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星期天,还剩半天比赛时间。上午,李山早早地来到操场,帮严老师爱人范老师负责田赛决赛。范老师叫李山记录比赛成绩,并把比赛成绩单及时地送到广播站。
半上午,王欣和钱妙带邓洁来了。邓洁穿着头天李山母亲买送的裙子和皮鞋。还没走到沙池边,没跟王欣、钱妙打招呼,邓洁就跑到李山身边,拽着李山后衣襟,看着李山笑。李山拿眼角的眼光,看着走到沙池边站住的王欣,问邓洁:“到处跑,邓老师知道吗?”邓洁当然地说:“我跟我妈说了。我妈叫人把桌子搬回去,我说我找小山玩去。”李山笑笑。
“我漂亮吗?”邓洁摆弄着红皮鞋问。
“可漂亮了。”李山心不在焉地答道。
“你都没看。”邓洁不满地翻了一眼。
李山夸张地打量着邓洁:“哎呀,这么漂亮呢。”邓洁仰头笑了:“我也说漂亮。我爸说你妈会买衣服,我妈不会买衣服。你说我妈穿的都是什么衣服哇?看着就肥。其实我妈不胖的,就是脸圆,穿得胖。好在我像我爸,不像我妈。小山,你妈搽胭脂是吧?特香。”
“还胭脂呢,雪花膏。”李山更正道。
“雪花膏没那么香的。”邓洁不相信。
李山埋撕下成绩单:“小破孩子管这事。把这个送到广播站去,交给林老师。”邓洁接过成绩单,欢快地跑了。李山抬眼看看王欣,王欣也在看着李山,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范老师高声叫着:“二五六,四点九七。”李山收回目光,抱好讲义夹,匆匆地记录起来。
不一会儿,邓洁又跑了回来,拽着李山的后衣襟说:“我说小山叫我送的。林老师认识你,说,你也叫小山。”李山笑着看看一脸稚气的邓洁。邓洁是瓜子脸,不像邓老师,也不像郑立秋;邓洁不是很漂亮的小姑娘,绝对可爱,尤其是牙齿,不算齐整,很有趣味。
“你怎么不参加比赛呢?”李山问。
“我妈说学习更重要呗。”邓洁说。
李山有点无奈:“成绩好吧?”邓洁说:“上初一就不行了,进不了前十名,要不我妈天天带我写作业呢,生怕我玩,其实我没玩。李山,你可能又考第一,比方悦多十三分,比上回少两分。我妈一上午就跟人对成绩,说小山真争气,高兴坏了,要不才不让我玩呢。”
“你妈有那么厉害吗?”李山不解。
“对你当然好了。”邓洁无奈地说。
跳远决赛快结束时,吴艳丽窜过来,跟王欣和钱妙嘻闹了一会儿,把两人拉走了。王欣不舍地回头看了李山一眼,李山注意到了。李山在心里骂道:被单一样。钱妙有意回头对邓洁喊着:“小洁我走了。”邓洁挥挥手。吴艳丽的尖厉的笑声传过来。李山不知道吴艳丽为什么那么喜欢笑,笑得那么夸张。李山问邓洁:“她们考得怎么样?”邓洁说:“没看。”
“别跟人说,裙子跟皮鞋是我妈买的。”
“真是的,不会说的,我又不是傻子。”
十一点半了,跳高比赛还没结束。邓肖琳走过来。邓洁求李山:“你跟我妈说,我想跟你玩。”李山为难地说:“我也怕你妈。”邓洁撒娇道:“你怕干嘛?我妈最喜欢你了。”范老师听到了李山和邓洁的对话,得趣地笑出声来。邓肖琳远远地问:“什么时候结束哇?”
“马上就结束了。”范老师高声答道。
“肚子饿了,还不吃饭。”邓肖琳说。
范老师又说:“李山一会儿到我家吃饭。小洁也去。”邓肖琳怪道:“她去干嘛?玩着就不知道回去了,也不怕晒着。”范老师解释道:“小洁求李山了,想跟李山玩。”邓肖琳觉得好笑:“真是的,这么容易收买。”范老师不解地问:“什么意思?”邓肖琳驻足摇摇头。
“零二一,一点四六。”范老师说,“二八五最后一次。小严也喜欢李山。”
邓肖琳扭头看着李山说:“李山是招人喜欢。”围观的同学都看着李山。李山不安地咂咂嘴。范老师又笑了:“还不好意思呢。招人喜欢是好事。”邓洁躲李山身后问:“妈我就玩一回也不行哪?”邓肖琳点点头:“行。吃完了就回家。”邓洁嘀咕道:“作业都写完了。”
“这孩子真是,”邓肖琳翻了邓洁一眼,“给我写作业呢?那就温习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