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前夜, 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人早早地吃了就睡了。
到了半夜, 就被许大山现有叫醒了。
许泽谨在床上比了酝酿了一下, 这才咬着牙起来穿衣。
才来到堂屋,祝梁师兄也醉眼朦胧地出来。有下人端了热腾腾的饭菜上来了。
“来来来,趁热吃了, 等吃好了, 就送你们去贡院。这样的天儿,就得吃着热乎点的。等进了贡院,那都吃不到热乎的,还要熬巴九日,这个退天儿, 希望不要倒春寒。”许大山皱眉地对着两人说道。
许泽谨和祝梁师兄对视一眼,都看着对方穿着的九层单衣, 还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不免又紧了紧身上的衣物。
一边许东拿来了两件棉大衣,给两人披上。
“您二位可真是的, 穿这么些单衣, 也不够暖和啊。这要在号房里待这么长时间,受寒的日子还长着呢。”许东不满地说动啊。如今天儿,正式穿棉袄的时候,这会儿穿单衣这不是折磨人嘛。
许泽谨没有拒绝许东的好意,紧了紧棉衣。
等吃好之后,看着时间就差不多了。
至于考篮,早就准备好了,已经放在了门外的马车上。
许大山、吴管事还有许东三人送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人出门。
两刻钟的时间, 很快就到了贡院隔壁的街道。不过马车到这里也就再也走不了了,因为这里人太多了。
许大山下了马车一看,前边人头攒动,只是的不能前向了,这才朝着车里的许泽谨和祝梁师兄说道:“麦子,还有这位祝举人,下来吧,到了这里,车子也进不去了。让吴管家看着马车,我和东子两个送你们进去。不然等下耽误了进去,可不好。”
许泽谨和祝梁实师兄两个人笼着棉衣,下了马车,想要转身那考篮,却被许东和许大山给拿去了。
“走走走,我们前边开路,你们跟在后边吧。这两个考篮我们拿着,等到了门口再交给你们。”许大山不容两人拒绝,就开始往贡院走。
等到了差不多地儿,贡院里正在校验身份,还有不少人在搜身,这是应有的。还算是有序的。
许泽谨属于江南的,倒是在中间,再在这里等一会儿。很快就轮到了,毕竟是做顺了的事儿,都是有条理的。
许泽谨把自己的凭证交给检查的文书。
考篮也被一边的差役接了过去检查,连着许泽谨也被拉到一边检查。
许泽谨早就料到了,身上的单衣自己一件一件地脱下来让人看。
知道检查的差役点头了,许泽谨这才哆嗦着把衣物再一件一件地穿上。一边的考篮也检查好了,许泽谨拿着考篮慢慢地往里走。
前边带路的差役在一间号房停下来,打开门,让许泽谨进去。这一切都没有出声,这里都是保持安静小声儿的。
许泽谨拎着考篮进了号房,外边的门便被锁上了。因为天黑,加之被关上了门,考院里即使有灯火,可照进来,只是一点虚幻的光而已。
翻了翻考篮,里边也就是笔墨砚罢了,最多还有一个水罐。
所以也拿不出来一块布擦擦木板什么的。许泽谨又把考篮放回去,而是在墙角找了个地方靠着休息了。
三月里的夜晚,寒气重,即使这会儿有个遮掩的,可身上穿得不暖和。稍微有一点入睡的意思,就被冻醒了。
脚下是有一个碳盆,边上也有碳在,只是看着这么点儿,许泽谨就不敢多用,否则这九天里还不知道出什么情况呢。这万一要是真的倒春寒,那墨汁都要冻伤,到时候没墨写字,那这题目如何做,再有一个,喝水的事儿呢,总不可能就这么喝冷水吧,要不然拉肚子可是要人命的。所以这碳真的不经用啊。
许泽谨认命地拢了拢衣袖,继续闭着眼睛休息。
也不知道怎么迷糊着着的,号房门口来了敲门声。
“嘿,这会儿睡得这么安生,倒是少见,其他人那个不是等着眼睛等着的,就你睡得安生。行了,把卷子接过去吧。一会儿敲锣了,你便能开始写了。”衙役一脸稀奇地看着号房里的许泽谨。
许泽谨早在听到敲门声儿就行了。那卷子递过来,许泽谨也已经下了木板,过来接过卷子。人家衙役能说话,许泽谨只回了‘谢谢’两字。
衙役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往下个号房送卷子。
许泽谨把板子放好,这才拿出文房三宝,研磨。这才开始看卷子。这第一场的,倒是跟乡试是一个形式。许泽谨心里也是有底儿的。
在心中打了底稿之后,许泽谨就把这些都写在草稿上,涂涂改改地满意,这才细心地抄在卷子上。
