌摔个粉身碎骨。更像,解除溃堤垮垸责任追究的秦城县某些个女领导,习惯于对别人‘两规’的纪委书记,以及对别人‘免职’的组织部长,进去时,像得了急症,是打着跪脚,流着豆大的黑汗,声音极其虚弱而嘶哑。出来后,‘胯’开大步,闪着满面的红光,很远听到其铿锵玫瑰的高音和笑声。连代受其过、被就地免职而继续留写书面交代材料的女乡镇书记也看到了一丝丝希望,坚熬着,盼想着,也会有朝一日,迈出里外两层天的门槛,又神气了,活灵活现了。”
霍珠的唇边,终于,有了“焉”然一笑。霜焉过、复绽放的花骨朵,活灵活现的一丝笑意。“你当自己真是哈里发呀?”
听得眼皮沉重的霍珠,打了个哈欠:“哈,晕死,你是个哈里哈气的发神经吧!?”
当然这只是心理的变化,心底的尖叫,不满但不敢发泄出来的想法。表面上依旧可怜兮兮,唯有那眉目暂时的难得的笑意盈盈。
望着霍珠阴晴不定、忽喜忽嗔的脸色,置之一笑的狼哥,静默片刻,续道。
“当然,真情回报,还算慷慨大方的我,只能温馨提示你,还有网友们:悲前壮后,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也只有使自己更强大,才能拯救共存亡的世界,拯救同命运的别人。懂吗?”
想必霍珠没听懂,叼着空空如也的烟斗,狼哥在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我的意思是,唯有通览我的全文,有心人才能从骑缝处、字行里,逐步得到一些隐喻,提示。处心积虑这些年,我有意专为还算有良心和思想的人,如我当年初出茅庐、阅历尚浅而迷失江湖的性情中人,准备壮行的宝剑,宝马,宝藏图。”
“也许,本小姐真是因祸得福。如同汶川大地震,被豆腐渣的楼房倒塌活埋n天,绝无生还之可能际,感激绝不放弃的大恩、拯救,又被当作稀世古董重新出土,重见天日,重作国宝。”
沉思默想的霍珠,咳个不停,咳呛出眼泪,却脸带点笑、令人不易察觉的笑。
在狼哥虎视眈眈下,努力使自己镇静、平静、沉静的霍珠,倒是现炒现卖,在心里重复默念着狼哥、她已认定是采花大盗、变态狂魔的一句话,堪作经典微言的话。
“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只有……才能救……”
念诵经文、语录似静下心来的霍珠,在想:虎口余生,狼牙脱险,魔窟夺宝。先夺男宝,废他武功再说……
三、低三下四
画外音(下同):
“每个人的癖好,既是其特长强项,也是其缺陷弱点。是谓:物极必反。”
内景:狼哥家,夜(字幕:第三夜)。
餐桌旁,想出奇招的霍珠又在陪狼哥喝酒,小杯对大杯,杯杯一口干,也是特别的爽,痛快。满意、开心之极,貌似烂醉如泥的狼哥,瞳孔扩张,狼眼成了牛眼,布满血丝,充满野性的**。
“见多识广,霍珠一目了然,那是她经历过的所有的客户的障眼法,千人一面的眼神,内心真实的想法,不用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那个意思。”
