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188章

    这一个水桶里放得鱼多了, 那这些鱼就拼命地折腾，非把自己扑凌出了水桶等死才完事。

    人也是这样。原本说好的一个院子多少人, 如今超出预想，多进了人。那就有各种矛盾, 各种的抱怨了。

    许泽谨如今就面对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也不对，男人总抹不开面子, 给人留着三分情面。虽然对现在的院子不是很满意，可赵屹清也只是在许泽谨和祝梁师兄面前隐晦地表示一点而已。

    不过内宅的女人们可没有这么含蓄。

    最主要的是赵夫人有意见，哦, 那个小妾刘姨娘也有意见。就这么一个小院儿, 怎么住人, 地方小, 布置的也不好，各种牢骚。

    最最关键的是, 去了祝梁师兄一家住院子, 那明显是精心布置过的。同样是客居, 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看那几个乡下啃土的女人和小崽子, 赵夫人和刘姨娘头一次意见同意。

    找了方永淑说了这事儿, 言下之意，那就是要换院子。

    这怎么可能，不过关系了，差远了。就说先来后到吧，这可是当初在许泽谨买下宅子之后, 就邀请祝师兄一家来住的。这没有什么可比性。

    可方永淑也不能如此说，只能带着抱歉说道：“抱歉，赵夫人，你们那个院子实在是有些仓促，不过你放心，大小都是一样的。赵大人和祝师兄两人都是我夫君的同僚，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吧。”

    事后，方永淑把这事儿跟许泽谨说了。许泽谨倒是无所谓，只要不影响跟赵屹清不远不近的关系就不错了。个人都有个人的立场。

    不过这之后，赵屹清倒是硬气，派了下人去找房子。修沐日都用在了看房上。总算是在两个月之后，看好一处地方，离着翰林院的距离还行。得到这个消息，宅子里住的这些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谢文庆这段时间倒是在忙着开南货铺子，买店铺，找伙计，反正忙地没有时间关注许泽谨宅子里的那些是是非非。

    等赵屹清一家子搬出去之后，这一院子的两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太会闹腾了。

    相对于家里的闹腾，许泽谨和祝梁师兄在翰林院却是平平淡淡的。两人是从七品的庶吉士，跟着的是从五品侍读学士郑大人做事。郑大人看着五十出头，笑眯眯的，人也显得有些富态。总之给许泽谨第一印象就是随和，只是这些都是表面的，要是相信这个，许泽谨也不用来当官了。

    郑大人的事儿比较多，手下还有不少人。见到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个过来，倒是放下手头的事儿，拉着两人说话。

    “都探完家了？那就收收心，翰林院看着是个清水衙门，不过事儿可不少，还都是一些重要的事儿。咱们的目的也是协助阁老们，还有为圣上办事。所以你们办事也要惊醒着点，别翻了错儿。要知道有些错儿可以犯，有些错儿犯了那就是一辈子都完了，这里的就是。你们明白我说的意思吧。”郑大人倒是不吝，直话直说了。

    听了这话，许泽谨和祝梁两人连忙点头。

    见两人乖觉地点头，郑大人这才满意地继续说道：“咱们翰林院事儿也不少。可不是说在简单的修史什么的。包括稽查史书、录书；稽查官学功课；稽查理藩院档案；每遇会试、殿试时充主考官、读卷官等等。当然你们当庶吉士的，不可能一开始就做这些事儿。放心，会从侍读、侍讲、修撰、编修、检讨中选择学问好的，担任你们的教习。这里边的时间有长有短，这中间不一定，要看这些教习的意见，hé píng日里工作的多少定的。”

    许泽谨认真地把郑大人的每一句话记在心中。才初初踏入guān chǎng，没有什么后援，没后台，那是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的。虽然许泽谨跟祝梁说两人相互扶持，可真的一方出事了，另外一方连帮着说一句话都没有资格。两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谨慎，谨言慎行，聪明地规避任何麻烦和祸事。

    所以听到后边那句话，说是有教习教导，许泽谨几个人不免都放心了很多。

    两人在东厢也都有一个桌子，写字看书都是可以的。不过这是都跟大家是坐一起的，几个都是刚刚考上的庶吉士，各人的假期都不同，所以有些人早来的，倒是熟悉了不少情况。

    许泽谨对面那人就老家离着挺近的。赶路也就是两三天的事儿。想家了，等有了假期，直接可以回家去的。

    “你是许泽谨吧，咱们这里也就十个人，现在加上你们两个就有八个了。还有两个老家在建省呢，恐怕还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回来销假呢。”对面那人明显就是话痨。

