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们这么在意的您,或许对我的存在根本就不屑一顾吧?您现在对我的好,大概都只是因为同情吧?
三个人,坐在一起,却想着各自的心事。林氏是满脸喜悦,凌若曦忧愁中,却又带着些许愤恨。而凌若悠,则在脑海中比对着自己昨晚“赶工”挖的狗洞,欣喜于即将大功告成。
就在这时,作为府里的小管家,凌书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凌书,怎么是你?出了什么事?你的神情竟然这么慌张?”林氏惊讶地看着凌书,蹙眉问道。
凌书向母女三人行礼之后,便说道:“回夫人的话,宫里来了圣旨,指名要让大小姐、二小姐和五小姐出去接旨呢!”
三人一听,顿时坐不住了。她们急忙随着凌书向前厅邹秋,而林氏,因为身子重,就暂且留在院子中,等候消息。
凌若曦和凌若悠来到前厅,便见凌世杰领着众人站在传旨公公面前,等待接旨。
凌世杰见两人到来,连忙呼喝着她们,“还不快些过来,莫让安公公等久了!”
安公公伸手阻止了凌世杰,对着凌若悠两人说道:“哪位是凌大小姐?”
凌若曦向前走了一步,向安公公福身行礼,“回公公,小女便是。”
安公公看到凌若曦的样貌,赞了句,“果然是国色天香啊!”随后就,他便清了清嗓子,举着手中明黄色的卷轴,喊道,“太后懿旨,凌府众人接旨!”
以凌世杰为首,所有人便都跪下行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太后懿旨:凌家三女,德才兼备,品貌出众,特批入花神竞选中,前五甲之列,凌家长女位列第一,凌家二女则为第二,凌家五女则为第三。另,凌家长女贤良淑德,性情淑娟,特赐婚于三皇子为正妃,择日完婚。钦此!”
凌若曦听到最后一句旨意,整个人都懵了。没想到,她多年以来的夙愿,竟然在今天梦想成真!这对于她来说,真是个惊喜!
安公公宣读完懿旨,便笑呵呵地来到凌若曦面前,向她道贺,“恭喜凌大小姐了,到时候,咱家可要来跟您讨杯喜酒咯!”
凌若曦落落大方地谢过安公公,随即,她便示意赤练,“这是若曦的一点心意,望公公笑纳。”
安公公笑呵呵地道谢之后,便接过香囊,在手中掂了掂,露出满意的笑容。
而凌世杰也不含糊,在安公公即将离开的时候,他便招手凌书上前来,只见凌书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纸票。凌世杰拿过纸票,便塞给了安公公。
安公公推脱不掉,便又笑呵呵地收下。
凌若雪在离去之前,来到凌若曦跟前,说道:“真是恭喜大姐了,您可真是有大造化,如此的福泽,居然就这样落到您身上了,妹妹我真是羡慕不已呢。”
凌若曦见凌若雪意有所指,她不理会凌若雪的不忿,只淡淡说了句,“多谢二妹。”
凌若霜此时也上前来,低声对凌若曦道贺,凌若曦坦然受之。
凌若雪见她油盐不进,不由得甩开袖子,脚步匆匆地走了。
在临行前,凌若曦来到凌世杰面前,向一月难得见一次面的他请安,“父亲安好。”
凌世杰冷颜受着,只说了句,“回去问问你祖母和母亲,需要什么就准备什么,若还有缺的少的,尽管派人来和我说!”
随后,他似乎有急事,便随着凌书一起急匆匆地走了。
凌若曦望着凌世杰的背影,眼神中有着失落。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了!”凌若悠笑着和凌若曦道贺。
凌若曦看着凌若悠,似笑非笑,“其实,这件事,我该向七妹道谢的……”
“姐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凌若悠不解地看着凌若曦。
凌若曦失神,但当她看到凌若悠眼里狡黠的笑意时,她才反应过来,“哦,没、没什么,谢谢你的道贺了。”
凌若悠摆摆手,说道:“谢什么,姐姐你品貌出众,才华横溢,得此良缘,本就是应该的,但愿姐姐日后成为皇子妃,可别忘记了妹妹才好啊……”
凌若悠故意将话说得调皮,以减轻两人之间的尴尬感。
凌若曦淡笑着,和凌若悠一起往回走。
凌若悠回到思音阁,林氏却在看到她的时候,一脸失望。
“娘亲,你不是很高兴见到我的话,起码也得掩饰一下吧?你这样,让我很心伤啊……”凌若悠嘟着嘴,抗议着。
林氏幽幽叹着气,她那双本来灿若星辰的丹凤眼,此时却黯淡无光,“她终究还是走了……还没聊几句,便又走了……”
凌若悠看着这样的林氏,心中感到莫名难过,“娘亲,你别伤心了,姐姐又不是没在府里,她只不过回到祖母那里去罢了,咱们日后有的是机会相见……”
“还想瞒我吗?今天宫里太后来的懿旨,便是为曦儿指婚的,只要钦天监一定下婚期,曦儿很快就会离府,嫁做人妇,成为那高高在上的皇子妃,那样的话,以后要见面就更难了……”林氏抚摸着肚子,眉头紧锁。
“额,娘亲,您的消息真灵通啊,到底是谁那么大嘴巴,竟然这么快就把这事告诉您了?”凌若悠说着话的同时,一记眼刀就朝旁边站着的绿绦和四月扫了过去。
绿绦和四月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某些不该做的事情,她们俩纷纷捂脸,面向别处。
“你也别怪她们了,这事本就该早让我知道,真要等到曦儿临嫁人时才告诉我的话,你以为我就受得住吗?”
