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189章

    如今天儿越发地热起来了, 日头也长了。许泽谨在读书时候保持 习惯，到这会儿都没变。这会儿醒来, 天儿已经大亮了，幸亏屋里有个方永淑陪嫁的座钟。看看时间, 够着呢。

    穿戴一身轻便的练功服, 随意地洗了一把脸，就在前院伸展身体。

    旁边西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祝梁师兄探出头来。

    “哎呀，我说这谁在外边捣腾呢，原来是你, 怎么着, 这是又要开始跑步了？”祝梁师兄走出门来, 朝着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做完一个动作, 额头上微微出了汗了。觉着热身差不多了。这才抬头跟人说道：“是啊，祝师兄, 这都断了这么多天了, 如今总算走上正轨了, 所以我就想着恢复锻炼。我都想好了, 沿着葫芦巷出去跑两条街再原路返回, 就差不多了。看我这段时间，不是在家吃宴席，就是在船上待着不多，你看看我是不是重多了。”

    祝梁师兄听了这话，简直是大写的囧。这许泽谨身长比例多好啊, 还胖了。连前段时间参加会试掉的肉还没有补回来呢。不过锻炼身体总是没错的。这才笑着说道：“等等我，我去换身衣裳来，也跟着你一起跑。”

    两人出门就跑了一圈，进家门的时候，浑身都是汗水。身上的练功服都汗湿了，幸好当初许泽谨想到了，在设计图纸的时候就加了个澡房。临回乡之前，还跟吴管事叮嘱了一番这澡房就是重中之重。幸亏吴管事是知道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人的习惯。在吴州府方宅也有一个澡房，倒是驾轻就熟。

    许泽谨看着汉收得差不多了，这才进入澡房冲了一个澡。祝师兄也跟着洗了一个。

    洗澡过后，两人就去堂屋吃早饭。

    “你们两个这是去了哪儿，赶了什么事儿，瞧这头发湿的。等下就要上衙了，可不能迟到了。”赵屹清一脸嫌弃地看着两人。他就是觉得读书人就该斯斯文文的，整天神清气爽的，那才是一个样子。

    许泽谨两人对视一眼，这才笑着说道：“放心，我们都算着时间呢，耽误不了。这会儿吃了早饭，我就去梳个头，就行了。昨儿我已经跟夫人说好了，今天就让许东送午饭去衙门吃。我们两在一起，倒是没什么，只是赵兄你那儿该样？是给你送过来，还是你自己到门口来取。”

    说道这午饭，倒是重中之重。

    “呃，我跟一房的同僚商量好了，就一起在附近的饭馆子里吃点就行了。就不用麻烦尊夫人了。”实际上是这赵屹清见那些带午饭来的那些，穿着都穷酸，一般性家境不错的，都是在外边酒楼里吃饭。

    他自诩是世家出身，家境富裕，这点子吃饭银子还是有的。

    既然这么说了，许泽谨两个也就不管这赵屹清了，反正他家有钱。通过这么长段时间的相处，知道两人跟这赵屹清不是一路人，行事看法都不同，迟早要分道扬镳的。

    吃了早饭，又让方永淑给梳了个头，穿上官服，戴上官帽就出发了。

    三人坐着一辆马车，倒是简便。

    许泽谨和祝梁两人没去自己那一房，反而是去了郑大人那屋子。

    郑大人倒是来得早，看到两人来得倒是挺准时的。这才难得给了个好脸色。

    “来了，正好有个事儿要分配给你们，就你们两个去整理。就是你们这一届会试和殿试的文章，整理好了之后，需要拿去刊印。”郑大人，说着就站起来，带着两人往藏书楼而且。藏书楼甚大，有不少屋子，其中有一间专门放的就是历年的卷子和卷宗。

    “呐，这些就是你们这一科的全部会试卷子和殿试卷子，你们就在这里整理，并且都抄一遍下来。到时候能当范本。可不能有错儿。”郑大人一脸严肃地对着两人说道。

    这任务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差。既然第一次接到了，两人都跟着认真严肃地保证。

    等郑大人走了有一会儿了，呆立当场的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整理出来没问题，可抄一遍是什么意思？”许泽谨木然地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你说这位郑大人是不是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啊。不是说要让教习给我们授课嘛。怎么咱俩今日就开始要干活了呢？”祝梁一脸诅丧地说道。

    即使心中再疑惑，许泽谨还是走过去开始干活了。

    “不论如何，既然上官交代的事情，咱们两个自然是要干的，否则就是藐视上官，不服上官。就咱们两个根基浅的，谁也不会帮着说话。我们能做的，就是把上官交代的事情完成，并且做好。”许泽谨心情恢复平静，开始干活。