    许泽谨笑着点点头。

    “你是京城的王信云吧，我们两个才来，什么都不同，你也跟我们说说一些事儿。你也知道的，郑大人虽然大至少说了一些，可细节上还是需要我们自己摸索的。”

    王信云听了自然是点头答应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大家都是同科，外人自然看着是要关系亲近些的。多多结交一些人，那就是人脉。

    “好说好说，我早会几日，这里的事儿，我也知道些了。那我就给你们说说。这翰林院里啊，还分典簿厅和侍诏厅。字面上的意思，你该明白的。咱们这些庶吉士，除非被圣上钦点，否则那侍诏厅是去不了的。按照正常的步子来说，至少也要等三年考核留馆之后的事儿了。”王信云显然是都了解过了，说起来那都是头头是道的，基本上的情况也都是如此。

    那这典簿厅就是许泽谨一行人常呆的地方了。

    整一早上，许泽谨和祝梁两人就在下边的吏员的带领下，把翰林院的地界儿都逛了个遍。翰林院设在东长安街玉河北桥附近，跟皇宫只有一街之隔。离着葫芦巷子有些远，不过许泽谨不用上朝，乘马车过来也就三刻钟而已。还算是近便的。

    午饭，这里有tí gòng，不过呢有些吃不惯，许泽谨和祝梁两个人商量着，还是让家里给送来吧。因为这里有不少人就是这么做的，倒是不显太出。

    头一天，两人不熟悉，也就熟悉熟悉这里，最让两人心动的那就是存放典籍的藏书楼。这地方集中了全天、朝的好书在里边。其中的yòu huò可不少。许泽谨两人真的是想进去好好地看看。不过这不着急。可别头一天来就给人一书呆子形象，到时候上官看不上，就这么晾着你，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到下衙的时间，两人随着大伙儿一起出衙门。临出门。那郑大人终于想起来有这么俩人，就叫住了两人说道：“呃，许泽谨，祝梁明早你们俩个来我这里，明日我就给你们分配事儿。到时候好好地做，可听明白了？”

    听了这话，许泽谨两人脸上就是一喜，连声答应了。

    两人慢慢地走出翰林院，就看到家里的马车等在那儿了，许东在车上等着呢。一看到两人出来，连忙挥手招呼。

    才走到一般，赵屹清也一起出来，这个时候，赵家还没有搬出去呢。

    “许兄，祝兄，今日入职如何？上官态度可好？”赵屹清笑呵呵地问道。

    大家都是一起来的，赵屹清可不一样，是第三名探花，直接入翰林，任官正七品检讨。比着许泽谨他们可是高一阶呢，他们就可以直接做事了。也容易出头。许泽谨几人还要经过内部学习才能办事呢。

    “比不得赵兄你，一开始就是正七品检讨。我们如今正跟着侍读学士郑大人学习呢。今日倒是没有什么安排。不过临走的时候，郑大人说了，明日让我们去找他，想来有事儿要吩咐我们去做呢。赵兄您那儿如何？跟同僚门相处得如何？”许泽谨直接笑眯眯地说道。

    听了这话，赵屹清心里舒坦，那是不一样，别小看这半阶，这中间就相差三年的时间呢。当然了，许泽谨的年纪如今是最年轻的。倒是不能比的。

    “我那儿还好，上官是侍讲学士丁大人。丁大人是个和善的，今日我去，那是事事照应，亲切非常了。你们那位郑大人，我听我们房里的其他大人说，铁面无私，只要是犯了错的，撂他手里，那人一定是要脱层皮了的。你们两个自己小心着点。不过丁大人是个好说话的，真的你们要是犯了错儿，只管派人来跟我说，我帮着你们在丁大rén miàn前求情，到时候他能帮着你们说说好话。”赵屹清一脸的得意，庆幸自己跟了个好大人。

    许泽谨两人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哼哼哈哈地答应几声。

    三人上了马车，就往家里赶。

    才进门，许泽谨就嚷嚷着饿了，让厨房随便什么拿点过来，先垫垫一下肚子再说。

    等厨房那儿松了两盘点心过来，就让三人给吃个精光。

    许泽谨就着茶水吃下最后一口点心，这才舒服地叹慰一声。

    其他三人也是如此，许泽谨三人对看一眼，这才哈哈笑了起来。

    “啊，那午饭真难吃，我都没吃几口，到这会儿可真是饿死我了。我看这样不行啊。”赵屹清也是没吃过苦头的，最差的时候，也就是参加会试的时候，可那也就九天，忍忍就过去了，可这次可不一样，那可是至少整整三年呢，这可不能忍着。

    最后三人决定午饭让家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