林氏没好气地问道,眼神中有着深深的不赞同。
“最起码您到时应该也生了,要受打击,应该也扛得住了吧?”凌若悠说得犹豫,眼神不时地向林氏瞟了过去。
林氏哭笑不得,“原来你这丫头打的是这主意啊?之前倒没看出来,你这么古灵精怪的……”
凌若悠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娘亲,您可千万别生气,我这不也是防范于未然嘛……”
林氏身后的绿绦和四月都在捂嘴偷笑,林氏伸出手指,点了点凌若悠的额头,无奈地说道:“你啊……”
凌若悠佯装生气地瞪了两个丫头一眼,等她们老实了,才转身面向林氏,“娘亲,姐姐出嫁的事,要说急也不是急在这一时,您先安心养胎,将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健康地生下来,才是最要紧的。就算姐姐真的嫁了人了,以后咱们肯定也有相聚的时候,您就别太过忧心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林氏的手慢慢地抚摸着圆润的肚子,幽幽说道。
突然,她惊呼一声,“呀——”
凌若悠被她的惊呼声,吓得急忙从椅子上蹦跳起来,走到她身边,着急地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绿绦和四月也连忙跑到林氏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林氏却什么都不说,接着便愣愣地看着自己原本摸着肚子的那只手。
凌若悠着急地唤着林氏,“娘亲?娘亲、娘亲……”
林氏回头望着凌若悠,激动地说道:“悠儿,动了,他刚刚动了……”
“原来是胎动啊……娘亲,您真是的,也不说清楚,差点被您吓出心脏病来……”惊魂甫定的凌若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阵大喘气。
“悠儿,真的,你摸摸,就跟你当年在娘亲肚子里一样,她很健康,很活泼呢……”
凌若悠眨了眨眼睛,任由林氏拉着自己的手,往她那圆润的肚子上摸去。当她刚刚触摸到肚子的时候,只觉得一股力量,往自己的掌心撞了过来,吓得她猛然缩回了手。
“看,她是不是很调皮呢?连姐姐都敢戏弄……”林氏捂嘴轻笑道。
凌若悠气鼓鼓地看着林氏的肚子,不服气的她,伸手再次往刚才摸的地方覆盖下去。可这一次,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动静。
凌若悠蹙眉,便往肚子上其他地方摸索着,就在摸到另一边的时候,一阵微微的震动,从掌心传来,一股奇妙的感觉,在凌若悠心中油然而生。她高兴地看向林氏,神情欢喜,“娘亲,您看,她……其实也很乖嘛!”
林氏笑着点头,在凌若悠伸回手之后,便继续抚摸着肚子,安抚着腹中的孩子。
松柏院。
凌若曦刚走到院门处,就看见邱妈妈站在院门口四下张望的身影,当她看到凌若曦的时候,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大小姐,老夫人得知您被赐婚的消息,专程让老奴在这里迎接您呢!”
凌若曦淡笑着和邱妈妈来到了屋子,跟老夫人请安。
“呵呵,赶紧起来,曦儿,你可真是有大富大贵之相啊,这才刚参选完,太后立马就给你赐婚了,而且,赐的还是三皇子,祖母真为您高兴啊……”
凌若曦低着头,谢过老夫人。
老夫人招手让凌若曦坐到自己身边,拉过她的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唉,转眼间,你就要出嫁了,记得当初你刚来到祖母身边的时候,还那么小,粉团团的,一看就让人心生欢喜……”
老夫人一手比着半人高的动作,语气充满了回忆。
凌若曦回握老夫人的手,柔声说道:“祖母,您别这样,就算以后曦儿出嫁,也一定会常常回府来看望您的,一定不让您感到孤单……”
老夫人嗔怪地说道:“傻丫头,嫁了人,就没那么容易回娘家了,更何况,你嫁的还是皇子,到时府里一大堆事,你主持中馈,更是不可能说出府就出府的……”
凌若曦眉头紧蹙,看着老夫人,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轻叹一口气,“不说那些了……曦儿,虽说钦天监还没定下婚期,但想来,太后最迟也会在明年给你和三皇子主持完婚。祖母会嘱咐花夫人,让她在这段时间暂且放下府中其他事,将你的婚事作为重中之重,全力准备你的出嫁事宜的。”
“多谢祖母,曦儿感激不尽。”凌若曦奇怪老夫人的举动,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
犹豫了片刻,老夫人又说道:“曦儿,从前你在祖母身边,祖母对你寄予重望,有时难免对你苛责了点,你心底不会埋怨祖母吧?”
凌若曦愕然,没想到,向来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老夫人,竟然也会忧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