镜头穿插她经历过的和一些个特殊客户那个意思一下的细节:阳光足浴中心,单人房内,脱挂的衣服遮严了门上的瞭望孔。没甚名气,也就没甚“生”源的霍珠在小心翼翼地给一个名牌小学的校长洗脚,按摩。试探性地用自己性感的肢体接触,对方敏感的部位。在烂醉如泥的校长默许下,增加了那个意思的服务项目。之后,毫不客气地逼着她叫得特别甜、也的确感觉特别开心满意的胖大叔,一下子非常恼火又无奈何地拿出了裤腰带里的那个意思,一个刚才得到的别人子女孝敬的大红包,抽出了一个又一个算出的“二百五”,权当冲动的惩罚。当然,这不过是小试牛刀。出名后,特别是成秦城第一蜜后,她的出“床”费、出“床”率,如同上了央视春晚、星光大道的昔日小演员,现在大明星,呈几何倍增。
经典西班牙斗牛进行曲的音乐,雄壮威武的音乐,用才女佳人假声模仿的小号独奏,骤然吹响。色灯闪烁。脱衣舞曲:国标的伦巴加酒醉的探戈。
哼哼唱、吃吃笑的霍珠,狂舞在手中的衣裙,成了红斗篷,摆示出,一个又一个煽情的动作。
“得不到应有捧‘床’飞吻和掌声的独舞者,心情极差地草草收‘冰’。用披肩的衣裙,虚掩,**裸如冰雪一样的肌肤。”
“在很不甘心地坐待:不哞一声的公牛,反刍、清醒之后,过来挑起原始冲动。宛如坐床头、自掀开红盖头,含情脉脉,文静地等呀盼,盼了个透心凉的新嫁娘,坐守不住寂寞了。”
悄悄站起来,面向狼哥,借酒壮胆,只想一招摆平他的霍珠,就像,少林俗家女弟子,脚踏洪门,声催力发!
武打动作:海底捞沙、迎面扳手、撩阴截把捶,一气呵成,倒拔杨柳。
招式凌厉,娇叱声声,出手不凡!
“换在平日里,即使对手有十个八个,即使对手个个身怀铁布衫、金刚罩等绝活,也早被她一一放翻、破身、扁平,落花流水了。”
“可惜,今她遇上了,中部崛起,但四平八稳的顶尖高手。粉拳玉掌飒飒,劈腿抬脚爽爽,结果却连对手的衣角也沾不上边。
浑身的力气、恐怕扑压得死一条公牛的神力,总是找不到着力点。”
狼哥和霍珠玩起了八卦掌、太极拳。与她始终保持着五步的距离,前后左右,正侧上下,腾挪闪躲,游走兜圈子、比划虚晃着,就是不愿过招拆招见高低。
捉逮不到大鱼儿的小花猫,喵喵着,偷偷在笑了,笑出了小花猫哭老硕鼠的泪花。
“再厉害的女斗牛士,面对见红不起色心、发狂的公牛,可能是病牛,也束手无策、开不了一‘床’好戏的锣。”
“有时,人世间的悲伤较量,看似柔弱的不出手,让强敌找不到出手、一击而中而正中下怀的机会,恰是:未分胜负,已见胜负,永不落败的高招。”
挑逗、打不起一“床”仗的霍珠,只好又“贼”坐回到了冷板凳上,偷欢,偷取狼哥的欢心。
“在打斗中,悟性超高的霍珠,很快,悟出了破解对手不应招的妙招,那就是收敛锋芒,装得比看似柔弱的对手更低调,更低贱,更低三下四,更低头不语。总之,就是更低人一等。既然看得出对手还有一大癖好,乐于为人师。那么,不妨做他的学生吧。”
四、职场媚笑
画外音(下同):
“由小妹、小姐到小蜜,秦城县第一蜜,她深深知道并笑话:自己只是汪洋祸水里的一滴,要想活命活好,不必把面子看得太重,但须把头皮练就够硬。需要的时候,一个铁凿凿到头上,不仅挨得住,而且还要笑脸相迎。”
“此刻,非常低姿态坐在狼哥面前,轻啜细品茶的霍珠,其实,心花正怒放。”
内景:狼哥家,夜(字幕:第四夜)。
“嗯,就让他爱上美女学生,告诉徒弟打师父吧。嘿嘿嘿,热衷于滔滔不绝地演说的老师,最喜欢也最需要的是,习惯于非常安静地聆听的学生。”
于是,习惯在听的还是霍珠,热衷在说的还是狼哥。
“……在我十一岁,性格转内向,装聋作哑时。隐晦曲折,终于一夜‘掷’变翻身,身价百倍后,脚不落屋,很少见面的父亲,一见到我,只对我直摇头,阴沉着脸同时,用异样的目光,紧盯住我。”
