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大山说要在京城买房之后, 许泽谨也是同意的, 并且拿出自己的不少私房来, 准备也出一份银子。主要是这买了房子接下来的日子,也是让自己住的。
不过这些却被许大山给拒绝了。
“家里些许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你的银子还是自己拿着吧。往后还有很多地方用得到呢。再说了, 这一处房子可不止是你要住的, 往后还有泽玉,泽义两人呢。当然这也要他们能考上举人才行。”
许大山的话,听着许泽谨的耳朵里,只能作罢手中的动作。只是看着手中的银票,总觉得有些不甘的。单独买院子, 靠着自己手上的银子,恐怕要买到城门边儿上去了。就那边的屋子, 根本就不能住呢。
似乎是看出了许泽谨的纠结,许大山笑着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许泽谨。
许泽谨看到银票上的数额, 就是一愣。
“阿爹, 您这是干什么?您不要我的银票,怎么还给我银票呢,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数额。”两千两,对于许家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当然还不到伤筋动骨了。
许大山笑了起来,知道这个儿子一向都是自己赚钱的,也不缺零花钱。
“这是我们大房拿出来的。这些年,你阿爷公正, 咱家榨油坊也赚了些钱,不过都被阿爷算作三份了。大份的归入公中,这些都是要做大事的,包括你们三小的读书的费用,和家里小辈的嫁娶所用。其实你阿爷手中真的也没有多少钱。两份小一点的就给我们两房分了。因为跟着你岳父投入了那群岛湖的钱,所以现在手头上不多。我跟你姆妈分成了两份,这一份就是你的。你若是想要在这里买个院子,应该是够了的。”
许泽谨看着手中的银票,觉得自己眼眶有些热热的。这就像当初,许大山凭着命赚来的那五两银子。
“阿爹,我有钱,吴州府还有我两个宅子呢。这些银子你们自己拿着吧。”许泽谨决定还是还回去这银票。
许大山可不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的。
“行吧,这几天我看房子,顺便一起看看有没有连着的,到时候就用这钱帮你把房子买下来,放在你名下。放心,我们手上钱还躲着呢。不用担心我跟你姆妈没饭吃。要知道咱们在许家村也算是大地主呢。那么多的滩涂和湖心亭被开出来。这么些年下来都养成了肥地,咱家的榨油作坊可是功不可没啊。想起来,这一切都是靠着你阿爷的一手手艺才过到如今的日子。”许大山对自家拥有的银子和土地非常自豪。
这一点许泽谨是不可否认的。许老汉真的是多才多艺呢。这辈子,许泽谨最佩服的还是许老汉呢。
许泽谨想了想,把手上的银票也给了许大山。
“那我便不客气了,阿爹辛苦了。”
这之后,许大山就日日往外跑。刚开始是吴管事帮着认识各大牙行和经济。等熟悉了,也就不用吴管事了。看房子,只是许大山和许东两人看。
听说许家要买房子,祝梁师兄也凑过来问问。
“你就这么笃定这次一定考上?连房子都要买下了,这代表你对自己还信心十足,定是能考上一个不错的名次。”祝梁师兄不免有些疑惑地问道。
许泽谨听到,就笑了起来:“不敢说十足的把握。只是我决定,若是这次能考上便罢,没有考上,那就接了家小过来,在这里读书三年再次参加也不迟。祝师兄,您赚钱可比我厉害多了,要不要也在这里买个宅子,当然,我也没有赶你的意思。只是早点买宅子,总好过到时候手忙脚乱。等到殿试之后,到那个时候这价钱就是不一样了的。”
祝梁师兄只是来问问情况,倒是被许泽谨怂恿着买房子。
“有我那个家在,我这银子都让人捎回去了。我身边的这些银子哪里够啊。”祝梁师兄苦涩地对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拧了拧嘴巴,这才说道:“祝师兄,我想问问,您家人有多少?怎么要用这么多银子?这有些过分了,你通过话图纸到底赚了多少钱,我是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才觉得这用钱也太过耗费了吧。你这样子,倒不如就不当官,还是留在左迩书院给人画图比较好。那也就是耗费你些银子。要是您当官了,家人做出一些什么举动来,稍有不慎那可是要株连的。到时候连累了你,那可是难说的啊。”