抄写到一半,外边衙役就送来中午的吃食。也就一碗热汤和一碟子切得细碎的看不出是什么的食物。估计是饼子之类的面食吧。
许泽谨把卷子和草稿仔细地放在一边,这才开始吃东西。有了这口热汤,许泽谨觉得整个人由内而外地热乎了起来,再加上吃了午饭,肚里有食,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了。想起昨晚没有睡好。这会儿外边的太阳出来,号房里的温度也略微高了一些,这会儿倒是睡一会儿,可以很好地接触疲劳。
许泽谨打了个哈欠,想着依照自己的速度还算是可以的。也就笼了一下衣服,准备睡个午觉。
等睡得迷糊的时候,号房门又被敲响了。
“嘿,又睡了,你这可真是厉害,跑到贡院来睡了。别人可不是正在抓紧时间答题呢。往年我可是知道不少学子都来不及的,你这样还真是够可以的。”以为许泽谨这一次来考会试不过是凑人头的罢了。
也有这么一种人,恩荫成了监生,可以跳过乡试直接靠会试的。只是这样的人如何能比得过从乡试中厮杀出来的举人,基本上上万监生中能通过会试出来的不会超过十来个。当然也有那些努力认真读书的。毕竟国子监是全天、朝最好的学堂了,那里边的先生也是最厉害的人。
许泽谨虽然比着眼睛,不过还是很敏感的,一听到声儿,立马过来把刚才的一碗一碟送了出去。只是斯文地笑笑,要是真的在意别人的想法,许泽谨怕是还走不到这个一步呢。再说了,没有到最好谁知道谁是来凑数的呢。
收了碗碟,那衙役就摇着头往下一个而且。
这里用水不方便,许泽谨用双手撸了一下脸颊,这才彻底清醒下来。
把边上放好的卷子和笔墨砚拿了出来,继续开始做题。
这一写,知道傍晚。许泽谨把今日计划写的都写了,这才放下笔。这个时候外边天儿已经昏暗起来了。三月里日子不长不短的,寒气倒是又聚拢了起来。许泽谨搓了搓手,这才点一把碳火,烤了烤水这才回暖。
这个时候,又有人把晚膳送了过来。许泽谨一瞧,就笑了笑,这也是为了省事,恐怕接下来的日子都是这种伙食了。许泽谨把汤碗架在碳火烤地滚烫,这才拿着把饼子碎屑浸泡着吃。等吃完了,这才浑身暖和了不少。
看着炭火正旺,许泽谨想了想,就趁热先睡个好觉。也不期望着晚上还写个啥的,这对眼睛不好,而且都安排好了,这么些日子够写卷子了的。
许泽谨吃完饭,把碗碟放在靠近号房门口,只期望着那衙役自动收走,也不用敲什么门了。至于自个儿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想要改善,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半夜醒来,许泽谨也是被冻醒的,看看脚下的碳盆,也只剩下白白的余晖了,许泽谨赶紧地又加上一把碳来。瞧瞧外边,各处号房都暗了下来,恐怕这算是半夜了,算计着这点碳火能够熬到早上了。
许泽谨继续说着。
第二天一大早,许泽谨不是被冷醒的,而是被憋醒了。大家懂的,一早上总要上一趟茅房的,这也代表着健康嘛。
许泽谨敲敲号房门,就有衙役过来。
“怎么?”来的人,不是那个发卷子的那个衙役。
“茅房。”许泽谨说完,觉得两人像是接头一般。
那衙役就去汇报了,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就这么前一后二三个人跟着,许泽谨这才顺利地去了一趟茅房。
许泽谨是憋着气才上完茅房的。经过一天的积累,这里的储量已经很可观了。也幸好不是天热的时候,否则这里的味儿绝对是飘香十里,不过这里便的味道还是很重。因为这里好像已经有人拉肚子了。也许昨天的汤没有熟吧。
出来之后,许泽谨用清水清洗了一下双手,这才跟着人回号房。
等回到号房,早饭已经放在那儿了,只是想着刚才茅房的情景,许泽谨还是默默地这一碗一碟放在一边,而是过去又点了一下碳火。准备打今儿起,许泽谨一定要把这汤给煮熟了,否则拉肚子的还是自己。
等汤热乎了,刚才的影响也就消食了不少,许泽谨这会儿也饿了,也不再避讳这些了。开始吃起来。
等吃好了,又开始做手中的卷子。
如此往复地过了七天,许泽谨是掰着手指盼着呢。想来再熬两天就能出去了,精神就振奋很多。笔下的字也精神起来。这罪可真是受得实在的,许泽谨都暗骂下次绝对不来了,这真的是要让人虚三分,不行回去一定要让吴管家炖点补品吃吃,否则这身体可要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