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钱办事效率高。张立回去后,第二天早上就到镇上。分别找到瓜王镇的镇长和书记。只说是自己拜把兄弟的闺女想要在镇上干个临时的工作。前几天才听领导说计划生育上要招人,看能不能给安排个名额?
镇长迟疑地说:这个,还没定下来呢。
张立见他迟疑,瞅四下里没人,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来塞进他的口袋说:这是五千块钱,也是我兄弟的一点儿心意。请领导多照顾着点儿。
镇长假意推辞说:哎呀,咱们还用得着这一套吗?别这样。说着往外掏红包。
张立忙按着他的手说:领导,别这……。镇长拗不过,只得不再往外拿。笑着说:你是城里的人,城里给她找个工作不就行了?干吗还让人家窝在农村呀?咱们这村里有什么呀?
张立说:城里的工厂里,活又太累。她哪肯干那个?再说人家家里就开着工厂呢。还是觉得在机关衙门里有点前途。请领导多费心了啊。她叫李亚会。有了准信,麻烦给我打个电话,我让她来报到。
镇长说:好吧,等我跟其他领导那儿商量一下,定下来了,再跟你联系。
张立说:好吧,我就静候佳音。我先上班去了。
镇长说:好,去吧。
虽然说镇长一人就能办了,但张立听说镇长跟书记有点不和。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找到书记,如法炮制,塞给书记一个五千元的红包。
做了这些事后,张立这才心里踏实了。剩下的一万元,全揣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一个星期后,镇长和书记分别跟张立打了电话。说李亚会的事儿定下来了。通知她下个星期到计划生育办事处去报到。张立千谢万谢地客套了一番。说下来我把我老弟叫来,咱们在一块歇会儿,喝点儿酒,热闹热闹。
镇长、书记都说:不用那么客气。这么点子小事,要那么多礼节干什么?
张立说:不行,那是必须的。下来的事儿,由我来安排。你就甭管了。
工作的事儿有了眉目,张立立即打电话告诉了李向天。不外乎说我怎么找镇长找书记,辛苦地跑腿,跑前跑后地张罗。总算没有白跑。把事情办成了。李向天连连道谢。又邀请他到家里来,跟他喝几杯。张立说:这些事儿都是末事儿,等着亚会报到来上了班,咱们再喝吧。如今也该先请请镇上的领导们才是。
李向天说:是是是,那是应该的应该的。哥,你觉得哪天合适呀?
张立说:这事儿得问领导们,看他们有没有时间。领导们整天忙着支应市里的事儿呢。我怎么也得先请示人家。行了,你就别管了,让我来安排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带上点儿钱就过来吧。
为了表示感谢,李向天又拿来五千元钱硬塞进张立衣袋里。
张立又挑了个合适的日子,把李向天叫过来请客,在镇上的饭店里,请镇长、书记及计划生育办事处的负责人,一块吃了一顿饭。
李向天又另外给两们领导各送一箱好烟、好酒。当然,也少不了张立的一份儿。
很快到了李亚会报到的日子。这天李亚会坐在父亲的小面包车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计划生育办事处报到了。李向天跟计划生育的负责人打了招呼,跟李亚会的同事们闲谈一会儿。不外乎说我们小会年轻不懂事,请大家多多照顾等等。然后让闺女在单位跟同事们一起学习怎样工作。自己又来分局找张立,跟他说了女儿报到的事儿。然后邀请他中午一起喝酒去。说自己已经邀请了计划生育上的负责人了。
张立说:你没邀请亚会的同事们吗?
李向天说:人家他们不跟俺们去,说是有人请他们。
张立笑说:这下你知道了吧?亚会她们这个单位可是个热门单位。天天都有人(超生户)请客。农村就是这个形势。越是不让多生,越是想多生。非得生个小子不可。有了小子的,又偷着生个闺女,有了闺女的,又非得要个小子不可。非得有儿有女的。有一户人家都生了四五胎了。罚得精穷了还生。这样下去,计划生育部门不火才怪。要是在大城市,你让人家多生,人家都不肯。人家有的两口子干脆一个都不生,省得受累。跟咱们农村人的生育观念大不相同。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罚金收得越多,亚会她们挣的奖金也越多。别看她们一般的都是临时工。差不多每个人每个月都够得着一千块。还天天有人请客、送礼地敬着她们。比俺们单位强多了。我现在才挣八百多块钱了。这在分局还算是挣得最多的。
李向天陪笑说:那都是托哥哥的福。不过小会她们再挣得多也只是个临时工啊。哥挣得少也是正经八北的公务员。她们哪能跟哥哥比呀。
张立说:她还小着呢,慢慢等着机会转正呗。俺们单位有的临时工都熬了十几年了还这么干着呢。一个月不过一二百块工资呢。
李向天对张立谢了又谢。中午张立又跟他们去饭店吃饭,李向天父女对单位负责人及张立又再三敬酒表示感谢。
吃过饭后,李向天因为厂子里有事,被老婆电话叫了回去。李亚会吃过饭后回到单位上班。见大家都打扑克的打扑克,回宿舍睡觉的睡觉。自己也没事儿干,也没有带过被褥来,没办法休息。于是就去分局找张立。
张立吃过饭喝了酒,觉得很困倦,门也没插,就躺在床上。刚要闭上眼休息,听见有敲门声,就说:进来。
门打开了。张立就听见一阵咯咯的笑声飘了进来:伯伯,你要休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