狼哥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如同穿过岁月长廊的夜风,在梦中人梦醒看见月亮守着、照着的窗台,流响。
“就像,内衣厂衰败前,我还没佩戴红领巾前。初到省城动物园看猴子、老虎、大象还有孔雀等,总是感觉:它们群聚在花园建筑里,在观赏并品头论足着,笼子里的我。”
“还好,倒塌的只是,一个我曾经玩耍的家园,一个被爱遗忘的角落。”
“很快,支撑的已是,一个我一度惊羡的世界,一个被梦环绕的魔界。”
“更好,崛起的将是,一个我向往冒险的乐园,一个被雾遮隔的江湖。”
霍珠双手托腮,看上去就像坐在小学校园课堂上,听讲。一脸的天真,非常的认真。
“让一个人接受其非常不感兴趣的事情,譬如:让事务繁忙的学者,做官,听泛泛其谈、无关调研的的讲座;叫功课紧张的学生,做艺术生,练种种高难、无关理想的技艺……又比方使很少诉求权、更少表决权而情绪压抑的社会底层群体,做观众,看长长说教、无关轻松的节目。这种由此产生的厌倦、不满和痛苦,确是可想而知。而往往这样的真实感受又无可奈何地都收藏得很深,极深。”
继续在装扮学生妹的霍珠,只能默默接受还得装出一脸的灿烂,至少挤出一丝的笑容。
“波涛在后岸在前。远在天边的前途,对从小就是武侠迷,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总的来说:非常有吸引力。”
“有雾,有梦,有爱,才有神秘,激情,奇迹。正是放手一搏,扬名立万的江湖路,韦小宝似的用武地……”
狼哥还在像如今某些把自编自导自演的“烂”片、自吹互捧得“添”花乱坠而“洋”光灿烂的所谓国际影艺界巨头或政界冉冉升起的明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强颜带笑的霍珠还是像哪壶不开提的哪壶、冬天的洗脸水,只能维持三分钟的热度。实在受不了了,霍珠已在愁眉苦脸,如坐针毡。
“遭遇如此受教,比头一回被强奸,更惨,更要命啊!此时,真想抱头痛哭流涕时。抬见狂魔狞笑的霍珠,却不敢呜咽出声来,连眼泪都得强压着暗地里倾倒流入肚。年轻脆弱的心地,顿时涌现:太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凉。”
总算挨到了放风哨响。吹起口哨,看上去蛮高“性”的狼哥,自也憋不住要,出恭。
雀跃起来的霍珠,真想赶紧去帮提马桶。急中生智,慌忙扮作香港警匪剧中的陀枪师姐,立正、敬礼、请示:“阿sir,我也去冲个凉。”
内景:狼哥家的浴室,夜。
在室内温泉池,相对无语地泡坐好会儿。碧透的泉水,氤氲的雾气,把一对年轻健硕或曲美的**,浸泡得益发性感,粗犷或美艳到极致。晶莹的瞳仁,弥漫暧昧的迷雾。
“水中望月,雾里看花的狼哥,看上去,宛如:一只两眼发亮的食肉动物,盯住缸中孤独游摆的金鱼、直咽口水的馋猫。”
镜头推近:
金鱼缸内,潜水的金鱼,又浮到水面,冒泡。
镜头拉远:
当着狼哥的面,一丝不挂的霍珠,走出温泉池,迈上玉台阶,在用莲蓬喷水龙头,上下里外,冲凉。
镜头迭叠:
正冲洗难言之隐的霍珠,被随之如龙出浅池的狼哥,拦腰截住,替其齐胸包裹上一条大浴巾,有些未抹干的晶莹水珠,仍凝在雪白香艳的肌肤上;紧搂住霍珠的小蛮腰,长出了口酒气,看来欲火中烧、浑身发烫的狼哥,在粗鲁地牵拥她连走带爬,上楼。推入虚掩着汉白玉门的主卧室。
