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完烟和火柴,气还没有喘匀就,总务主任就说:“小严,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到门口去看看,不知道人都接来没有。完了再到招待所去看看。”严老师把拆成一包一包的烟和火些捡到盒子里,说:“当领导的终于做回事。中饭请客别忘了。”总务主任扬扬手走了。
“中午跟我去吃饭。”严老师说,“李山拿纸盒子,王欣走前头,发烟。”
李山抱着纸盒子跟着王欣刚走出台口,朱小峰就在台下大声叫唤:“李山,王欣,我在这儿!”李山和王欣都没回头。王欣骂道:“神经病。他怎么来了?”李山说:“班上有三张入场券。”王欣一边发烟一边提醒李山:“小峰跟艳丽嘴碎,别理他们。”李山噢了一声。
“畅畅说你就知道噢。”王欣抬眼看看李山,“我说他也不跟我噢一声。”
烟发完的时候,台上的人就座满了,但台上的领导还没来。李山走到台边的幕布后,把幕布撩开一条缝,朝下面看着。王欣跟后面贴上来,问李山:“班上谁来了?”有个极其柔软的东西抵到李山的背侧,李山一晕,忘了回答。但王欣没离开,王欣舍不得离开,那感觉太美妙了,过电一样。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王欣就想象着,和李山紧密地贴在一起。
“你们俩看什么呢?”严老师站门口问。
“看谁来了。”王欣吓一跳,赶紧回身。
李山在心里叹了口气,提着盒子,跟王欣走进小屋子。严老师怀疑的打量着脸色红润的两个人,又说:“我到配电房看看。人来了,你们就在入口边站着,欢迎。站着就行。”
严老师走后,王欣摸摸发烫的脸,和李山相视一笑。李山醉了,说:“真好看。”王欣抚脸娇嗔地摇了下头:“你身上不香了。”李山笑笑:“不是香,喝酒的味,喝酒就那样。”
“你喝酒哇?”王睁着大眼,特别意外。
“以后都不喝了。”李山赶紧摇头保证。
“喝呗,没不让你喝。”王欣笑出声来。
严老师又出现在小屋子门口,招手道:“来了来了。”李山和王欣赶紧跟严老师走到后台入口,按严老师指示,抱手站好。严老师眨眼想了一下:“麦克风……应该没事的吧?”
慈校长先进门,眼睛一亮,对李山和王欣点头笑笑,回头招呼贵宾进门。
领导就坐后,严老师把李山和王欣又带进小屋子,半开玩笑地说:“有这么两个崭新的人往那儿一站,效果就是不一样,看老慈笑的。”李山坐下问:“怎么这么乱?”严老师拖了张破椅子,放门边坐下来,警惕地关注着门外的主席台,哼了一声说:“多少事呀?干活的就那么几个人,干活的人不参加讨论,讨论的人又不干活。中午还不知道怎么乱呢。”
会议由朱小峰父亲主持。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校长上前讲话。严老师冷笑道:“老朱同志真能混,这副主任才提多长时间哪?怎么他主持呢?”李山想起甘畅畅说过的、王欣父亲回家生气、不准王欣家人理朱仁人家里人的事。严老师又说:“过一会儿你们去倒水。”
每过一段时间,看有人端杯稍稍举平了,严老师就叫李山和王欣上台依次倒水。庆祝会从八点一刻开始,一直开到十点四十,历时近两个半小时,李山和王欣倒了十几次水。
好不容易等庆祝会结束,领导开始退场。王欣不舍地看了李山一眼,取下膝盖上的夹克递给李山。严老师注意到两人的表情,回头笑着:“把杯子收完了,带你们吃饭去。”
领导还没走完,朱小峰就从舞台边窜上来。严老师横了朱小峰一眼:“这时候该你上来吗?下去!”朱小峰硬着头面走到门边,朝小屋子里看看,挠挠头,回身走了。严老师拖开椅子站起来,看着朱上峰跳下主席台,轻声骂道:“神经病。”李山和王欣相视一笑。
领导走光后,市委的工作人员过来带大家收拾茶杯。不一会儿,王欣父亲王胜从后门走上主席台,对正在帮李山收捡茶杯的王欣叫道:“小欣,跟我回去。”王欣把杯子放到李山端着的塑料盆里,苦着脸求父亲:“严叔叔说带我们吃饭。”王胜利不耐烦地向后招招手。严老师想说话,想想还是没说,又低头收拾杯子去了。王欣痛苦地走了,不敢看李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