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曦宛然一笑,安慰着老夫人,“祖母,曦儿知道您那么做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从来都不曾对您有过半分怨忿。紫you阁 ”
老夫人笑着点头,“你这么说,祖母就放心了……”
凌若曦淡笑不语,直到现在,她仍然觉得这一切来得很不真实。她梦寐以求的事情,竟然在不经意间就实现了?
之前她做了那么多准备,花了那么多心思,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三皇子,有时候想想,只要上天能给她个机会接近三皇子的话,就算要她做侧妃或者侍妾,她也甘之如饴。
而没想到,凌若悠仅仅只是因为一次参选,竟然就将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实现了?
想想,真是不得不佩服悠儿的好运气,而说实在的,若没有悠儿,此时的她,估计还苦于无机会得到三皇子的青睐,所以,她或许得找机会好好谢谢悠儿吧?
忽而,老夫人说道,“曦儿,七丫头之前在台上的才艺表演,你可也会?”
凌若曦一愣,摇了摇头,“祖母,悠儿的舞艺,连我看了,有时候都不得不惊叹,若要达到她那种境界,可能我还得练习个一两年,方能成功。现在的话,想来确实有些困难呢。”
老夫人眉头微蹙,她定睛看着凌若曦,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凌若曦看着这样的老夫人,自然也识趣,所以,她微笑着说道,“祖母有话,但说无妨。”
老夫人沉吟片刻,便说道:“曦儿,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或许应该说,咱们凌府现在的处境实在堪忧啊……”
在凌若曦不解的眼神下,老夫人继续说着,“七丫头在花神宴上表演的‘花开富贵’是连太后也大加赞誉过的,如若你到时露出马脚,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凌若曦沉默不语,此时此刻,她竟然连一句反驳老夫人的话都说不出来。然而,她强作镇定,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强地说道,“祖母,这参选已经结束了,应该也不能再有机会上台表演了吧?”
“呵呵,曦儿,参选虽然结束,可你却即将成为皇子妃了呀,祖母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皇家的宴会可是只多不少的,尤其是当你以参选第一的成绩脱颖而出,成为太后将你许配给三皇子的重要原因之一,登台献艺,绝对是你这个未来的三皇子妃少不了的应酬,这样的话,你认为你还能逃开‘花开富贵’的表演吗?”
此时,凌若曦才知道,让凌若悠代替她上场表演,后果有多可怕。这意味着她必须时时生活在随时可能被拆穿的煎熬之中,甚至还得整日为如何不让人起疑而提心吊胆着……
“曦儿,祖母劝你,你最好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否则,等到参选的事东窗事发,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恐怕咱们全府到时都得被发配到西北边疆……”
老夫人说到这里,脸上表情认真而严肃,语气有着从未有过的森寒。
凌若曦沉默,此时的她,恨不得当初拼着脚残废了,也要坚持上场表演,而不是在凌若悠的说服下,任由她替她上场表演,害得她现在进退两难。
如果凌府因此而出事,如果她因此而被皇上治罪,那她可真是,做鬼都不会放过凌若悠的!
凌若曦忽而跪下,对老夫人说道:“祖母,为了咱们凌府,求您帮曦儿出个主意吧。”
“唉,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老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曦儿,放弃跳舞吧,永远都不要再跳了,不要再跳了……”
“这……祖母,”凌若曦惊愕地抬起头看着老夫人,发现她脸上的神情,阴冷得可怕,她苦笑一声,问道,“祖母,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老夫人慨叹一声,无奈地点点头,“但凡有半点办法,祖母都不会对你说这话,只是,这确实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呀……七丫头的舞艺太过高超,连你都至少要用一年的时间来学习‘花开富贵’,试问万一到时被皇上得知了真相,咱们凌府大大小小数十口人,该怎么办?”
凌若曦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俯身下跪对老夫人行礼,“祖母,多谢您的提醒,曦儿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夫人看着凌若曦,担忧地问道:“曦儿,这么说,你是决定……”
凌若曦咬着唇瓣,无奈地点头,“祖母放心,曦儿等会儿回去,就将此事安排妥当了,绝不叫咱们凌府日后因此事为难……”
老夫人点了点头,握了握凌若曦的双手,叹着气地说道:“难为你了……”
博览书斋。
凌若悠靠坐在椅子上,吃着凌成宇专门让人留给她的西域葡萄,神情惬意享受。
“嗯,祖父,这葡萄实在是酸甜可口,味道适中。你到底是怎么把它保存到现在的?竟然连一颗都没坏?”
凌若悠边闭着眼睛,边询问着凌成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葡萄的当吃季节,应该不是在这个时候吧?
凌成宇白了凌若悠一眼,嗔怪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嘴还那么多话,你这是去哪学的话唠子一般的行径?”