许泽谨是真心为祝梁师兄着想的。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些年,祝梁师兄人豪爽,对家人也是一样。往年赚了钱之后,就直接捎带回家,也不问问家里怎么用这些钱的。可他身边却是没有存下多少钱来。
祝梁师兄不是没有想过,可老家那儿一直来信要钱,自己也就没有多想地捎回去了。
“哎,有时间回家去看看,或者把媳妇孩子接出来才行。至于你家里的兄弟,你得看清楚内外。别自己这里在吃着粗粮馒头,那边吃着肘子炖母鸡。当然了,我也不是说粗粮馒头不顶饱,而是你首先得自己过好,才能用余力去帮助家人。”许泽谨这是真的不拿祝梁师兄当外人,否则这样得罪人的话绝对是不会说的。
祝梁师兄捧着手中的茶盏,不知道该如何说。
过了很长一会儿,他才长舒一口气说道:“你容我想想,反正我身边也没有多少钱,暂时的为了赶考,我也有好些日子没寄钱回去的。还是再等等吧。等考了这次会试再回家去看看。”
许泽谨知道祝梁师兄这是下定了不少决心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日子,许大山看了不少屋子,倒是看上不少。这才拉着许泽谨去看一眼。许泽谨也当是放松心情。
看了不少宅子,倒是有些个不错的。只是不是价钱不合适,就是只是单个的,倒是不能凑近了买的。
许泽谨只管看,挑毛病,至于拍板的,那是许大山的事儿。许大山跑了这许久了,口齿也练出来了。以前都是在家里帮着许老汉管理榨油作坊,外边跑的都是由许大河去的。这会儿倒是也锻炼不少。
方家住着也算是舒服,倒是也不着急找到房子买下来,许大山有的是时间折腾。
就这么的到了十一月间,许大山和许泽谨这才挑中了葫芦巷的两处宅子。这两处虽然不连着,不过胜在一个胡同的,几步路的事儿。再有一个都有三进的大小,价钱也合适。还有也僻静,离着那些喧嚣的大街有些距离,不影响住。
而且离着内城也不远,真的要许泽谨当官了,从这里过去衙门,也不用起太早赶时间了。
许大山看着这里是真的怎么看怎么满意,许泽谨也是满意的。这才商量着把钱拿出来去买了这两处宅子。等到拿到房契的时候,父子两人都是笑容满面的。连着几天的心情都是很好的。
宅子买了,就要开始收拾宅子了。这倒是不着急,慢慢地收拾就行了。这些都有许大山在收拾。连着下人也要慢慢地寻摸。
不过新年却到了。许泽谨几人就在方家的宅子过了一个新年,不过是何在一起吃顿年夜饭,还有就是依照北方的习俗还吃了饺子。
新年过去,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可以数得着的了,很快就要开始会试了。许泽谨也改变了年前的习惯。很少出去,一则外边冷,练跑步也都是绕着方家宅子跑几圈而已。远的地方都不去了。
更多时候,许泽谨都跟祝梁师兄讨论学问。
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人,还报名了一个会试突击班。当然了这是许泽谨这么说的,这也就是一个三年前考中进士,只是手头有些紧,所以才办的这个补习班。许泽谨跟着去了几次。倒是觉着不错。能从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的,就没有一个是庸才。至少是个会读书的人。
年前各地又有一波学子奔赴京城,这是今年各地乡试新晋的举人。这是迫不及待赶来参加会试呢。其实跟许泽谨一般想着压一届的真的很少。都是想着三年一次,一次机会都不愿意错过。当然像祝梁师兄的更是不多,这是非主流的,咱们不说也罢。
到一月中旬,皇帝这才任命正副主考官。消息传开来,这几位考官在市面上售卖的著作书籍都被收罗一空。许泽谨虽然觉得这不一定有帮助,但是还是买了过来,研究一下考官的风格偏好也是好的。
自己一个人看没什么心得,许泽谨拉着祝梁师兄一起看。然后两人能就讨论,讨论着讨论着最后就开始争辩起来,好悬没有吵起来动手。这些许大山和在院子里的下人都习以为常了。这是两人经常有的举动,谁也不让着谁。
到了三月初,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一起去顺天府衙门bàn lǐ了登记,这是表示要参加会试。否者□□少说也有这么些年了,这其中的举人不胜枚举。不可能每个人都参加的。有些老得掉牙了,就比如桥头镇那陈家的举人。所以桥头镇上的人,才觉得这陈家是没落了。一点这位陈举人没了,怕是地位要不保了。除非陈家再出来一个新的举人。否则这些年受陈家气的其他人,自然是有理由来卡和修理陈氏族人。
不过许家和方家跟陈家可没有什么恩怨,所以也不会贸贸然地去结仇。万一陈家真的又起来了呢。要知道陈家是有底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