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紧紧地握住王欣细长的手,担心地问:“手怎么这么凉?”王欣摇摇头:“上回不凉吗?”李山想了想:“上回就注意看你了。”王欣又抬手擦擦泪:“这两年一直这么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没事的,我妈手也凉,我妈没病。李山,好好学习,考好大学。我肯定头悬梁锥刺股,这回真不骗你了,我也得考上。”李山笑了:“头悬梁,锥刺股,不痛吗?”
“为你肯定不疼的。”王欣也笑了,这回笑得不伤心,“李山,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李山认真地说,“不骗你的。第一回看到你就喜欢你了。”
王欣傻笑着:“我知道。”李山怀疑地问:“你知道?”王欣撒娇说:“就是知道。我也是第一回看到你就喜欢你,图书馆拿书的时候。你跟别的男生不一样,看着心里就舒服。”
甘畅畅跑过来,苦笑着:“真受不了了,当特务一样。”李山和王欣相视一笑。
“行了行了。”甘畅畅催道,“手都捏断了。回去,一会儿你爸又不高兴。”
王欣深情地看着李山。甘畅畅拽拽王欣:“生离死别呢?”李山不舍地松开手。
李山回家后,母亲朱巧玲发现,这回儿子跟以前不一样,没着没落的。陪儿子在房间吃炖肉面时,朱巧玲问儿子:“怎么跟丢了魂一样?有女孩喜欢了?”李山埋怨道:“就知道女孩女孩。着急干嘛?我找得到老婆的。”朱巧玲伸手捏捏儿子脸:“老婆肯定找得到。”
“先好好学习,”李山说,“考个好大学。妈,小洁问你搽的什么雪花膏。”
朱巧玲怪道:“她才多大?搽什么雪花膏?”李山说:“她就问问呗。前一段邓老师父亲生病住院,我带她打饭吃。她说站你身边闻着都香。邓老师也买雪花膏了,不香。”朱巧玲掩嘴笑出声来:“她还城里人,穿得跟老太婆一样。”李山也笑:“本来就叫她老太太。”
“回头带一瓶给她。”朱巧玲说,“小山,电视里没你呀,我天天晚上看。”
李山遗憾地说:“电视台的人没照我吧,照贵宾了。”朱巧玲埋怨道:“害得我天天晚上坐电视前等着,一会儿换台,一会儿就换台。我还跟小欧吹牛呢。”李山歉意地笑着。
回校就是期中考试。考试前,费波提醒李山:“上回考第二,老太太没找你。这回你担心点。”这回高一期中考试是省属重点高中联考。班主任邓肖琳在班上说,省教委对这次联考特别重视,亲自组织制作试卷,弄得跟高考一样;说考试结束后,还要密封交换阅卷,青城一中的试卷归江城一中批改;说学校也很重视,恢复高考后,省属重点重中学总区参加五次高考,头三次,青城一中名列前茅,踩着江城一中,但后两次却甘居江城一中之后,其实就是大滑坡,直接跌到谷底,似乎来年的首届高三毕业班成绩又不尽如人意;说慈校长希望高一年级争点气,挣点面子回来,他出去开会也不至于太难堪;说我们班还要继续上楼。
联赛试卷比想像的容易,李山和费波相当轻松。费波说:“这就是联考哇?”
最后一堂历史考试还没结束,邓洁就躲到教研楼后后面的大樟树下等李山。结束铃声一响,邓洁就背着书包跑到教室后门口。这时,邓肖琳正和化学老师组织收卷。李山交了席卷来到门外,埋怨邓洁:“你妈在收卷子呢。”邓洁拽着李山说:“跟我妈请假了,我妈说,放你一会儿风。我想吃食堂里的饭,真香。”李山笑着事邓洁往宿舍走,又问:“初一下午也考试的吧?你怎么交卷这么早?”邓洁无奈地哼着说:“会的都做了,不会的坐着也没用,然后我就把试卷交上去了。你不知道,有时候坐那儿改,还改错了,不如不改还好些。”
“笨蛋,”李山觉得好笑,“你本来就没学好,要不怎么会举棋不定呢?”
来到宿舍,李山把从家里带来的雪花膏拿出来,塞到邓洁书包里,叮嘱邓洁:“别让人看见了。”邓洁抱着书包,坐床沿开心地笑着,凑近李山说:“你喜欢小欣我跟她说。”李山轻声怪道:“胡说什么呢?”邓洁不服地嘁了一声:“谁不知道一样。”李山大吃一惊。
到办公室吃饭的时候,邓洁解释说:“小欣问我,我跟你干什么。”李山问邓洁:“你怎么说的?”邓洁说:“我就说我问问题呗,你带我打饭。她喜欢你。”李山噢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