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僻静的假山山洞。
她来不及称赞芸兮的聪明睿智,竟选了一处这样隐蔽的调息地,就踉踉跄跄的扎进山洞深处。
分明有个人躺在那里,颀长纤细的身材,一袭染血的黑衣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他动也不动,似是已重伤陷昏迷,在石缝稀疏的光线下,没有丝毫红晕,就连呼吸都静悄悄。
“他,还能活着?”
芸兮稍后进洞,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尧樾,久经残酷鲜血洗涤的她紧紧握拳,清秀的脸上满是乞求。
素繆不答。
她沉稳呼吸,莲步犹如万斤重的蹲在他面前,想把脉,可指尖刚触到他的身体,冰凉的温度就让她打颤,“由于被刺伤后仍被迫搏斗,导致他的七经八脉也遭遇不小的损伤,加上失血太多,所以现在才昏迷不醒。”
“那怎么办?”芸兮急的直打哆嗦。
素繆冷静的吩咐:“你把我带来的那几瓶药粉混合,量重些。”说也有趣,当初由于敛诚常操练,难免受伤,她就找了最好的御医教她医术,只是想不到没在他身上实践,今天竟在尧樾身上亮相。
“我,我知道了。”
看着芸兮开始忙碌,她很想摸他精雕细琢般的脸庞,上弦月的眼睛,粉嫩傲娇的嘴唇,可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跌到他苍白的眼睑上。
“药粉配制完之后要怎么做……”
她赶紧瞒着芸兮拭去脸上的泪痕,动手撕开尧樾胸口的衣襟,看着那道狰狞恐怖的血洞,她心都要碎了。
“药粉给我,把你的佩剑也一并拿过来。”将药粉均匀撒在伤处,看尧樾在昏睡中皱眉,脸上也有些轻微的动作,可芸兮的佩剑迟迟没给她。
“你,要佩剑,干嘛?”尧樾伤势能够控制固然最好,可,害他被刺成重伤的人竟也是亲手救下他的人,这过程实在有些崎岖,不得不逼着她提高戒心。
素繆咬紧红唇,在她内心挣扎的瞬间将佩剑夺下,芸兮正欲上前夺回,可她却迅速的持剑在手腕划下一道口子,看一股股鲜血涌出肌肤,连成丝线滴到先前给尧樾上好药的伤口处,才释然的将佩剑还给芸兮。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要命了吗?”芸兮说着,就要去握住她的伤口,素繆却虚弱的避开,她微笑着说:
“之前我就说过,只要能够将他救活,我情愿一命换一命。”
“可,可是你对尊主那么重要,如果被他知道是牺牲了你才换他一命,你想让他一辈子都痛不欲生吗?”芸兮胡乱翻着那几个药瓶,试图找到一个还没被她倒干净的,拿来救素繆。
痛不欲生吗?
这滋味在敛诚死的那一刻她就尝过。
“别急,这不会要了我的命。”
她将手腕靠近他的嘴角,看着那炙热滚烫的血被他慢慢吸收,她勉强微笑着,“那些粉末混合后说是药,倒不如说是毒。如果没有新鲜血液供毒餐食,那么,就算他还能活着,这些药粉也足以能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