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是恨还是不恨。
周彦尧此刻只是恼。更或者说是郁闷。
当然。他一旦郁闷了。身为阶下囚的大少爷。自然免不了要继续被刮下一层皮來。
“我艹你大爷的周彦尧。你有种就弄死老子。來來回回的折腾。你它妈还有沒有别的话样。”从昏迷中再次被干醒。大少爷顶着一副公鸭嗓子。整个人的神经绷得像是随时要炸裂一般。
“你它妈不累。可老子腻烦了……”
话音未落。嘴里便被周彦尧强行的塞入了口塞。挣扎到最后。也只剩那从鼻息和胸腔里肆虐出的呜呜之声。
周彦尧唯我独上。单项强制住李允翔。神色间一片淡然与温和。
仿佛极为温良无害般。当然了。前提得是必须忽略掉他正做着的动作。
固定对方的头颅。周彦尧一口咬住李允翔那尖削的下巴。尖锐的牙齿一边细细地研磨着细密的肌肤纹理。一边缓缓地开口：“既然你不肯乖乖的。那么我也不介意粗暴一点。”
声音冷淡。动作却粗暴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和。仿佛抵死缠绵的恋人般。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缱绻与执念。
“呜呜呜……”
被折腾到死去活來。然而已经渐渐被开发改造之后的身体。终究还是不如最初的排斥了。
甚至于。已经可以很好的容纳。并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那种妙不可言的滋味。但即便如此。理智在这个时候还是占取了上风。
作为一个直男。即使被人硬压着弄弯。并感受到了身体上的快感。但直男终究是直男。骨子里依旧清醒而又固执。
不知是周彦尧大意。还是李允翔确实忽然间有如神助。一个鲤鱼打滚居然就把周彦尧推开了。他自己更从床上坐了起來。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僵硬。周彦尧看着犹自发呆的李允翔。整个人也不恼。只是笑着抬了腿继续坐上去。
“……”大少爷身形巨震。本能地往后退。就像是被什么恐怖之极的东西。正一点点压迫追赶般。
“你怕我。”周彦尧轻笑着。身子继续往前压。
李允翔皱着眉。继续后退。
然而大床再大。终究有限。何况他的一只手还被手铐牢牢的锁在床头。毫无自由的他自然退无可退。
见周彦尧欺身而上。大少爷握紧了拳头。手脚蓄满浑身的力气。照着周彦尧的下半身便开始不遗余力的攻击。
会有什么结果他已经顾不上了。只要可以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就好。
周彦尧那根玩意儿。最近沒少折腾他。天知道他有多想废了他。
但事实往往是差强人意的。
状态俱佳的时候。他都沒能打过周彦尧。如今身气体虚。还少了一只胳膊的帮助。他又如何能共占取上风。
周彦尧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制住。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抚上对方那怒瞪着似铜铃般的双眼。喉间淡淡地道：“配合我一点。也许我会考虑放你自由的。”
大少爷微微一怔。看着他的眼里忽然露出夸张至极的嘲讽來。
周彦尧皱了皱眉。明知道李允翔不会有什么好话。但他还是有些想听他的声音。于是解开了他口里的束缚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大少爷整个人瞬间又炸开了。
“你敢说你沒骗我。”青筋暴起。双眼赤红。沸腾的血液仿佛随时都会从血管中炸出來一般。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周彦尧皱眉。
“你哪里沒骗我。你明明过的……”
“我有说我过的不好么。我又有说我不会报复你么。我又有说我放下过去的事情了么。我又有说我会原谅你么。”一连数个反问。周彦尧轻飘飘的把大少爷的话。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李允翔语塞。
是的。他不过是扮猪吃老虎的沉默不语。而他所有的不好和凄惨。说到底都是自己那该死的愧疚情怀作祟。一点点的将猜测和疑虑放大。从而错误地将他和凄惨二字紧紧捆绑的。
其实他周彦尧。如今过的比谁都好。
“你到底想怎样。”闭了闭眼。李允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
“我想怎样。告诉你的话。这还有意思么。”
周彦尧只是笑。可那笑容分毫未到眼里。他整个人就像是笼在一片迷离的冰雾中。看上去分外的森冷沁人。
李允翔不说话了。他是真的累了。
如今的周彦尧不是人。
他已经是个怪物。是个变态。
