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如雷,龙舟健儿挥汗如雨,一条条龙舟披红挂绿在江面上飞速行驶。
司马鹏程看着自己的龙舟冲到了最前面,晃着银子大喊道,“快点儿,快点儿!”
秦桧和张俊坐在太师椅上,两人一人手里端了一杯茶,秦桧说:王爷,你看今次龙舟赛哪个能赢啊?”
张俊眯缝着三角眼说:“相爷,这个可不好说!司马家是憋足了劲要争第一,你看他们的人个个虎背熊腰,都是上等的汉子。”
秦桧和张俊勾搭在一起,是因为张俊还有利用价值,这个武夫的风头被年轻的岳飞盖住了,难免有些失意,他就趁着这个空档趁虚而入,把张俊牢牢攥在手心。
韩世忠和岳飞同声共气,始终是高宗心上的一块大病,他拉上张俊和山西的吴阶吴璘形成了统一联盟,实力足可以与韩岳抗衡。
近来发现高宗对自己是越来越信任了,秦桧不免自鸣得意,“王爷,古语云,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我看司马家的人,自身的体重最后将是一个累赘。”
张俊定睛再看,司马家的人果真比其他家的人都健硕,“还是相爷眼尖,老朽佩服,佩服!依相爷之见,这次是哪家夺魁啊!”
秦桧含笑摇头,“那我和王爷这次赌一局,各自把胜家的牌子扣在手里,谁输了,就把自家的龙舟健儿归入另一家,王爷意下如何?”
张俊看到自家的龙舟现在是第五位,秦桧的是第七位,跑在最前的依然是司马家的,第二位是山西吴家军,第三位是往年的冠军青城会馆。
想着这魁首必然出在前三甲,毫不犹疑把牌子扣到桌面上。
眼看离终点还有两箭之地,赛局出现了变化,秦家军和张家军并驾齐驱排在第三位,司马家的已经被超过了,张家的龙舟队紧咬着秦家的不放,第一位的是青城会馆,第二位的是相州会馆。
人群开始兴奋,在这好节日,好天气,难得如此热闹!呐喊声铺天盖地,和锣鼓声纠缠在一起。
人们看到秦家的龙舟队越战越勇,超过了张家军和相州会馆,秦萱儿在绣伞下雀跃欢呼,“小雪,你快看,快看,我们的船快赶上青城会馆了。”
忽然,人们看到秦家龙舟船头的大个子鼓手身子一歪,倒在了相邻的青城会馆的船舷上,青城会馆的人方寸一乱,只见后面张家军的龙舟“嗖”的一声就跑到前头。
看到自家的龙舟队夺得锦旗,张俊不禁大喜过望。他看了秦桧一眼儿,面有得色,看到秦桧不慌不忙,对他抱拳祝贺,张俊忙谦虚的说道:“承蒙相爷提携啊,侥幸,侥幸。”
“王爷,别忘了我们的赌局啊!”经秦桧提醒,张俊赶紧翻开牌子,是青城会馆。
再看秦桧的牌子,他居然赌的是张家的船队,张俊这次是目瞪口呆,转而是满脸谄笑,“相爷,妙啊!简直妙不可言!”
秦萱儿看到自家船队败北,好不气恼,来到秦桧跟前,埋怨道:“爹,你看秦冲他那么窝囊,你怎么会选他做鼓手呀,真是丢死人了!”
“小女儿家,你懂什么?”秦桧说着这话并没有生气,自然的捋了一把胡须。
张俊赶紧献媚的对秦萱儿说:“萱儿小姐,老夫给你道喜了!”
“有什么可道的,我们秦家这次成了大宋朝的笑柄。”秦萱儿嘟着嘴说。
“相爷刚才已经把我家的船队给收入囊中了。难道这不是可喜可贺么!”张俊说。
“真的么?爹!”她怀疑的问秦桧。
秦桧手一指,秦萱儿看到张家龙舟队的旗号已经换成了秦家。
“女儿啊,你还小,许多你看到不一定是真的。”秦桧语重心长的说。
秦萱儿才不管这些呢,她要去把这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好朋友。
张俊目力极佳,早就留心和秦萱儿一起的白衣女子,“萱儿小姐,和你一起的女子是谁家的?”
“王爷,你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吧?”秦萱儿戏谑的说道。
这话一说,张俊的老脸红到了耳根,幸亏脸黑,稍稍遮蔽一些,秦桧在一旁干咳两声,“萱儿,怎么和王爷说话呢?王爷我看我们还是去吃酒吧,顺便也让我认识认识你的健儿们。”
看完龙舟赛,赫连春雪告别秦萱儿回到自己家中,“娘,我给你捎了好吃的粽子,这就剥给你吃。”
“小雪,不急,等你爹回来,我们一起吃。”
她呆呆的看着八仙桌上的粽子,心里却浮现出韦一鸿俊逸的身姿。
她听萱儿说皇帝的御书房里悬了十张俊杰图,其中就有他的。
如此年纪轻轻,就进入国家中枢,通过两次交往,她何尝不心动。
遇见他,就像往她平静的心湖投了一枚石子,荡起圈圈涟漪,她也知道他那次前来含着深意,门第的悬殊,和挚友夺爱,像悬在她头顶的两只利剑,一想到这些东西,她就心烦意乱。
听萱儿说韦一鸿本是青城山隐士,宋金开战出了山,襄助岳家军屡建奇功,凭军功封的侯,具体什么来历,萱儿也不知道。
外面传来卖烧饼的章大伯的声音,“小雪,小雪,不好了,你爹在路上被人打了,快去看看吧。”
小雪急忙拿了一把剪子拢入袖中,跟着章大伯跑出巷口。
在街角转弯处,小雪看到一个人搀扶着爹往这边走来,后面是几个倒在地上的恶奴。
“爹,你没有大碍吧!”
“女儿,快谢谢这位恩公!”赫连老汉说。
小雪看到这个恩公两眼有神,身形健壮,立刻要跪下施礼,那人说道:“小姐免礼,举手之劳,切莫挂齿。”
“爹,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你?”小雪说。
“唉,这些都是张俊家的恶奴!”赫连老汉无奈的说。
“张俊王爷吗?你们寻常人家怎么会和他扯上瓜葛?”年轻人问。
“还没有问恩公高姓大名?”小雪问道。
“在下颜泓,在边境做些牛马生意。”他说道。
回到家里坐定,赫连老汉唉声叹气,“女儿,看来这里是住不下去了,张俊这个老色—gui已经开始打你的主意了。”