    会试的卷子有三百多份，殿试也是一样的。卷子放在这里其实整齐有秩序的。不过要抄下来，那就要分类了。需要区分，诗句是诗句，文章是文章。这些基本的归类。

    还要有两人自己的判断，文章如何，自然是有差别的。有偶尔的灵感，也有坚实的基础，这就要两人慢慢地看一边。

    其实整理到半下午的时候，许泽谨已经觉得自己是xìng yùn的。同一科有太多惊才绝艳的文章，即使排名靠后，是三甲的那也有独到支出。

    “祝师兄，你看看，这文章真不错，上边提到的法子，我觉得很可行呢。”只是一份殿试卷子。就是当初许泽谨被皇帝问道的那个问题。

    祝梁师兄听了，放下手中的卷子，就过来看。

    “这个真不错，对了，你不是有个小册子嘛，不如把这个法子抄下来。这万一以后咱们要外放的时候，也许可以试验试验。”祝梁师兄提议道。

    许泽谨早就掏出小册子开始抄了。

    郑大人让两人抄写会试和殿试卷子的事儿，整个翰林院都是知道的。以往也是有科举结束之后，让人整理的，不过那不是两个人的事儿，而是至少十个人一起干的。这明显是给两人设坑嘛。每一个听说的同僚都是如此想，等到下衙的时候，众人看两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许泽谨和祝师兄一路感觉诡异地回到了马车上。

    赵屹清这会儿已经在马车上了。看着两人上来，不免着急地问道：“你们两怎么得罪郑大人了，他要这么对你们？”

    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人摸不着头脑地对视一眼问道：“怎么了？我们没有得罪郑大人啊，我们昨天才销假上衙的。怎么可能得罪郑大人呢，我们尊敬还来不及呢。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哎呀”赵屹清气急败坏地说道：“现在整个翰林院都传遍了，赵大人让你们俩个独自去整理会试和殿试的卷子。这往年都是十几个人一起整理抄写的。你们这样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呢。这摆明的就是看你们两个不顺眼嘛。你们说现在怎么办？我刚才都问了丁大人了，丁大人也只有叹息的份儿。要不我带你们去丁大人家里讨个主意？”

    听了这话，的确是让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人心里难受。不过事情已经如此了，许泽谨觉得没有必要去丁大人那儿的。这有点告状的嫌疑。

    “还是算了，我跟祝师兄两人加把劲儿干就行了。我们把这事儿干好了，郑大人也就没话说了。反正我当初在读书的时候还抄过不少书呢。现在手应该还是可以的。”许泽谨深吸一口气决定道。

    身边祝梁师兄也跟着点头赞同，毕竟刚才在那小屋里已经商量好了对策了的。

    看两人都一副‘大人是在考验我们’的表情，赵屹清只能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

    “算了，你们既然如此坚持，我也不枉做小人了。当我没说，你们自己小心点。”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个就整日里忙于整理卷子。倒是充实不少。

    至于翰林院里其他同僚的微妙的态度，倒是因为郑大人没有后续动作而稍微平静了一些。总之就是没有多少人来欺负他们两个。

    没有了闲言碎语，两人倒是能全清投入整理。

    过去一个月，许泽谨两人才堪堪把这些卷子都整理好。呈报给郑大人。

    郑大人随意地翻看了几眼，发现真的挺不错的。这才笑道：“这一个月，翰林院里流言不少，亏得你们两个人能坐得住。不错，心性不错。其实吧，给你们如此安排，还真的是为了为难你们。不过你们没有去找掌院学士或者是侍讲学士告状，我觉得很好。说来，这也不算是我为难你们。主要是圣上让你们做这个，为的就是磨磨你们的性子，倒是不错。”

    郑大人这话，让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人大吃一惊，两人何德何能能值得圣上关注。

    大概是看出来两人的意思了。郑大人这才笑着说道：“祝大人你是顺带，主要还是考许大人。当初殿试中提到的那些作物，户部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陛下开辟了一出皇庄种植此种作物。如今都出芽了，倒是还不知道成熟以后的产粮。不过你敢如此些，那便是可行的。就等着吧，看来圣上是很看重你的啊。”

    许泽谨没想到兜转一圈，却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儿。老实说这一个月的时间，两人也承受了不少的压力，被同僚都排斥的压力，谁受谁知道。这位圣上玩得可真是让人胆战心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