凌若悠瞟了凌成宇一眼,狐疑地说道:“祖父,你这不会是偷的贡品吧?”
凌成宇当即来气,“胡说八道什么?贡品那是能偷的吗?万一被发现,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这是你……额,是我托一个出外游历的友人带回来的,曾听你母亲说过,你很喜欢吃葡萄,我想着,反正一个人也吃不完,索性就给你留几颗了……”
他这儿子也真是,给这丫头买了葡萄,竟然还不想告诉她?难怪父女俩会那么生疏。
凌若悠眼睛冒着精光,她突然走到凌成宇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他,问道:“祖父,您很有钱吧?或许,也很有势力?”
凌成宇挑眉,“问这个做什么?”
凌若悠宛然一笑,便说道:“祖父,我听娘亲说,这种水晶葡萄最是难保存,在路上颠簸了大半个月,才能运送到京城来,而且,它还最是娇气,全程都得用夜光杯冰镇着,可谓千金难求啊……然而您居然眼睛都不眨,就顺手给我留了这么一大盘,还说只是几颗,这没有钱,又没有势力的话,如何能做到?”
凌成宇轻咳一声,解释着,“不过是几颗小果子,这有啥难的……倒是你,上次我见你字写得不错,虽稍显稚嫩,但于你这个年纪的孩童来说,实属难得,你再写几个字,我给你看看。”
凌若悠惊讶,她没听错吧?她祖父,竟然要教她习字?凌若悠觉得很欣喜,虽说她是有功底的,但毕竟好几年都没拿过毛笔字,有时候写字,总觉得很想把毛笔掰断了,直接用笔杆写字。现在凌成宇愿意亲自教导她,她何乐而不为呢?
接着,凌若悠便来到书桌前,提起笔,就着宣纸写了起来。写完以后,她便拿给凌成宇看。
凌成宇看着凌若悠写的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嗯,志气倒不小嘛……”
凌若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呵呵,祖父说笑,我不过也就随便写写罢了……”
“嗯,看你这字,端正有余,笔锋倒有些不足,像这个凌,写的时候应该这样……”凌成宇拿起笔,在原先的“凌”字下边重写了一个,“笔锋走势宜一气呵成,不可犹豫,否则,稍有凝滞,整个字便全毁了,来,你练练看……”
凌若悠重新提起笔,在凌成宇的指导下,慢慢地练习着。直至临近傍晚,凌若悠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笔。
在她临走前,凌成宇拿出一本小册子给她,“这是我专门编写的一本字帖,适用于你这样的情况练习,你回去照着字帖多临摹,每日写五十字,回头来我这,让我看看……”
凌若悠高兴地接过字帖,和凌成宇行礼告别。
在她走后,从书房的后室里,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凌成宇看着他,没好气地问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那个身影躬身行礼,说道:“多谢父亲。”
“嗯哼,我可照足你的要求,将葡萄和字帖都给了她了,日后指导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凌成宇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淡淡说道。
“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整天忙里忙外的,哪有那时间好好教导悠儿啊,所以,日后还得有劳您多多指点了。”凌世杰弯着身子,向凌成宇行了个大礼。
“真是的,自己想对女儿好,偏偏又不敢让她知道,亏你还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呢,竟在自己女儿面前,这样小心谨慎,百般讨好……”
凌成宇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凌世杰,不满地说道。
“父亲,您又不是不知道,母亲对她们母女俩的态度,一旦我稍微对她们关心一下,母亲那边,对她们的监视就会愈加严密,我实在不想看到她们母女继续受伤害了……”
凌世杰的手摸过凌若悠拿来更换的书籍,眼神中有着无奈。
“唉,是父亲当初对不起你啊,那时候一心想着,或许那样,你母亲能够接受那个孩子,不至于让她颠沛流离,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母亲心中却始终放不下这件事,甚至将悠儿当做了那个孩子……”
凌世杰暗自慨叹,却还是出声安慰了凌成宇,“父亲,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所幸,现在她们母女俩过得还可以,如此我也放心了,只是,母亲和花氏那边,您可要多帮我盯着点,莫让她们有机可趁了……”
凌成宇点了点头,“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说起来,有时候真觉得七丫头那孩子,真的只有十二岁吗?当初花氏让三丫头陷害林氏的时候,幸好被七丫头识破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世杰想到之前那件事,一张脸就冷了下来,“这府里,让母亲弄得越来越乌烟瘴气了,随便什么人都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冒出来,拿点臭汗巾,就想诬赖人,简直真是无法无法!”
“唉,这事你就看开点吧,你母亲要强一辈子,偏偏又最疼爱你,自然想通过自己的手段将凌府和你,都牢牢地抓在手心里……花氏在她眼里,就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她自然不会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