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调动邪族
曼纱华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她抬起头向清王府看去。只见王府门口停落着许许多多的轿子。黄金侍卫一拨又一拨的将清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喜乐一袭藏蓝色宽袍站在人群中间异常的显眼。
少顷。轿子里的官人与黄金侍卫喜乐等人跪拜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一顶明黄的轿子从北街的另一头抬了过來。轿辇停落。跟在轿子旁的小公公忙俯下身子蹲在轿子边上。
穿着皇袍的人踩着小太监的脊背稳步的走了下來。
随后渊辰与一干大臣候在门口。像是在等一个更重要的人來。
须臾。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从北街的另一头缓缓驶來。曼纱华渐觉呼吸急促了起來。这种强烈的紧迫感让她无法正常呼吸。她站起身子來。想看的更仔细一些。
只见马车停落。从马车内先行下來了一个绿衣浅浅的女子。在场的众人都像是摒了住呼吸一般。静静等待更大的头目。
绿衣女子伸出一只手去。她将马车内的白衣男子慢慢扶了下來。皇上激动的和虚弱的白衣相拥。一旁的人激动的唱和着。就连喜乐也偷偷的抬起衣袖抹泪。
一圈又一圈的人簇拥着白衣缓缓的走入清王府内。
曼纱华热泪盈眶。这是久别后的重逢。他终究是沒事的。那夜小纸条是他带给她的。他还可以好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可他不在的这几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哭了。”歌吟伸出修长的食指去。他沾了一滴曼纱华玉颜上的清泪。他将沾着泪珠的食指点到唇边。愁眉道:“是咸的。你怎么了。”
“我沒事。”她突地微笑着用手抹去了脸上的难堪。“著哥哥回來了。我这是在高兴。”
“胡说。我分明看到了你皱着眉伤心。怎会是开心。”歌吟扬起妖治的眉梢。嗔怪道。
“总是被你瞧了出來。我只是难过。这次我却不能亲自接他回來。他身边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而我只能站的远远的观看。我不知该用什么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我好难过。”
歌吟伸出手捏着她的脸道:“你傻吗。为这个难过。想去见他就见咯。人生苦短。何不过得洒脱一点。等着。他们离去后。我带你去见他。”
曼纱华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
“客气。”他摆手笑道。
幕夜。渊辰等一干大臣从清王府中离去。歌吟带着曼纱华飞身上了房屋。喜乐轻叹道:“清王府已经很久沒有这般热闹过了。”大门缓缓被关上。
渊著所在的房中还留着一盏灯。曼纱华与歌吟站在树梢。她突地咳嗽了起來。歌吟打趣道:“怎么。紧张啊。”
“沒有。”
歌吟带着她飞身而下。停在了他的门口。
歌吟用眼神示意着她叩门。而她却迟迟不肯伸出手。见到他的第一面她该说什么。是该问问他这几个月在哪是如何过來的。还是该质问他上官锦玚的事情。还是该问他是怎样落崖的。怎样得救的……
“怎么还不进來。”房内的他沉声道。
曼纱华全身一个机灵。她还沒想好该如何张口去问。他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歌吟耐不住性子。先行推开了木门。“吱呀……”一声。轻轻的敲着她的心门。
渊著坐在正中的桌椅上。他还是一身洁白的素衣常服。扬起微笑的面容显的略微苍白些。他抬起左手专注的沏着茶。温柔道:“來了。”
她想过千百种开口。想过无数种再相逢激动的场面。可却被他若无其事的一句來了。硬生生的堵在喉咙里。她轻轻的咬了咬嘴唇答道:“來了。”
她张口又闭口。再次张口。直接将多余的废话省略。她道:“上官明日会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游街示众。后日上官一族便会被当众斩刑。你知道的。上官是无辜的。救救他。别让他死。”
渊著缓缓抬起头眼睛撇到了她身后的歌吟身上。蓦地。他又低下头。专心沏茶。
仅仅一眼。她便看到了他眼角处的伤。他脸上的苍白。他眼中的红血丝。他一定过得不好。仅在那一刻。她后悔方才说出的话了。
渊著沏着茶淡淡道:“现在你怎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让我以身犯险。”
曼纱华抬起头吃惊的看着他的眉眼。然他只是专注着手下的茶。他和她之间从不会说这些。也从不会这般生疏。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著哥哥。你说什么呢。”
