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隔音效果本來就差。秦阳这醉酒之后的大舌头。自然轻而易举地就把秦小雨惊醒了。
小姑娘二话不说就冲了进來。开灯一看秦阳那浑身火热的样子。当场就吓了一跳。直到闻到了屋子里的酒气。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大晚上的。你干啥啊你。喝这么多酒。”眉头。当场皱了起來。
女生。大多不喜欢喝酒的男人。尤其喝完酒还撒泼发疯的人。就是平日里再好的交情。这个时候也是给不了好脸色的。
“小。小雨。”摇摇晃晃地看着面前重影的秦小雨。秦阳嘿嘿地冲她笑了。
“行了。消停点吧哥。咱睡觉。睡觉。”秦小雨实在无语。
她实在难以想象。她这一贯严谨地跟个乖宝宝似的的兄长。居然躲在屋子里喝酒了。
而且。还撒酒疯。
“不睡觉。不睡。”半眯着眼睛。秦阳挣扎着就从床上坐了起來。
虽然力道不算太大。但毕竟是个男生。体力自然还是秦小雨控制不住的。那劲儿撞得秦小雨捂着肩膀连退了好几步。
“大哥。我的老大哥。您老消停点行不行。”
秦小雨给跪了。如果现在有个坑。她真想把秦阳埋了去。
“时候不早了。睡觉吧。”耐着性子。秦小雨继续劝着他。
“我睡不着。”声音含糊的摇摇头。秦阳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委屈道。
“他生什么气。他一直都那么骗我。什么事儿都把我玩儿的团团转。我一直都沒怪他。可他居然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我今儿个不就是问问他吗。他至于这样么。至于么。”说着。搂着枕头就开始在床上砸了起來。
秦小雨眼睛跳了跳。感情这两人真的吵架了。
当然了最震撼她的还是。她这一直温温吞吞的好脾气兄长。喝醉了之后忽然间狂躁起來的酒品。
忽然想起他们那早逝的父亲。据说他每次喝完酒都会成为一个暴力狂。
难道自家兄长。遗传了他这方面的不良基因。
正想着。抱着枕头的秦阳已经消停了。可不知道什么开始的。竟然呜呜的哭了起來。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他一直在骗我。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木偶。我是个人。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啊。他凭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比一娘们儿还要矫情。你说说他。他是不是不对啊。”
想起大学里那些一喝醉就大哭的室友。秦小雨烦躁地揉了揉脸颊。
好吧。醉酒之后。男人和女人的酒品。真心是沒啥区别的。
“我问你话呢。你说。这是不是都是他的错。”大着舌头。秦阳继续扯着秦小雨道。
“好好好。都是他的错。你沒错。你沒错。这样可以睡觉了吧。”秦小雨实在无语。一边敷衍着。一边将秦阳扶着躺回床上。
“我跟你说啊。他真的很过分的。我刚给他打电话……”
闻言。秦小雨浑身一凛。动作也停在了半空。
“你。你给齐大哥打电话了。”
“当然了。”
秦小雨的身子脚步一晃。整个人不由地抖了抖。他哥这口出狂言的样子。要是齐大哥知道了。
“丫的。他居然敢挂我电话。”
闻言。秦小雨整个人不由地松了口气。
挂了就好。挂了就好。不然那后果咋的也得脱一层皮吧。
“他应该在忙的。沒事啊。沒事啊。”继续安慰。
“忙啥啊忙。大半夜的他能干啥。我跟你说啊。他敢挂我电话。我就敢再打给他。”
“哥。”秦小雨扶额。面前这位是作死君附体么。
“嘿嘿。”秦阳冲他傻笑了一阵。一把勾住她的肩膀道:“我狠狠警告他了。他要是再敢挂我电话。我废了他我。”
恍若泰山压顶般。铺天盖地的压力里。秦小雨身子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也不由地狠狠一晃。要不是秦阳捉着她的肩膀。她非当场摔倒不可。
“你已经警告过了。”秦小雨希望。这是自己的幻觉。
“当然了啊。我估计他现在肯定沒挂我电话呢。不信你看。你看看啊。”说着。将手里的电话递给秦小雨。
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间。正以一种绝对匀速运动的频率。一秒一秒地持续增加着。
电话并沒有挂断。也就是说。他们刚刚说的一切。电话那边的人都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
浑身的血液。仿佛骤然停滞。秦小雨忽然间想找一块豆腐。直接把面前犯二的人给当场砸死。
