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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他的“对不起”这个时候还有何意义
她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吃在蒋家住在蒋家是蒋家将她供养成人她付出的一切不过是与她得到的恩情成正比而已
“这些菜凉了就很难吃了”
蒋宴泽看了看她不再言语低头摆动着筷子却沒有吃些什么倒是她自顾自的开始大快朵颐都是她喜欢的菜何必浪费呢
不过饶是她吃得肚子鼓鼓一桌子的菜还是七零八落的剩下不少他点得太多了梧桐不是个浪费的人感觉自己实在吃不下后伸手招來服务员将沒动多少的几样菜打了包这样晚餐也有了着落了
就在她拎着沉甸甸的口袋穿上了外套时对面沉默了半饷的人突然开了口
“那天我其实不想來的”
蒋宴泽摩擦着手中的玻璃杯
“我不想來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还是一如既往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
继续戴着面具装作无知的做他的纨绔少爷让她自以为的张开她并不丰腴的翅膀护住他然后无知的沒有发现早就比她高了的他其实不过是蹲着的而已
欺骗她很有趣么
梧桐皱了皱眉还是沒将心里讥讽说出口拎在手中的袋子又放在了桌上那几盒打包的菜不重可也不轻白费力气的事她并不想在多做了
“梧桐我沒有想过欺骗你什么也并不想要改变什么我只是希望一切如旧便好改变就意味着物是人非一些东西打破了就也回不去了你明白吗”
梧桐有些想笑她可不可以告诉他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想告诉她他所做的都是无奈吗他想要的是以往大家都带着面具维持表面温馨的生活吗
她想问他蒋家有过温馨吗
至少她从來沒在那栋冰冷又孤寂的奢华大宅内感受到过
面前的男人漂亮的双眼里拧着皱巴巴的挣扎与痛楚可陪在他身边十七年的她连他在挣扎痛楚些什么都不明白
这一刻她才发现蒋宴泽的心太深了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她憋着一口气怎样都无法潜到底去看看那下面有些什么浮上水面去换过几次气后她猛然醒悟有些事无论尝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只有一口气触不到底就是触不到底
面对他让她听不懂的话梧桐选择了沉默以待离开时他最后一句话落入耳中
“可是我沒法选择”
她拢了衣衫翩然离去沒有回头
秋凉秋凉入秋便会凉下來可她沒想到今年的秋这般的凉从那个炽热的夏天到现在中间好似沒有过渡
回到公司后梧桐得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
在博锐内传得沸沸扬扬的灰姑娘与王子的恋爱结束了作为灰姑娘的萧楹刚刚给人事部递交了辞呈
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事她一时仍然有些恍惚好似不久前蒋宴泽还在记者招待会上坚定无疑的举起了她的手转眼间便真的如他所说物是人非
这件事的个中内幕除了那场会议的在座之人其他人并不清楚因此各种各样的流言便在私下传得风风火火有说风流的王子腻了灰姑娘也有说灰姑娘自觉身份低微无法相配和选择离开也有说王子拗不过家中的压力无奈伤心弃爱
对于这些有声有色的传闻梧桐一笑置之而同一办公室内那些八卦的女职员旁敲侧击的打探她也选择了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
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与她这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有什么关系
至于萧楹她不久后得知她父亲名下的那家摇摇欲坠的小公司一夜之间忽然还清了所有的公款并且一洗颓败之气突然重新站了起來虽不至于突飞猛进但也开始生机复苏了
这其中的缘由除了她还真沒几人能和博锐联系起來但至少她知道了萧楹为何会突然倒戈其中一个原因
可梧桐也想不明白就算不是蒋宴泽只要萧楹替蒋安茹做好事这些东西不可能不在蒋安茹对她的承诺之内她又何必调转枪头去帮蒋宴泽呢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其实隐隐有些猜测在她的心底萌生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先爱上的人便输了
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她进博锐多年做秘书从來沒做得这般正常这般轻松这期间除了传递文件外她基本不踏足蒋宴泽的办公室就算照面也只是微笑点头一句“少爷”便算是礼貌过了偶尔她无意间也能瞥见蒋宴泽轻蹙眉头间眸内的一抹失落但很快便会被他掩饰过去至少不能被旁边围绕的一大推忙着给他诉说各种公事的人看见
自从回到公司他就忙得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快沒有了对于以往那个花天酒地时常早退迟到出去潇洒的蒋宴泽來说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颠覆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曾经的梧桐到底帮他处理了多少事情
不过凡事亲力亲为事事处理得当这也让蒋宴泽以往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名声渐渐有了转变各部门的经理部长从一开始在他面前的偷奸耍滑糊弄拖延到如今已经渐渐恭顺眼里有了真正服从梧桐看在眼里表面漠然心里却偷偷有了欣慰
就在入秋后的第一个雨天梧桐站在打印机前抬手拿起了刚打印出來还带着温度的一张纸上面只有简短的三行字她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她扣响了那个曾经经常进出的办公室的门
“进來”
蒋宴泽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推门而入后眼前的场景她一时还是沒能习惯
那个以往不是沒在就是趴在桌上睡觉的ceo此时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一只手捏着眉心桌面上推着高高的一摞文件夹
“什么事”
蒋宴泽沒有睁眼看得出是真累了并不知道进來的是梧桐所以声音里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仪
梧桐想了想轻声走上前去将那个一直沒能说出口的称呼说了出來
“蒋先生我想请假”
这个场景她感觉叫他少爷很是不合适
他豁然睁眼明显的不悦也不知是因为她对他这个陌生的称呼还是因为她口中的“请假”
但显然这个称呼拉远的不仅仅是距离
“请假有事”他顿了顿又补充到“私事”
梧桐沉默几秒然后点头
“是私事”
蒋宴泽有些意外她能有什么私事需要请假
“什么事”
这句话显然问的有些霸道了她虽然是他的秘书说到底不过上司下属的关系下属的私事又有什么义务事事向上头报告呢更何况博锐的公休假期她进公司几年來从來沒有享受过算一算累积起來的年假也能有个一个半月了
梧桐将手中的请假书递了上去
“私事我的公休一直沒用如果不能请假就算做是公休吧”
“你的私事不能说”
她刻意忽视了蒋宴泽眼中渐生的怒意点头
“麻烦蒋先生你签个名”
果然是蒋梧桐也只有她能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蒋宴泽怒极反笑半饷不说话目光从开始的薄怒慢慢转淡渐渐就染上了几抹落寞
“梧桐”他苦笑一声“你可以不用这样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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