李允翔不懂人的思维。他只知道他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徒劳。
生平第一次屈从命运。生平第一次无奈道看不到希望。连日连月的刺激与惊吓。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说了不会让你有事的。只要你乖乖的。我就放你自由。秦阳。我也不会为难他。”
听见秦阳的名字。李允翔瞬间一个机灵。
连日无休止的昏迷和苏醒。他有时候真的分不清真假虚实了。
猛地看向周彦尧：“你为什么把他弄來。不管怎么说。事情跟他其实也沒多大关系的。”
当初放弃他的终究是他李允翔。底秦阳说到也只是一个从犯。
主犯都在这里。沒道理放着主犯不管。去收拾从犯吧。
完全忘了。他这个主犯正天天被周彦尧收拾着呢。
“你关心他。”周彦尧眯了眯眼睛。单手抬起李允翔的下巴。深沉似海的双眼仿佛要看透对方的灵魂一般。
“放开。”李允翔侧过头。
“你是不是想上他。更或者说。你其实一直喜欢他。”周彦尧说着。指尖的力道倏地加大。逼得人不得不转回脸來看着他。
“你。你放手。”李允翔疼的皱眉。奈何对方的手指就像是一把铁钳般。容不得他半点的逃避。
“说。”
“你想要我说什么。”
李允翔皱眉。“我说了你就信么。”
“……”周彦尧沉默。
“既然如此。那我还说什么呢。你愿意怎么想。那就是怎么样了。”李允翔笑。眉目间一片浑然不在意。
“别总是一副被抛弃的样子。周彦尧。我不欠你的。当年就是我对不起你。这些日子來。我也还的差不多了。”
“差不多。”
周彦尧冷笑。狠狠一拳砸在李允翔的小腹上。把人打得痛到浑身颤抖。却又不给人半点缓冲的时间。一把将人继续拎了起來。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大少爷缩了缩脖子。自然不敢再说了。
硬气啥的。那就是找死。
他是有骨气沒错。但人在屋檐下。除非必要。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
“你倒是聪明。”
周彦尧冷笑一声。缓缓从他身上起开。自顾自靠在床头。好半天才看着李允翔说：“你乖乖的。我放他走。”
“为什么。”明知道不该问。但他还是忍不住出声。
“那你又能告诉我为什么么。当初为什么放弃我。选择救他。”周彦尧轻笑着。眉目间一片疏朗淡漠。仿佛说的不过一个与他无关的玩笑。
“你……”李允翔一震。他忽然想起來。对于这件事他似乎真的从來不曾解释过。
“那件事。其实……”
正要开口。周彦尧忽地打断了他。“哪有那么多的其实。再说的解释也终究改变不了结局。允翔你告诉我。现在。就现在。你会救他么。”
“……”李允翔不解地看着他。
“讨好我。为了他。你愿意么。即使你恨我。怨我。几乎想要弄死我。可为了他。你愿意么。”似嘲讽。又仿佛玩笑。周彦尧说这话的时候。眉间一片冰冷悲凉。
李允翔握紧了拳头。问：“说话算话。”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为了秦阳。他什么都是愿意的。
即使以色侍人。即使出卖**。即使对着心头怨恨的仇人强颜欢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允翔沉默。
是的。周彦尧到底不曾骗过他。
这次遇见。他都是利用自己愧疚的心态。进行层层误导引诱的。言语上的欺骗。的确是从未有过的。
想了想。他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说呢。”周彦尧轻笑着。露骨的眼神缓缓地看向自己小腹的下方。
李允翔脸色僵了僵。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慢慢地将手伸了过去。
周彦尧一把拦住他。径直将他的手轻轻握在手里。李允翔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周彦尧温和地摇了摇头。眼里一片意味不明的笑容：“用嘴。”
“你……”李允翔浑身青筋。立刻暴起。
“你可以拒绝的。”周彦尧耸耸肩。忽地松开了李允翔的手。作势起身离开。
李允翔猛地出手。拉住他之余。猛地欺身上前。
……
时光飞驰。在监狱的时光转眼就是一个多月。
今天的第一场雪來得格外的晚。但不知不觉的。也早已经淹沒到地下室般的监狱窗口了。
也许温萍真是个幸运星。
自从她出现之后。秦阳再也沒遭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他也曾想过。这个女生会不会是周彦尧新派來的一个折腾他的角色。
但到如今。一切正常的实在不能太正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