终于,被强带入梦想洞房的霍珠,美目倩兮,低眉窃笑;门户大开,很有专业水准,仰卧在床的造型,两腿分叉的肌肉,晶莹洁白,在粉红色灯光下,令人目眩;媚眼如丝,继而恢复职“床”上惯见的灿烂的媚笑。
五、声色男女
画外音(下同):
“狼哥非常经典里,记下的非常感悟:毎个人都有梦想成真的一天。但很多人仅因没有自制能力,把该干的事搁置一边,失去了本有的机会,而永远不可能有这一天。所以,看人能否成器,首试其自制力。自制,就是对别人的宽容,对自己的苛求。就像受苦,别人放弃、做不到的,你要再坚持,而且做到;就像享乐,别人都在热衷、那么做的,你要冷静,绝对不可以效仿。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差距,往往因此而分清、拉开的。”
“此时,很可惜,霍珠高兴过早。她又一次低估了,这狂魔、好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阿狼,还有的自制和忍耐力。”
内景:狼哥家,夜
主卧室内。但见,霍珠笑刚露出,明眸皓齿,蠢蠢欲动的很好意思。却已被甩件床上用品或衣服似,抛弃到:中央空调出气孔下,冰凉的短沙发上。
漂亮大眼睛忽闪着,顿时噙满了委屈的泪花。
一声不吭地叼抽着空空如也的烟斗,在嘤咛一声、抿住口的美眉眼皮下,晃动,晃来晃去,翻箱倒柜觅物,弄得蟋索声响的狼哥,忙过一阵、找出想要的物件后,在她的身边,可当作按摩床用的长沙发上,蹲、坐下。
又伸手拖搂着,一直瑟缩在打冷战的霍珠,把玩着那些找出来的好多、好长的物件,秋水明眸瞟看到也惊恐万状的物件。抽出来,抖了抖其中最长的物件,躬腰前扑的狼哥,“性”奋地将之捅塞入,应声大开的口径。只手伸缩间,全捅了进去。
单调的画面,顿时流光溢彩起来。
看得出来,都是已使用多年次的物件。
足有十七、八盒的影碟和录像带。像大陆改革开放头几年,偷看“毛”片似,点燃激情的狼哥,目不转睛的神情,感染着好奇的霍珠一起观看。
播放的录像画面,因存放年久而有些模糊。
“但,俺完全能清晰看明白,这是狼哥编导制作的家庭影视。”
镜头迭叠:
银行存折提现的鲜明对比。签单,字写得像春蚓秋蛇似蹩脚的,一提就是厚重整扎的老人头,看也不看地一下子塞进老板包。挥洒似龙飞凤舞漂亮的,在数没有几张的工农兵,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揣藏怀里。
街上炒瓜子、炒股票、炒期货、炒地皮的富豪,先暴富起来的新贵,流行的叩机、大哥大,换衣服或伴侣似,成了商务通、掌上宝,越来越精巧,越来越普及。
琳琅满目的电脑、手机;名酒、名烟、名牌服饰与家电、名店、名车与名流,充斥大街小巷。秦城这座夜色下的江南小城,灯红酒绿,处处丝竹后庭花,有钱声色男女的夜生活,并不比大都市逊色……
录像带转换成光盘,转移在影碟机视屏播放的画面,霍珠认识的波斯猫、小马、小侯、小鱼等等的写真镜头,还有,其中这些个已惨遭凶杀碎尸的坐台小姐的暗室特写,生前卖笑,搔首弄姿,打情骂俏,浪荡的画面,直看得霍珠,瞠目结舌,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