渊著低头不语。歌吟捏紧拳头。面色渐渐变得狰狞。他牵起曼纱华的手扬声道:“他不帮你。我帮。我们走。”
歌吟强行将曼纱华拉出了清王府。
渊著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半喜半忧。他抬起手臂喝了一口沏好的温茶。
歌吟拽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去。曼纱华甩开他的手问道:“你当真可以帮我。”
歌吟轻轻笑着。用手抚了抚长发。“想不到你心心念念的著哥哥是这般无情之人。他现在回來了。不过好似受了重伤。这也难怪他不帮你。”
“我再说正事。别闹了。”
“我可以发动家族势力來救人。不过今日怕是不行了。明日他要游行也是不行的。家族的人不能明目张胆的做。所以只得明日晚上。到时你便拭目以待。”
次日。上官锦玚与弄潮一前一后被套在囚车里游街示众。此番情节正于云城宿那日游街相似。昔日百姓敬重的大将军竟是通敌叛国之人。民愤高涨。唾骂、鸡蛋、菜叶纷纷掷來。
一路从北街到南街。上官锦玚只是仰头大笑。他不做解释。清者自清。
即日晚上歌吟如约派人先将看守大牢的狱卒迷晕。而后不费一兵一卒的将上官锦玚弄潮和一部分上官族人救出。
上官锦玚被他们架起。百般问去。那人就是不答是谁派來的人。他反手将那人脸上的黑布掀开。只见那人高鼻深眼。轮廓分明。他一惊道:“你们是邪族的人。”
那人不答。上官锦玚红着脸呵斥道:“放我下來。李家的人休想再陷害上官一族。上官一族绝不通敌叛国。”
那人依旧充耳不闻。
行至牢狱口。曼纱华与歌吟在此等候。上官锦玚随即明白。他转头看去。身后的数十人上官族人他该怎么安排他们。
出了牢狱之门。渊著一袭白衣候在牢狱街口。
歌吟带來的人露出狠相。欲想出手伤这拦截之人。却被曼纱华出手制止。
“你怎么在这。”
“帮你们善后。”他淡淡道。
上官锦玚挣脱开那些人的参扶。他兀自一瘸一拐的走到渊著身边。双手拱起拜谢道:“今日之恩上官无以为报。但上官不能跟你们走。曼姑娘与这位红衣公子。上官就此一拜暂且谢过。今日之恩來日再报。上官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做。就此与二位别过。”
曼纱华与歌吟点头离去。渊著看着远处的身影。听着踩雪的吱呀吱呀的响声。他皱了皱眉。他回过头來道:“让你的族人上马车。剩下的本王自有安排。”
一辆辆马车停靠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官一族的姑子婆子家丁相互搀扶着向渊著致谢。便上了马车。
次日。晋熠然急急忙忙來报。上官一族的人被人从牢狱中救走。而看守牢狱的狱卒正是中了邪族特有的谜晕。
渊辰猛地将玉杯砸到地上。“上官锦玚的胆子果真是大。邪族又是邪族。”他來回踱步。下令去将上官一族的人追回來。然晋熠然來报。昨夜有五辆可疑的马车从宁京城北门而出。然马车出了宁京城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一拨一拨的黄金侍卫被派出。一张又一张的告示贴满了宁京城的大街小巷。七八天过去了。晋熠然再次來报。上官一族连同上官锦玚和那六万将士从此销声匿迹了。
渊辰捏紧了双拳。一边跪着李方破。一边跪着晋熠然。他燃着怒意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李方破。蓦地他道:“晋熠然办事不利。有意包庇通敌逆贼。让逆贼逃脱。与逆贼同罪。”
“皇上……皇上饶命啊……”晋熠然恍然大悟。他泪眼婆娑的跪在地上求饶道。
渊辰闭紧双目厉声道:“拖下去。”
“李将军……李将军救我……”
李方破跪在地上脸头也不敢上抬半分。渊辰看着地上的人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望爱卿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臣遵旨。”
上官锦玚被邪族救出一事。传的满城风雨。昔日的大将军与邪族交好。竟将虎符以见面之礼赠给了邪族首领阿拉慕铭。六万将士归顺邪族。即便是有渊芙染这个和亲公主也无济于事。民愤已然被激起。天渊国与邪族一战蓄势待发。
安宁十一月。是上官锦玚一生中过得最长的一个月。渊辰下令将牢狱中其他上官姓氏的族人一律处死。其余的扔在追捕之中。
清王府。层层机关外的后花园中。一袭白衣坐在古亭之中。一旁站着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青年。他低着头。双手立于身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身子养的怎么样了。”渊著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