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么多年不见,你也是一方城主了,再不是当年须师兄护着的小师妹了。”
白七玹仍在笑着,可身后的绀青,却在这笑里看不出一丝温柔。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师傅好似在逢场作戏,应和着眼前这叫绯月的女子。
就连身后的墨御辞,也是第一次见白七玹笑得这般似狐。
和白七玹接触过的仙人皆说,群仙中唯独白七玹那副笑容,洁净似纸,透澈如水,给人无比舒服的感觉。可,他们大概是没见过笑得如此牵强的白七玹。
绯月却没在意白七玹的笑容,毕竟和当初不一样的该是自己。
“当时仍年少,总觉得活在师兄师姐的羽翼下无比安全。可百余年前,那一次的全军覆没之后,我便知道了该是自强的时候了。”
是啊,那时候的自己,弱得连那水妖连波都打不过,还被生吞。最后还是被师姐一剑贯穿那妖的腹部,她才从妖腹中被救出。
“师兄啊,你还是一如百年前啊。”绯月笑着试探性地问道,明明心中有数,她偏要让白七玹揭开旧伤疤。
天下人,谁不知白七玹是群仙中最无能的那个?
百年前,围剿夙骸渊的时候,唯独白七玹太弱,太无用才逃过一劫。
如今,想必他的仙力也强不到哪里去。毕竟百年前师傅羽化的时候,他就完全地是个废人了。
“是啊,修炼了那么久,仍只是上仙。”白七玹并没有多做解释,将绯月想听的都说出来。
绯月心中冷笑一声。果真是个无心进取的废人,连如此丢脸的话都说得这般坦然。
明目流转,绯月的双目忽然移到绀青和灵童子身上,话锋一别,她便笑着看向绀青。
“这两个孩子是谁?模样好生俊俏。”她问。
她还没见过白七玹的弟子,可见那仙衣翻涌的程度,猜是那个小男孩。
“这是我的弟子,绀青。”白七玹轻让过灵童子,让绀青一步向前,直面绯月。
当绯月看到绀青的那一瞬,只觉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直逼心脏,那是比夙骸渊更要厉害的力量,可只是一瞬,那压迫感便消失得毫无影踪。
“徒儿乖,这是绯月城主。”白七玹笑意依存,温声提醒。
绀青一顿,嘴角牵起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来轻唤了一声,“绯月城主。”
她之所以循师意,自然是因为她也看穿了些许。
可这声城主,却唤得墨御辞欲笑不得笑,唤得绯月那张艳容破碎一地。
看来这白七玹,也是一只精明狐狸。
墨御辞本以为是他太过无能,这才发现不了端倪,如今看来原来他亦和自己一样,早就发现了这城的怪异之处。
绯月绯月,腥血之月。
看怕眼前这女子,早就不是他们谈话中的那个小师妹林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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