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自从宣布为分局牵头人以后,张立便开始大展拳脚。以图卖力表现,届时得到市局领导认可,从而把这个牵头人转正为分局长。当然前提是,到领导那里勤跑腿、勤送礼、多汇报。以前,张立是在瓜王镇上的税收管理员。李许平想要染指他管辖的集体、国营企业(供销社、信用社等)。被他打了回去。因为瓜王镇上大部分是个体户,税收比较分散,税收任务不容易完成。人人都想管大户,不光是因为省事,年终还可以报销些吃喝帐款。当然前提是给予对方税收方面的优惠。虽然他已经是分局长(牵头人),但他还是抓住这些企业不肯放。因为由李许平来管理的话,他要捞钱和报销些帐款可就没那么方便了。所以,管辖范围基本上没变。李许平对此很是不满。但他也没办法。除非他李许平到市局告状去。告不赢不算,还暴露了他跟张立不和的内幕。从此以后,张立跟李许平干脆公开敌对。
就这样过了三、四个月。很快到了国地税分家的时候。瓜王镇分局也一分为二。国税分局由张立为牵头人,会计是刘让。地税分局由赵胜为牵头人。会计为刘红。刘红跟赵胜本来是有一腿的,这下可好,两人又凑成一对,大家都暗笑。张立跟李许平不和,所以李许平也分到了地税。张立也跟乡领导商量,很快把国税办公地点从后面败落的小院搬到临街的一排房子,原来的小院让给赵胜他们用。这排房子临街,但是没有院墙,虽然人们说阳气很盛,但是安全却成了问题。所以大家只得每天把所有票证都放到刘让的保险柜里。分局的伙房也没了。分局里只有三间办公室用房。院子里有一个水管,供大家用水。张立占了最东边一间。
刘让次之。陆心怡跟赵密共用一间办公室。就这样分配完毕。分局管辖范围是瓜王镇及另一个乡(由赵风管理,但他不在瓜王镇办公)。分局成员,张立跟另一个干部赵风,外加一个伙房的大师傅是男人,其余就是刘让,陆心怡、赵密三个女人。
搬完了家,张立跟大家道了辛苦。没了伙房,到了中午便让大家到饭店吃饭(先在饭店记帐,年底再一并结帐报销)。吃完饭后,刘让跟张立上大师傅家打麻将去了。赵密的婆家就在瓜王镇,直接就回了家。陆心怡回了单位办公室兼宿舍休息。没躺下多久,就听到外面有砸窗户玻璃和男人叫骂的声音。打开门一看,对方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迅速离开了。陆心怡一看,却是李许平在骂骂咧咧地从院子里出去了。显然,张立屋子的窗户玻璃就是他砸的。陆心怡问:怎么了,许平?谁把老张屋子的玻璃砸了?李许平说:我不知道,谁爱砸谁砸呗。管他妈他呢。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人是人人得而诛之。他姥姥x的,凭什么把我弄到地税去呀?我哪不如他(张立)呀?我就是不服!给我使坏,不定什么时候我找人砸死他呢!
下午张立回到单位,看到自己的屋子窗户玻璃被人砸得稀烂,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在征税方面从来都是得过且过,没有得罪过当地人,是谁使出这样的损招呢?是恐吓自己吗?他叫出陆心怡来,问她知不知道是谁干的。心怡说:我没看见是谁砸的。当时我在屋里睡觉呢。听见声音出来,人早就走了。
张立又把周围做买卖的邻居们叫来几个。大家都说那个时候歇晌呢,没注意。也有一个男人说:看着像是你们内部的人呀,就是不知道他是谁。我不认识他。
张立猜到可能是李许平。因为平时他对自己意见就很大。也当众吵翻过,还差点打起来。
张立虽然心里很害怕,表面上也没显出来。为了震慑对方,他还把派出所的人叫来查看了现场。当然请客也是免不了的。并在当天天黑之前,让大师傅新买了玻璃,又装上了窗户。
从此后,张立不敢招惹瓜王镇上本地人。但他也宣布,以后自己当瓜王镇上的税收总管理员,所有的纳税户的税收都由自己一手掌控。瓜王镇所管辖的有二十多个自然村,除了镇上的国有、集体企业,个体商户、私营企业,在二十多个自然村里,分布着很多大大小小的企业,有印刷厂、轧钢厂、加油站、预制件厂,砖厂等,把这所有的企业都收到自己手中,权力可真是不小,当然油水也更多。也难怪以前李许平、张立会为这个管理权争得死去活来的。刘让当会计,主管财务、票证。让陆心怡、赵密打杂,帮忙。跟她们两个说:税收上的事儿,你们不用管了,我叫你上哪个单位去查账,你们就去。查完了你们也不用管,记录下来就行。收税的事儿我来处理。
在瓜王镇税务分局办公的干部除了张立跟伙房的大师傅,其余都是女人,张立根本没放在眼里。一个人大权独揽,为了多捞点油水,把瓜王镇所有税收事宜全都包揽了下来。觉得女人们的活动能力差得多,没什么主见。在工作上绝对、完全服从领导的,李许平之类的事件绝对不会在这些女人中出现的。自己怎么说怎么是。
张立终于大权在握了,整天骑着铃木125摩托车出入分局,一副八面威风的样子。旁边周围做生意的人,知道他现在是领导,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可见人们对权力的膜拜程度)。无论是分局内部干部还是外面的人,都张口闭口张局长张局长地称呼他。分局里只有他分局长他这一个正职,一个副职也没有,镇政府也管不着他。瓜王镇,离市局又远,他的权力没有任何人或机构来监督、牵制、制约。什么事儿都是自己作主自己说了算。自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谁的意见也不用问,大可为所欲为。权力的膨胀让张立感觉顿时飘飘然起来。俨然自己成了称霸一方的土皇帝。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立开始骑着摩托带着分局的会计刘让,一起下企业,搞调查摸底。这是因为他决定要刘让成为他捞钱的得力助手。因为他自己的业务能力太差。换了分局别的人,他觉得,一是会计业务上,不如刘让精通些(刘让考过会计师)。二是刘让是那种,只要有利可图,就会三缄其口,搞来的钱,有她自己的一份就行。经过两个多月的摸底工作,张立基本上掌握了分局所有国营、集体及较大的私营企业的经营及他们税收方面的情况。又摸排了几乎所有的私营及个体的增值税一般纳税人企业。知道哪个企业没有实体,只是皮包公司。摸清基本情况后,一个宏伟的捞钱计划开始在他头脑里逐渐形成了。
在他的意识里,自己那么拼命地给市局领导送礼,跑官,要权,甚至不惜血本,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这些连本带得地赚回来吗?自己给领导送礼,也是交易。自己利用手中的权力为别人办事,也是为了捞好处,捞油水。天底下有哪个傻瓜肯做赔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