大哥。有你这么找死的么。
不作死。你就不会死啊。
“看吧看吧。我就说他不敢吧。”某作死君。丝毫不觉得危险在即。依然孜孜不倦地嘚瑟着。叫嚣着。
秦小雨无比忧伤地盯着自家二货兄长。默哀三秒。深吸了口气。这才拿起手机。
“什么齐不齐的。小雨你这么小心的干啥啊。”说着。一把从秦小雨手里抢过手机。像是忽然间清醒了似的。猛地从床上站了起來。
“大晚上的。你在我这里干嘛。快回屋睡觉去啊。”说着。下床就把秦小雨往门外推。
“哥。”强势的力道。完全不给她半点推拒的空间。秦小雨一脸汗颜。嘴角忍不住地抽搐道:“你喝多了。”
“我沒事儿。你赶紧回去吧。“说着。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反锁。
“哥。”秦小雨拍了拍门。
屋子里的人也不搭理她。就仿佛根本沒听见她在敲门一般。拿起手机继续开始作死了。
“我跟你说啊。今天这事儿还真不能这么算了。我告诉你……”
门外。热锅蚂蚁秦小雨头疼不已地扶着额。她怎么沒发现她哥骨子里竟然藏着这么彪悍的一个小宇宙呢。
“我警告你啊。你必须跟我道歉。不然我……”
闻言。秦小雨在门外作势撞了撞墙。丫的。这家伙自己作死。她不管了。再也不要管了。
屋子里。秦阳打电话的声音过了一阵之后。终于越來越小。那情绪也慢慢地平复下來。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夜。似乎又恢复到了它本该有的清幽寂静。
然而电话的另一边。齐老大的状态可沒有这么悠闲了。任谁被人指着鼻子警告了一整夜。那脸色也是难以云淡风轻的。
何况。他还是向來道上人人敬而远之的狠角色。
听见通话里那平稳的呼吸。齐老大冷着脸刚把手机放下。楚云漠就顺势递了一杯酒过來。
“你这电话。接的可真够长的。”半是嘲讽。半是打趣的开口。
天知道。认识这么多年。他可真沒见过齐老大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來得可真巧。”轻嘲着接过酒杯。齐慕繁狠灌了一口。任由那微苦的味道在肠胃间一路烧灼。
“也许我是故意的。”
楚云漠挑了挑眉。问:“怎么样。和你的小心肝回家过年。感受如何。”
“你很闲。”齐老大眯了眯眼。整个人一片危险。
“你哪只眼看到我闲了。”楚云漠翻了个白眼。说不出的慵懒与随意。哪里有半点平日里沉稳大气的模样。
“我那只眼都看到你很闲。”齐慕繁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相识多年。以命相交。他们彼此之间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相处的时候自然不会有多余的伪装和掩饰。
“好吧。说正经的。我这次急着來找你是真有事儿。”一改漫不经心的慵懒之意。楚云漠整个人忽地正色了起來。
“你说。”齐慕繁皱着眉看他。
“已经过完年了。接下來的腥风血雨。就该真正开始了。”楚云漠叹了口气。
“不是一早就知道的事情么。”
“是啊。”楚云漠点点头:“这事儿前后。道上和场上的势力都必将迎來全新的大换血。而我背后隐藏的家族。也势必会在这个时候出來揽权。当然了。针对这些咱们都已经有了不错的计划。”
“所以呢。”
楚云漠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我对自己本家。其实并沒有太多的仇恨。只是我讨厌有人干涉我的未來。他们既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就该付出代价。”
“哪怕这代价的导火线。是你不惜一切去培育的。”齐慕繁露出一个森寒铁血的表情。他们本來就是一样冷血和残酷的人。
“我不在乎。”楚云漠说。
齐慕繁也沒废话。话锋一转问:“楚奇还好吧。”
“你会问他。”楚云漠皱眉。
楚奇对秦阳所做的事情。他们俩都心照不宣。所以他也沒有深究齐慕繁偶尔在他和楚奇之间动些小动作。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他会正面的问到楚奇。
站在齐老大的角度。他毕竟该是对楚奇恨之入骨的。
“秦阳一直在问他。机会合适的话。让他们见见吧。”
“你……”楚云漠更加不解了。面前这个人真是齐慕繁么。
他居然会让秦阳和楚奇见面。
齐老大笑了笑。说:“这些日子。我忽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咱么这样的人。向來强势。可极致的占有欲背后。也许真就只是一种缺乏安全感和自卑的体现。”
“什么意思。”楚云漠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